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景寒身上,似乎有着两个人在他头脑中跳来跳去,一个理智上的,而另一个则是情绪上的,这两个“人”不能碰在一起,因为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意见一致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是作为另一方的对立面而出现着,而这时的景寒,却常常变得没有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偏向这一方,一会儿又偏向那一方,令他十分为难。他犹豫着,思考着,权衡着。
苏曦不属于特漂亮的女人,这个时代男人远比女人虚荣多了,尤其是男人更有着要命的自尊心与骄傲感,不管是任何事,首先考虑的都是面子问题,所以交女朋友,他们很难注重内涵去交个长得一般的女人,所以俊男美女配对方式固然令人羡慕,但是两情相悦的却不多。因为外表相配是一回事,内心适合不适合又是一回事。只要年轻,漂亮,领出去令自己有面子的女朋友就行,不一定非有真爱,真的喜欢,有时只逢场作戏。苏曦不是那种漂亮得发光的女人,但每个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比任何世俗的女人都来得漂亮,吸引人。靠的是灵秀,智慧,内在的气质,因而他很难放弃苏曦。
这么多年想要抓住他的女人很多,他也同许多女人交往过,但真正接进他内心的女人只有她。他不得不承认,他内心其实是孤独的,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发的体会到这一。
此时的景寒,想必已经陷进了自相矛盾里,无法自拔了。他感到自己去看望苏曦的念头很冒失,他几乎决定要放弃了,放弃这种随心所欲的行为方式。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又被他否定了,这不符合他的做人方式,他认准的事,从来不轻易改变,打退堂鼓。他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寻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他跟苏曦、焦凯只是很好的知心朋友,看朋友这并不代表什么,即使是普通的朋友,去看一下他们又有什么不可呢?再者又是她首先邀请我,我又带着前妻同行,这有什么错,用不着为这事浪费脑细胞。
想着想着,东方的鱼肚白都泛出了……
飞机是下午四时到达机场。景寒从出口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专程到机场来迎接他的焦凯。于是亲切地打着招呼,两个人边走边兴高采烈地说着。焦凯告诉景寒道:“苏曦也来了,在车前等着你呢,我本不想让她来,可是她非得要来接你。”
景寒一听苏曦也来接他,心里非常高兴,但又不好表现出来,仅仅分别才一年,他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如今,他满心欢喜,满心激动地又将站在苏曦的旁边。
一拐弯,苏曦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
苏曦站在原地端详着景寒,脸上的表情可谓千变万化。那是他,他真的回来了。酸酸涩涩,甜甜蜜蜜,喜悦,痛苦,一**地涌向心中。直到景寒他人真地站在她的眼前,一切的感觉都还像是在梦中,她揉揉眼睛,知道这是真的,他真回来了。
苏曦觉得那个一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景像一也没有改变,还是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潇洒,还有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掩饰起来的那种优越的目空一切的傲慢。
苏曦的肤色有些发暗,这时在阳光下变成了浅黄色,半透明的,像牡丹那样美丽。这种半透明的黄白,足以引起任何遐想,那伸出手臂的姿势都那样优雅,那是极优美的线条,像水流划过的弧线那样。
两只手轻轻握在一起,苏曦道:“久违了,‘5 4 8 2 1 6 7’”这是他们经常通话的电话号码。
景寒的眼光,专注的停在苏曦的脸上,那种“专注”的确是形容词的那四个字一凉心动魄!
苏曦的两颊立刻布满了红晕,滚烫起来。
坐到车里,苏曦不停地说着分别以后发生的一些事情。她告诉景寒她想写一本书。
景寒关切的问道:“选择什么题材?”
苏曦答道:“想写一部关于爱情的故事,就是瑞心的事。”
瑞心这个人他们两个都认识,她嫁给一个当官的丈夫,这位丈夫自从当上官以后,她就独守空房,丈夫天天在外面有应酬,她独自带着孩子在家中,孤独寂寞,她想离婚,又舍弃不了目前优越的生活环境,她享受着一般人所没有享受到的特权,她拥有大房子、车子、票子、还有世人羡慕的目光。丈夫的成功带给她无限的荣耀,让她有一种超过普通人的优越感。为了这一,瑞心知道不能太限制和要求丈夫,那样丈夫会烦的。然而瑞心又不甘心这么过一辈子,她想要离婚,别人相劝,最后她放弃了。
景寒说:“这个题材很好。”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不知道写的如何,帮忙找个专家看看行吗?”苏曦企盼地问。
景寒满口应允道:“没问题,到时候我来办。”
听到景寒的回答,苏曦悬着的心就像一块石头似的落了地。
她好高兴呀,埋藏在心里多日的难题得以解决。她变得轻松起来,她真怕写完不能发表,这是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景寒顿一顿又道:“瑞心怎么那么傻,离婚其实很容易,到街道办事处就可以办理。”
苏曦道:“瑞心她们全家都不同意她离婚,尤其父母最为反对,她们家都跟瑞心沾过不少光,再有她丈夫也下了保证,一周至少在家陪她呆四天,这么一来,瑞心也就不逼着丈夫离婚了。”说完这些话,苏曦不知为啥,竟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