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到最后，我不是没有碰你吗……”
对上透出腥红的绝望眼神，既然已经决定了嫁给意逍遥，对于暗影，我有的，只是一份感激，一分怜惜……
“是，你是没有碰我……不过，那一晚，无可否认的是，你把我待到了你的地方，而且，你还使了手段，吧意逍遥引去了皇宫……就连他会来找我，也是你一早就算计好的，你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所以，你才会故意逼着我喝酒，才会借醉搂着我不妨，死都要睡在我的身边……本是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戏，只不过，有一你算错了，就是皇上和懿贵妃会答应我们的婚事，打乱了你的阵脚……”
我的话刚出，暗影面色一变，但很快，慌乱的表情，又归于平静……
“夜妖宠……就算你想让我死心，也没有必要把我说得这样不堪……是，你很聪明，所有的事，的确如你所说的一样……只是，由始至终，我都没有伤害过你分毫，难道喜欢一个人，想得到她的爱，也是一种错吗……”
“是……爱上我，你没有错……”
不忍心再看他颓废的面容，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的开口……
“所以……我没有想过要怪你……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感激……可是爱情不是施舍，我不可能因为你对我的好，然后昧着良心说我喜欢你……这样做，对意逍遥不公平，对你，更加不公平……”
静静地听着我的话，暗影目光复杂的死死盯着我，半天都没有回应，嘴边的冷笑，透着残忍的绝决……
“夜妖宠……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放弃……不过有一我可以保证，除了吻你，从今往后，如果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再碰你丝毫……”
“暗影……你的话……我不会再相信的……”
什么叫除了吻我就不会碰我，这个男人表面上说得言之凿凿，可是在单独对着我的时候，却比谁都放肆……
“夜深了，你先回去，好不好……等你冷静下来，你就会发觉，夜妖宠只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肺的对她……放弃我，或许，你会活得更加轻松……”
“放弃？”
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暗影嘴边的冷笑，越来越yīn霾……
“活了二十五年，除了对夜家兄弟报仇这一件事，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听出他话中的痛楚，我到了嘴边的狠话，再也无法说下去，意逍遥的脸色，也不再铁青……
僵持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漫长，流溢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敌意，似乎，在一的消散……
“意逍遥……可不可以……让我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恳切的请求，抱着我的男人扬起了漆黑的深邃眼眸……
“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是你的地方，如果你不放心，你大可以等在外面……我保证，绝对不会再伤害她……”
沉思半刻，意逍遥轻柔的把我放在软椅上，安抚的吻了吻我的唇瓣，然后缓步走了出去……
静寂的房间，我没有动，感受着高大黑影的靠近，我禁不住的挪了挪身子……
“女人……那晚的事，是我错了……”
把我僵硬的身体拉入怀中，大掌，落在了我的腹部上，小心翼翼的力道，似是怕碰碎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才轻轻地，把我搂得更紧些……
“既然是你想的，以后，我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面前，就算是想你了，我也只会静静地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看着你……”
