许杰为我松了绑后就扔下刀退后几步，我知道他是害怕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插他一刀。虽然我很恨他，恨不得他立即死去，可是我不会杀他，因为我知道他的家族势力。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连累家人。我也逃跑不了，李俊已经全身是伤，就算没伤他也不是许杰的对手，更何况外面有数个大汉。

我拾起刀，慢慢走到李俊身边，吃力地扶起李俊的凳子，正想解开他的绳子，许杰喝道：“不准解开！”

李俊的脸上污泥，嘴角有血痕，我用伸长衣袖，轻轻的抹干净。可是血迹已经凝固，我探头上前呵气，伸出舌尖舔湿，舌尖传来淡淡的血腥。

“不得这般亲密！”许杰又喝，“快动手！”

我微笑地看着李俊，笑容中含着绝望的凄美，再抹去他嘴角的血，这次很快就抹干净。

“白白，能死在你手下，我很开心！”李俊低低的说，眼里深情无限，“我死后一定回保佑你的。”

我摇头说：“不用你保佑，我只要你开心。李子，要忘记我。我不是好女人。”他的外套布满许杰的脚印，我细心地抹去那些肮脏。

“你究竟杀不杀他？你下不了手就让我来。”许杰想过来。

“你别过来，我只想安静拥抱他最后的时间。”我低叫。许杰哼的一声，别开头，可能是不想看我们的亲密样子吧。

“李子，你冷吗？”我问，记得李俊的手总是冰冷。现在是一月中旬，正处于寒冬。我触摸他双手，还是一片冰冷，于是我用脸温暖它。

“白白，你动手吧。”

是啊，该动手了。

我站起来，单手用力地拥抱李俊。“李子，我们最后一次拥抱。”

“死在你怀里，我很开心。”李俊的语调有呜咽，“来世，我来做男，你做女。我们一定要相爱。白白，我爱你。我会等你的。不过你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很窝心。我喘息着，血从心脏涌出来，伸出被血染红的手，再用力地搂着李俊，用他的xiōng膛把插在我身体的刀借力入。

“记住，李子。以后你一定要…忘掉我…找个好女人。”剧痛令我浑身无力，可是我还不能让他们发现，能拖一分，李俊就安全一分。

“李子…唱首…歌给我…听…上次…那….”我支持不住了，身体软软地向李俊靠去，李俊身下的椅子承受不了两人的重量，向后倒去。借着我身体的重量，刀子穿过xiōng膛，从后面透出来。

“白白！！你怎么啦？？怎么这么多血？许杰你快救她啊！”……还是被李子发现了……

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把我抱起。努力睁开眼睛，说：“许杰…我一命…换他…一命…别杀…他…”

“我杀他只是想你永远属于我啊！为什么你能为他死却不能爱我？”许杰吼着，急跑出去，“猫子，我警告你，你不准死！否则我要你全家来陪葬！”

感觉到有水滴在我脸上，流入嘴里，咸咸的，是许杰的泪水——

眼前一时光亮一时黑暗。耳边一时吵闹一时安静。身体一时热一时冷。梦里，始终浮现着李子被许杰杀的情景。

“李子…别杀李子…别杀他…”

不知睡了多久，慢慢清醒，睁开眼睛，却见一个满脸胡子的憔悴男子。

“你终于醒了。”他叹息，眼里闪过狂喜与安慰。

身体好像不怎么痛了，只是浑身没力气。但我没忘记心头最挂念的事。

“李子李子”

忽然听到那人在怒吼：“为什么一醒来就是想到他？为什么不问问我，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