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这是老毛病了,有不痛快的事情他就要嚼上半天舌头发泄一通。队员们都知道他这个毛病,谁也不去理他,磨磨蹭蹭的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司马越发得寸进尺竟然大声说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妈的!这是针对我!我扑过去象征性的在司马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没等我说话。司马先转过身,带着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说道:“头儿!你老人家踢那里不好,踢我屁股!你不知道我有痔疮吗?你想要我的命啊!”
“闭嘴!我马上给你找医生开证明,让你去治痔疮!你还有个指挥员的样子吗?整天嘟嘟囔囔,不用脑子想想,现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去训特警谁来接替我们战备值班?”我故意大声呵斥着司马,其实是把话说给全体队员听。
队员们明白我话的意思,收拾装备的速度立刻加快了。司马凑上来说道:“头儿!训完了特警我们去哪里?”
“注意保密纪律,不该知道的不问!”我故意冷冰冰的说道:“你不去治痔疮了?”
“逗你玩儿的!我那有什么痔疮。”说完,他乐颠颠的去整理装备了。
乌鲁木齐市特警大队的训练基地位于乌市的西南郊,面积很大足有三平方公里。各种训练设施很齐全,不但有训练CQB战术的各种建筑物,还有一个有三十个射击位置的室内射击场。
我们开着两辆铁甲吉普赶到这里的时候,乌市特警大队突击队的三十名特警早就全副武装列队,恭候我们的到来。看得出他们是热地区的特警,装备很精良。全套的黑色城市作战服,最新型的防弹背心,02式9毫米冲锋枪、92式5。8毫米手枪,每人还有一枝备用的9毫米口径的左轮手枪,就连护目镜都是我们也刚刚配发的06式。
“首长同志!特警大队参训人员应到三十名实到三十名列队完毕。请指示!突击队队长张峰”。突击队的队长,看见我第一个跳下车跑步过来报告道。他高高的个子,白白的皮肤长得眉清目秀,如果不是全副武装我怎么也不会把他和特警联系在一起。
“请稍息!”
“是!”他跑到队前下完了稍息的口令,转身跑到排头的位置站好。队列动作很规范,礼节也很得体。我赞许的头,看得出特警的训练很严格。
“同志们!”三十双脚刷的一下立正站好,我敬礼后继续说道:“请稍息,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猎豹大队一中队中队长鸿飞,从现在开始我们将在一起度过一段时间。你们应该知道来我来这里是干什么来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称呼我的名字或职务而不是首长。我还很年轻,首长这个称呼让我感觉我好像已经是中年人了。”
特警的队列里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但我也看到了几个不服气的眼神。
“下面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技、战术水平,让我们从最基本的手枪射击开始。”我向特警行动队的队长张峰说道:“请你挑选三名队员进行25米手枪固定靶速射!”
“是!赵亮、买买提、刘欣年出列!准备射击!”
三名特警提着92式5。8毫米手枪,列队跑到射击位置站好。“射击!”随着张峰的口令,三名特警双手端枪开始射击。我低着头看着手表,等着最后的一声枪响。二十秒后枪声停了,环数也报了上来,平均147环。说实话,这样的成绩在警察中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但作为执行特种任务的人员来说,这样的成绩只能说是勉强及格。
三名特警验枪后跑着归队,满脸都是得意洋洋的神色。队列中那些不服气的眼神更加强烈了。带着这样的情绪搞不好下一步的训练,我可没有时间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我决定挫一下他们的骄气。
“司马!出列!”我把我的92式手枪递给他说道:“手枪双枪速射!准备射击!”司马拔腿向射击位置飞奔。在他距离射击位置十米的时候,我喊道:“射击!”
司马在腿上蹭开保险边跑边射击,呯呯的枪声听不出间隔。当司马收枪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表,刚好十五秒钟。环数很快报了上来,四十发子弹打了362环。特警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看不见了。
“猴子出列!”我指着距离我们约四百米的一栋楼房说:“目标:我手指楼房,往返跑!”
猴子提着95式轻机枪飞奔而去,跑到楼房前拍了一下墙壁折返回来。当他跑到距离我们还有约二百米的时候,我突然下令:“跪姿,二百米处胸环靶!射击!”