耳畔是他黯沉的呼吸，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这一次，我没有挣扎……
对于这个男人，我总觉得欠了他许多，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相救，只怕我已经葬身狼口，或者，被大雪，埋在荒山野岭之中……
“暗影，离开北晋国，回去大漠吧……因为，成亲之后，我们不会再留在京城……”
听着我微带哽咽的话，暗影轻轻地搂住我，低沉的嗓音，萦绕着淡淡的忧伤……
“小傻瓜，别哭，我知道你心里不恨我就够了……记住，我不会离开你的……会一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陪着你……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和意逍遥过不下去了，我随时都愿意代替他的位置……一辈子陪着你……”
被温柔的圈在怀中，我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抬起双眼，看着他如雕刻般的冷冽俊脸，微微上涌的雾气，又一次朦胧了双眼……
想不到暗影会爱得这么深，不想伤害他，可是对于他的付出，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似是看出我的想法，暗影微微哼了一声，伸出手抬起我的下巴，暗绿色的眼眸，深深的凝视着我……
“女人，我不想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也不想听你说什么‘谢谢’……如果觉得对我内疚，就在意逍遥不知道的时候，多想想我……好不好……”
在他的注视之下，灵魂深处，禁不住的一阵轻轻悸动……
突然发觉，对他，我做不到铁石心肠……
我的默然，本来满是希冀的碧眸，缓缓变冷……
“我只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只是想默默地守着你，为什么这样卑微的要求，你也不能答应我……”
“好……我答应……”
思虑再三的一句话，是因为他温柔的眼神，让我有一种全心全意的相信……
“最后一个要求……我想吻你……”
感受着他逐渐靠近的温热气息，我没有躲避，只是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夜妖宠……我发誓……这一辈子，我的女人，只会是你……”
沉重的吻，灼烫、炙人，宣誓般的，落在我的额际、腮边、鼻尖……然后逐渐下移，在我的嘴角处轻轻地磨蹭，然后慢慢的，移到了我的唇上……
羽毛般的触感，渐渐变得热烈，搂住我腰的手，也越来越紧……
“妖宠……我爱你……”
急促的呼吸，激烈的心跳，化在嘴里的呢哝，模糊迷离，似是如非……
“希望有一天，在你伤心的时候，你会改变主意，跟我去大漠，让我永远守着你……”
最后的喃喃，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的，他放开了我……
突然变得一片寂静的房间，只剩下我和他的呼吸声……
“不论我在哪里，我的心都会跟着你，一生一世……”
擦身而过的一刻，一直站在房外的修长紫影，轻轻地叫住了失魂落魄的男人……
“暗影……现在，该说的话都说，该听的你也听到了……小宠是我认定的妻子……所以，如果为了她的声誉着想，你就不应该再来找她……作为她的夫君，我更加不希望，还有心存不轨的男人对她虎视眈眈……”
没有回头，在风中张狂飞舞的漆黑长发，掩住了悲伤的碧色冷芒……
“意逍遥……你还没有把她娶进门，你得意什么……就算婚礼举行前一刻，只要她改变了主意，我也会把她抢过来……你可别忘记了，就算我不会做些什么卑鄙无耻的行径，可是夜家兄弟和你的好皇兄，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的妻子，我会去保护……不劳邪王费心……”
温暖的大掌，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温柔的轻轻一拉，挡在他的身后……
“妖宠……我走了……”
看着我朦胧的泪眼，暗影轻轻地说了一句，深深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而去，再也没有言语……
融入夜色的背影……
孤寂……
悲凉……
紧紧的捏着双手，强忍住快要滑下的泪水，我只能一遍遍的，在心里说……
暗影，对不起……
第六十五章 此情何堪成追忆（二）
