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四名男性队员中唯一一位戴眼镜,年近三十岁的青年突然插口。他在厚布衬衫外套了一件羊毛制的短袖毛衣,衣装工整,但是样式和色泽稍显得老旧。他看起来就像是那些一辈子和父母住在一起,雷打不动,每天都会…一线地往返住宅、实验室和教室,绝不在外边流连忘返的理论派学者。
“从长官的英文用词、发音和句式来看,您来自中央公国。这个国家在战后有一段时间相当排外,这在很大程度上导致实行新的经济复述计划后,国民的意识形态受到严重的冲击。虽然和国际接轨后,一直是世界上发展最迅速的国家,并且在国际事务上的地位与日俱增,但这种高速的物质发展在另一个方面也导致人民精神上的扭曲和萎缩。有数据表明,这个国家的国民在意识上有相当严重的偏激倾向,但在行为上却是最温和的。”
不过她是先知,职责相当于顾问,虽然没有太大的职权,但就职位来说,只在身为最高长官的荣格之下。
八景对我的感觉如何,我不太清楚,不过大抵就是朋友吧。我们在加入网络球之前就有过合作,虽然现在回想起来,作为先知觉醒的她会遭遇那些危险的事情不可避免,但我一直觉得内疚,总觉得若非自己设下圈套,让她和耳语者充当诱饵,至少那些“耳语者”的普通成员不会死去。
那些人都还是普通的学生呀,甚至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坏学生。
咲夜是喜欢我的,我知道得很清楚。在失去末日幻境的记忆,富江没有来到我身边的那段日子,我们两人相依为命,共同对抗藏身于黑暗中的末日真理教,那是一段惊险,充实,令人难以忘怀的日子。而我之所以四处奔波,加入网络球,参与那无比险恶的第一次降临回路溃灭计划,就是为了将她从恶魔的魔爪下解放出来。
如今,我的愿望达成了。我并不希望她再次涉及到这种事件中,可她终究还是来了。当她和富江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总是心惊肉跳,有一种危险的预感。这种预感的来源不像是情感上的冲突,而是一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死亡直觉。
虽然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却似乎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黑色弥漫在她们的身边。所以我一直尽力避免让她们单独相处。
不仅八景、咲夜和富江,我能感觉得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具备强烈的自我个性。需要将他们磨合成一个队伍,单单依靠手腕强硬是不够的。我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具备那样的才干。
荣格拥有丰富的组织和领导经验,他会将这支队伍打造成怎样的风格呢?
下方成员们的一阵起哄将我从沉思中拉出来,我这才发觉自己被富江抱住了,她低下头当众深深地吻上我。
“好亲密啊。”
“结婚时别忘了给我们发喜帖。”
洛克将手指塞在嘴巴里呼哨。荣格也没有制止这种闹哄哄的场景,只是站在一侧,还是和之前一样板着脸,一点情绪都看不到。
“bt好像是军队的人?还有,bt是什么意思?”眼镜天才巴赫问道,他被这种热切的气氛感染了,脸色愈发显得红润。
“不,我之前是个精神病人。”富江的回答顿时让气氛一滞,重新安静下来。
有人在窃窃私语。
“精,精神病人?战争后遗症?”巴赫愕然,结巴地问道,他似乎不肯承认自己判断错误,啐啐地说:“理论上来说,人们永远无法完全掩饰自己的秘密。因为就算不说话,你的信息还是会从习惯性的动作细节,眼神,服装,以及外表上的特征上曝露出来。就算做过隐蔽训练,隐蔽训练所产生的惯性也会在观察中被放大,同样会成为漏洞。我,我还是觉得你是士兵,你站立的姿势,鞋头摆的方向,还有手指的抽动,目光和那些伤痕,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很可惜,你错了。”富江虽然挂着笑容,却用毫不客气的口吻说,“我不是士兵,只是一个人格分裂症患者,以及……心理学家。”
“哇喔,心理学家?”白肤丽人达达发出感叹声,“这可和精神病有些矛盾。”
“正所谓久病成良医。”荣格第一次插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十分平静,但却潜伏着一种力量,让会议室内的杂声瞬间停止下来。
“我叫荣格,这个新部分的最高负责人。过去的经历就暂且不提了,你们以后会知道。这项工作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你们大家来说,都是一个新。我们将会面临种种磨难、质疑、恐惧甚至是生命危险,没有人可以例外。希望你们做好心里准备。”他淡淡地说着,目光从各人脸上一一掠过,所有人都一脸严肃地听他说话。
“时间差不多了,我宣布浣熊镇分部于此时此刻正式成立,团队代号‘欢乐颂’。”荣格顿了一下,看了一下手表,接着道:“休息十分钟,然后开始第一份工作。”
说罢,他向我和富江看了一眼,我们摇头表示没有其他话要说了,他便宣布解散,然后匆匆出了会议室。我想他是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拿资料吧。
其实,正式的工作流程是这样的:首先,先知八景和秘书咲夜对收集到的信息进行整理,并归纳出具体的任务,递交给荣格进行审阅。荣格选定任务后,召开会议,由咲夜对任务内容进行扼要的简述,八景进行补充。之后荣格归纳总结,分配人手。
不过,现在是工作的第一天,八景和咲夜都是新手,所以,荣格大概自己先把第一个任务弄出来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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