急跑中的猴子,右膝着地,左腿在身前伸直,脚跟蹬地,掌握好身体重心。滑动中,手中的轻机枪连连打响,用短射、长射交替射击。“嗒嗒”的枪声中,靶纸被连续命中的子弹打得稀烂,最后猴子还卖弄的一个短射,打断了枪靶杆。特警队列中响起热烈的掌声,不服气的眼神换成了佩服的眼神,这是我最想要的。
“特警兄弟们!我这样做不是向你们卖弄我们的技、战术好。我的目的是想告诉大家,你们还需要训练。可能有些兄弟觉得自己的水平差不多了,消灭恐怖分子没有问题。可是我要告诉你,战场上没有差不多!只有你死我活!一个队员的技、战术不过关,就会让整个行动失败!不要忘了,祖国人民给了我们这一身价值几万元的装备,每年给我们每个人十几万的训练经费,不是要我们摆酷的!是要我们来保卫他们的安定生活!虽然我们不是来自一个系统,但是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当然,不服气的精神是好的,但我希望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下一步训练!让我们互相帮助共同提高!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特警们高声回答。
接着我组织队员和特警搞了一次CQB对抗演练,演习的结果让特警们大吃一惊。同样的武器装备,同样的CQB战术,我们九名队员对抗二十九名特警,不到半小时特警就全军覆没了,仅大李一人就消灭了特警一打人马。特警的头张峰挠着头皮对我说:“看见差距了!我服了!战术运用、战、技水平真的很重要!”
其实特警的水平并不比我们低多少,之所以失败其主要原因是缺乏实战经验。我把队员们按专业分开,让他们带着相同专业的特警进行训练,把我们用鲜血换来的经验传授给特警。特警的指挥员留下来和我、司马在电子沙盘上进行模拟对抗,特警是红方以进攻为主他们有五个六人突击小组,我们是蓝方以防守为主有三个三人小组和一名狙击手。
一个小时后,特警的指挥员输的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同真的厮杀了一个小时一样。他们是真的服气了!这是在推演,如果在战场上他们已经死了不知几回了!
“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厉害!不愧是国之利刃!”张峰递给我一支烟,满脸真诚的说道:“我总以为,我们三十人突击你们十个人,胜负的比例最少也应该是5:5。没想到我们输的这么惨,一次也没赢!”
张峰给我上烟接着说道:“好在这只是在推演,如果是实战我们牺牲了是小事,重要的是对不起头上的国徽,群众的鲜血又要白流了。想想真后怕!”
“不用后怕!现在加紧训练就可以了!”司马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当初我们对抗演练,谁失败了,要给全中队洗一星期的臭袜子!”说完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在赶走臭气。
特警一下子笑起来,有的好奇的问道:“你洗过吗?”
“洗过!当然洗过,我们头儿也洗过!”说起自己的糗事司马一也不害臊:“我洗过若干次,我又不是从我妈肚子里出来就是特种兵,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不如你们呢!”
司马的话对特警们鼓励不小,他们不相信的向我问道:“鸿中队,是真的吗?”
“是真的!在老部队的时候,司马手枪射击从来就没有及格过!”
“啧啧!”特警发着赞叹声向我问道:“那他干特种兵多长时间了?”
“没几年,我们是一起到猎豹的。不算上军校的时间,有六年了吧!”
“才六年呀!比我们干的时间还短呢!”特警的劲头来了。
“好!弟兄们,围过来!我们来分析一下你们失利的原因”我指着电子沙盘说道:“首先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不好,对突击地的四周没有仔细搜索并取得绝对控制权。在实兵演练的时候,你们在这方面吃亏不小可是你们并没有吸取教训,所以在推演的时候,我的一个狙击手压制住了你们整个进攻队形,而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成功的偷袭了你们的突袭准备。第二、你们的路线制定有问题。受到压制时没有备用路线了,只好固守在原地,承受巨大的损失,撤退时还中了我们的地雷埋伏。还有突击的决心不够,没有猛虎下山的劲头,错失了战机”
“你们对狙击手的作用也不够重视,经常让我们偷袭得手”司马接过我的话头说道:“不要忘了,行动中有了狙击手的掩护,就如同给你们配属了一个迫击炮班!狙击手连续的击杀目标后,会极大地挫伤对方的士气。从现在开始你们应该重新给自己定位,你们面对的不再是刑事罪犯而是一群武装到牙齿杀人不眨眼的匪徒!”