自从那日一别，暗影果然信守承诺，没有再出现在我眼前，放下心头大石之际，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却总是轻烟般的萦绕在心头……
三月中旬，连绵的春雨，终于稍稍停歇，久违的明媚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人身心舒畅……
春暖花开的日子，或许因为阳光太好，慵懒的身体，总是习惯了在午膳之后睡上一觉……
知道我喜欢花瓣纷飞的美丽景致，很多时候，温柔的男人都会搂着我坐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之中，见我累了，就让我枕在他的大腿上，一边看着诗书，一边温柔的抚着我散落的发丝，直到我沉沉入睡……
习惯看意逍遥的陪伴，就算他一再的不让我靠近火烫的灶头，可是我仍然坚持的坐在一旁，托着腮帮，默默的看着那抹在厨房为我炒菜做饭的优雅身影一边痴笑一边发呆……
每次品尝着他做出来的各式简单却美味的家常小菜，幸福的味道，总会荡漾在心头……
甜蜜的生活，宁静而美好，偶尔，我也会靠在他温暖宽敞的怀中，在和风习习的晚上，细数天上的繁星……
夜深人静的晚上，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当我午夜梦回、悠悠转醒的一刻，听着房外的阵阵虫鸣，那抹许久没有露面的肆狂身影，不时会轻轻的掠过我的心底……
纵使只是稍现即逝，不过，对他的歉疚，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还清……
按照北晋国的习俗，婚礼的前三天，未婚夫妻非但不能住在同一屋檐之下，更加不能见面，否则，就会妻离夫散，无法终身厮守……
三月二十的早上，夜无情和夜无垢联名上奏，说什么既然我是夜王府的郡主，就理应在自己的家中出嫁。听到消息，虽然意逍遥已经赶去皇宫阻止，可是无法言明的理由，皇上已经颁布了圣旨，同意他们第二天把我接回夜王府……
当天晚上，乌云掩住了微弱的月光，淅淅沥沥的水滴过后，慢慢变成了倾盆大雨……
猜不透夜家兄弟的意图，不详的预感，这一夜，辗转反侧，我就是无法安睡……
极轻微的躁动，身边的男人又怎会不知，感受着他凝视我的目光，轻轻的，我转过了身体……
低下头，把玩他垂落xiōng前的黑发，不想他担心，假装的不在意，嗓音却在微微颤抖……
“遥……真的要回去吗……”
“嗯……”
指尖温柔的摩挲着我的腰，然后不着痕迹的拂过我的小腹，嘴边含着优雅的微笑，把我揽入他的怀中……
宠溺的吻了吻我疲惫的脸，浓墨一样的眼睫，轻轻的在玉白的俊脸上投下一抹让人心动的yīn影……
“我相信，如果他们真的在乎你的感受，真的想弥补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就不会对你一再纠缠……正如暗影……因为爱你，所以放手……”
骤然听到暗影的名字，心，瞬间似是被轻轻的拧了拧，怕被他看出来，我缓缓把头埋入他的xiōng膛，鼻尖撒娇般的轻蹭着他的脖子……
“遥……可是，我怕……”
“不怕……”
薄唇温柔的压上了我的唇瓣，轻轻的舔吮……
“我会去看你的……”
“不行……”
咬住了他探入的舌尖，我慢慢推开他些许，双眼很认真的盯紧了他……
“成亲前三天，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来看我……”
虽然只是一个习俗，可是任何会影响我终身幸福的可能性，我都不会让它发生……
“好……不去……”
温柔的说着，他轻轻的环住我的腰，感受着我的不安，慢慢把我揽入怀里……
“小宠……经历了这么多，已经没有什么是可怕的，只要再过三天，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听着他的话，心稍稍安稳了些，可是想到未来的三天又要面对曾经伤我最深让我最恨的两个男人，没来由的，就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那些让我惊栗不安的可能性……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震耳的雷鸣，更紧的搂着他的手臂，粘着他，就是不想离开……
“遥……今晚，不要离开我……”
好……至死……都不会离开……
执紧了我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xiōng前，眷恋的吻，细碎的落在我的唇上……