司马的一番话说得特警心悦诚服。我有瞠目结舌,要不是亲耳听到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番话是从司马的乌鸦嘴里说出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分成三个小组和特警的五个六人突击小组,没日没夜的在CQB战术训练场里演习。根据这些年剿匪的经验,我们把匪徒的战术模仿的惟妙惟肖,对特警毫不留情只要是被我们抓住漏洞,立刻痛下杀手。以至于每天收操后,特警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你死了几回?不过特警们的进步相当快,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四天以后,我们也开始出现“伤亡”,被“击毙”的队员愤愤不平,暗暗的和特警骠上了劲。对抗进入了白热化,训练弹的一天的消耗量相当于过去特警两个月的消耗的数目。如此高强度的训练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特警快被拖垮了。要不是双方暗中较劲,我估计特警早就要求暂停了。一个星期后,我们对防守特警的进攻有些力不从心,时不时被他们追得抱头鼠窜。特警的个人技术提高很快尤其是在枪法上,手枪已经可以打出漂亮的双连击,冲锋枪射击不在刻意的去瞄准,可以在突然遭遇时作出自然反应在第一时间打出短射。
半个月后我让司马带领一个六人突击小组和特警的六人突击小组,在相同装备相同条件下进行了一次对抗演练。结果让我多少有些吃惊,特警付出牺牲三人的代价突进了司马驻守的“巢穴”,并成功的把司马小组逼进了警方预设的包围圈。虽然,司马小组反应机敏。利用警方包围圈刚刚合拢阵线不稳的短暂时机,成功的冲了出去,可是也损失了两名队员。虽然特警的最后目的没有达到,可是毕竟是把司马小组打的几乎溃不成军。从警、匪的各自目的来看,应该说特警稍稍占了上风。特警很高兴,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把一天打“死”自己十几遍的特种兵打的鸡飞狗跳。
我把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情况如实的汇报了上去。当天下午,李副局长和有关部门的首长来到了训练场。从我们双方的花名册上随便的各挑了六个人,组成两个突击小组。由我们扮演匪徒驻守在一个五层的楼房里,并给了我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作防御,然后由特警们来突击。两个小时后演习结束,特警三死三伤,司马小组一死一伤被赶离据。李副局长看完演习,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上车走了,搞得我一头雾水。
两天后,特警被调走了,开始参加战备值班。我们只是接到了一个原地待命的命令。不过这样也好,半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队员们疲惫不堪,就此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胡吃闷睡了两天,两个连的步兵开进了特警训练基地,在基地的外围设了一圈哨兵,没有新疆军区司令部开出的通行证,任何人休想靠近。还在我们宿舍门口设了双岗,虽然不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但是不允许我们走出基地一步。这群兵应该是接到了什么命令,他们很少和我们说话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他们的指挥员更加过分,仿佛我们不存在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原基地的所有人员在同一时间接到了相同的命令:立刻登车,局机关报道!。特警训练基地被军管了!
特警训练基地被接管的当天晚上,我们正在宿舍里侃大山。突然听见楼下的哨兵喊道:“鸿中队!下来一下,你们的装备到了!”
哨兵怎么知道会我的姓名职务,还有,没有接到上级通知说有我们的装备呀,我满腹狐疑的跑下楼。给哨兵还礼后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便道上停了一溜十多辆解放十吨卡,车厢上的货物被棚布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装的是什么。
“妈妈咪呀!我们十个人用得了这么多装备吗?”听说由装备到了,兴冲冲跑下楼的队员们,看见车队怀疑的说道:“是不是后勤搞错了,把给别的部队的装备给我们拉过来了吧?”
“走!先过去看看再说!”我招呼着队员先车队走去。
一名中年军官从开道的切诺基上跳了下来,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貌,但身影很熟悉。他应该是带队的军官,我们快步向他走去。猛地我听见了一声呼唤:“鸿飞!”
是林大!我和队员们呼的一下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