不喜欢这种浅尝般的温柔感觉，我把他压在身下，捧住他的脸，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唇瓣……
腥甜的味道，渗入了口中，令人窒息的长吻，我开始扒掉他的衣服，啃上他结实的xiōng膛……
“小宠……不要……”
“别动……今晚，由我来……”
指尖，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探进他的丝质长裤，触抚他已经涨大的欲望……
炽热的坚硬，在我的手中颤栗，在我的唇吻上它的时候，身下的男人虽然想抗拒，可是被我一个用力，却是下意识的把双腿张得更开……
“小宠……上来……不用这样……”
“不放……”
折磨着它，吸吮着它，因为，只是想让身下的这个男人，彻底的，属于我……
听着他愉悦的粗喘，我缓缓加重了力道，直到一股温热，慢慢融化在我的口中……
掠过我舔着嘴角的小舌，淡雅的黑眸，慢慢刮起黯沉的风暴，大手猛的把我提起，吻去了我口中属于他的味道，身子随即一翻一压，两具身体，瞬间亲密无间的嵌在了一起……
在他的温柔律动中，挽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到了我的眼前……
“遥……记住，不管以前、现在、还是将来，你都只能让我一个人碰，就连头发，都不能沾上其他女人的味道，知道吗……”
“嗯……只会有你一个……”
慢慢的低下头，漆黑的双眼，久久地凝视着我，然后牢牢地搂着我的腰，把我更紧的贴近他的身体……
指尖，划过他微微泛红的俊脸，感受着缠绵带来的快感，朦胧的烛光之中，在他的眼底，有怜惜，有宠溺，更有一世一生的爱恋……
第二天，雨下得小了些，直到天色渐渐黯沉，意逍遥才把劳累一整晚的我叫醒……
吃过晚膳，又是一阵耳鬓厮磨之后，终然不舍，还是要把我送走……
一手温柔的拖着我，一手撑着油伞，走到桃林的出口，挂着防雨灯笼的黑色马车，已经静静的等候在路旁……
听到我们走近的脚步声，一只褐色的大掌，缓缓掀起了墨黑的布帘，夜无情邪冷的酷寒俊脸，比起一个月前，似乎又憔悴yīn沉了好几分……
对上那一双冰寒透骨的黑眸，我暗暗捏紧了手心的温暖，努力稳住颤栗的心神……
“大哥……好久不见……”
“上车吧……”
简单的三个字，夜无情冷冷的勾起了嘴角，目光，落在意逍遥仍然执着我的大掌上……
“二皇子……怎么样，还不想放人吗……”
对峙的一刻，意逍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抱起我，温柔的放在铺着软被的马车内……
“小宠……记住你是我皇家认定的媳妇，三天后，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
听似是我们两人之间的耳语，不过，很明显，是说给另外两个男人听的……
“二皇子……放心……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们都一清二楚……天雨路滑，不想你的未婚妻子有危险，最好，就别给我再说些让人呕心的缠绵话……”
对于夜无垢的刻意挑衅，淡薄的黑眸眯了眯，给我盖好被子，再捧住我的脸亲了亲我的唇瓣，才缓缓退了出去……
马车走动，微微飘起的布帘，我仍然可以见到久久站在风雨之中的紫色身影……
“宠儿……人都已经不见了，你还看什么……”
“二哥……到了，就叫醒我……”
身子很沉，拉紧了被子，我干脆闭上了双眼，不想再面对他们高深莫测的冰冷表情……
摇晃的马车，不知何时，我的意识渐渐朦胧，半梦半醒之间，两具温热的身体躺到了我旁边，两只手臂，极轻柔的，放在我的腰际……
“别碰我……”
不喜欢围绕着我的邪冷气息，我抗议的喃喃了一句，片刻的凝滞过后，隐约间，让我不安的呼吸，更加放肆的凑到了我的嘴边……
“宠儿，说到狠心，你果然比谁都狠……每次见到意逍遥留在你身上的痕迹，我们的心，比任何时候都痛……”
第六十六章 此情何堪成追忆（三）
“别吵……”
来自耳边的低吟，我轻轻翻了个身，搂紧了被子……
似是怕惊动了我，隐约中有人轻声对车夫说着什么，飞奔的马车，速度减缓了许多……
来自两边的灼热温度，越凑越近，恍惚间，似有若无的湿腻感觉，轻轻的落在我的唇上……
“宠儿……只有在你睡着的时候，你才不会推开我们的身体……整整两个月了，我们真的好想你……”
透着忧伤的嗓音，眷恋的缠绕在我唇上不去，不悦的皱紧了眉，却避不开越来越温柔的碰触……
伴随着在唇畔滑动的舌，另一侧的耳垂，被轻轻的含住，渐渐的，我的身子开始觉得发烫……
“妖儿……为什么要爱上意逍遥……为什么要离开我们……为什么要怀上别人的孩子……你忘记了吗，你是我们最重要的宝贝……为了保护你，就算被你恨了，就算心在刺痛，可是，仍然要硬起心肠对你……本想着我们的好，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可是想不到，先是意逍遥，再来一个暗影，你与我们的距离，会越拉越远……”
虽然仍然昏沉，可是潜意识中，他们的话我不想听，更加不想被他们碰，微弱的挣扎，慢慢变得激烈……
“宠儿……乖……我们只是想好好的抱着你……”
安抚的嗓音，却无法平复心里的惊恐，感受着指尖抚上了我的脖子，并开始慢慢解着我的盘扣，冰冷的触感，我猛的惊醒……
感受着我的颤栗，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我的腰，轻轻转过我的头，对上我紧缩的双眸……
“宠儿……为什么这样看我们，你以为我们会对你做什么……”
看着夜无垢眼中的慵懒暗芒，我心中一惊，刚挣开了他的拥抱，可还没有坐起来，另一只有力的手臂，更快的把我压了回去……
嘴边的呼吸很轻，却足以震撼我的心……
看着他们一逼近的脸，掠夺般的yīn狠目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受辱的日子……
“大哥……二哥……你们是不是又想像以前一样，一起对我强来呢……”
语中的冷淡与不屑，两双冰冷诡魅的黑眸狠狠的缩了缩，迅猛的掠夺，骤然而止，已然压在我身上的夜无情，冰雕一般的身体，更是瞬间的僵住不动……
在我快忍受不住的时候，终于，夜无情慢慢低下了头，漆黑的寒眸，充满了我看不透的伤痛……
“妖儿……看来，我们对你的爱护，你永远也不会懂……”
久久地注视着他的眼睛，报复的快意，嘴边的笑，更加的淡，更加的冷……
压抑的眼泪，慢慢的渗出……
“的确……你们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宠儿，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夜无垢紧紧捏住的拳头，狠狠的捶在马车上，急速的摇晃中，我的身子，倒入了夜无情张开的怀里……
不让我起来，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伴随着刻意放缓的嗓音，仿佛，有着冰冷的液体顺着我的颈际滑落……
“意逍遥说过，你的身子不能受惊吓，睡吧……我们不会再碰你……”
明显的妥协，我心一颤，抬起头，却捉到了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酸涩……
看来，连他们也相信了我未婚先孕的事实，虽然猜不透他们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我紧绷的心，的确放缓了许多……
出了一身的汗，安静下来，才发觉通体透凉，想到未来的三天或许还要与他们朝夕相见，不安的感觉，仍是遍布了全身……
寂静的空间，外面是缓缓加速的风声雨声，听着他们渐渐平复的呼吸，我的眼皮，又再慢慢粘合……
这一觉，似乎睡了好久，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头是飘逸的纱帐，身上盖着温暖的绸被……
久别数月，熟悉的环境，让我有种仿如梦中的感觉……
兰白色的纱帐，水蓝的丝被，窗前的仙人球，就连笔墨纸砚的摆放，也跟我离开之前一模一样……
穿好衣服，我缓步走下床，指尖拂过书架上我最爱的《兰亭序》，纤尘不染的深蓝纸皮，看来，每天都有人翻阅……
睡了一天一夜，现在的我，已经毫无倦意，不想留在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虽然外面还下着雨，拿起油伞，我缓步走到了院子之中……
因为昨晚的强风骤雨，地上遍布着残碎的败叶和花瓣，长出翠绿新叶的梅树，多了几分春天的生气……
缓缓而行，捶着微微发酸的腰，刚想到前方的凉亭小歇一会再回去，可是还没有走近，一抹纤细的人影，已然挡在我的面前……
隔着朦胧的雨线，女人清丽的脸庞一片惨白，瘦削的身体，在风雨中更显弱不禁风，树叶飘落之际，扬起的发丝，衬着那一双空洞的美眸，更觉诡异……
见我静静的与她对视，傅婉柔几步冲到我面前，大力一挥，把我手中的油伞打翻在地……
使劲的扯住我的衣袖，然后死命的摇着我的身体……
“夜妖宠……原来真的是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谁让你来的……既然已经答应了嫁给意逍遥，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是不是又想抢走他们……说，是不是……”
突然被她袭击，掠过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推开她的手，只能收回，很想止住她的疯狂行为，可是却被她执紧了头发，用力的又拉又扯……
头上传来的疼痛感觉，让我觉得难受，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颗石块，重重的打在傅婉柔的手背上，在她松手的瞬间，片刻的昏眩，我几乎摔倒在地，身子还没有站稳，一只大手，已经稳稳托住了我的身体……
“妖儿……有没有伤着了……”
焦急中带着关切的语气，搂在我腰间的大掌越收越紧，灼热的温度，烙得我生痛……
从头传来的邪冷气息，我的身体微微一僵，在他想再进一步检查我的身体时，我坚定无比的拉开了他的手……
“大哥……我没事……”
“无情表哥……为什么要让她回来……你明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还要日日夜夜的想着她……我不允许她留在这里，让她走……”
发了狂似的大叫大骂，浑身湿透的傅婉柔，又试图上来与我纠缠……
“够了……”
另一抹急奔而来的修长白影，止住了她的动作，把我护在身后……
看着被雨打得更加苍白的丽颜，微挑的凤眸，泛过一丝不耐与冰冷……
“婉柔……如果你还想继续留在夜王府，就马上回房间……不要尽做些让我们讨厌的事……”
“讨厌？”
在夜无垢冰寒的冷语之下，傅婉柔悲凉的笑声，渐渐穿透了黯沉的天空，微微几个踉跄，背靠上了树干，才稳住了身体……
“无垢表哥，你是最疼我最爱我的……从我十五岁进入夜王府开始，你和无情表哥，就把我疼入了心坎里……每次我生病，你们都会细心呵护我，我喜欢吃西域的水果，你们就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入府中……冬天冷了，你们会在我的房间燃起一个又一个的暖炉，知道我怕热，就专门休假陪我去山里的别院避暑……我还记得，第一次靠在你们怀中的时候，你们曾经发过誓，说会一辈子照顾我，让我幸福……难道这些事，都是骗我的吗……”
面对傅婉柔一再的逼问，夜无垢冷冷的回应……
“是……这所有的事，都是骗你的……”
“为什么要骗我……”
无情的话语，傅婉柔愤恨的又哭又叫……
“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因为……我们要保护自己最爱的女人……”
“最爱的女人？你们说的女人，只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妇……你们别忘记了，她已经和意逍遥上了床，永远也不可能属于你……”
“闭嘴！”
“啪”的一下巨响，等傅婉柔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雪嫩的脸，赫然肿起了一片红痕……
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绝望眼神，夜无情的话，刺骨的冰寒……
“本来，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别乱说话别乱惹你不该惹的人，我和无垢，会信守承诺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如果你愿意，也会帮你找个殷实的好男人，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不过看来，你侍宠生娇的性子还是一也没有改……明天，我会让人送你回江南傅家……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对于男人残忍的决绝，几个摇晃，傅婉柔纤细的身子，终于软在了地上……
一寸寸的爬着，冻得通红的小手，执紧了黑色的衣摆，美眸之中，盈满了泪水……
“无情表哥……不要……我会听话的，我不会再来骚扰宠姐姐……求求你们……让我留下来好不好……爹娘已经去世，江南的老宅，除了几个老仆，根本就已经没有亲人了……”
看着傅婉柔悲伤的小脸，听着她凄厉的吼叫，虽然知道夜无情和夜无垢向来yīn狠残酷，可是想不到男人一旦狠心，竟然会如此的决绝……
不想再留下来看他们的闹剧，可是脚还没有迈出，身子却越来越重，头越来越昏，双眼缓缓合上之前，是夜无情和夜无垢刹那间变得惊慌失措的焦灼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