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如玉姐姐非说要先等你练完功才能走,这才等到了现在。”说着还吐了吐舌头,一脸的俏皮。
三人正在闲聊,突然下人来报,言林若海请林落到前厅去,林落面色一变,满脸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又对如玉说道:“如玉姐姐,等我回来我们再去逛街。”说完便跟着下人走了。
未过片刻,突然又有一人大叫着跑入院中,看到罗云后双膝一跪,大声道:“少侠,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罗云一惊,待看清地上之人后急忙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问道:“年兄,你此言何意?林姑娘她怎么了?”
年大有满脸焦急,道:“昨日那人今晨要来府中,他还带来了另外一人,他们在老爷书房中说了一会话,老爷便让人把小姐叫了过去,随后我就听到小姐在前厅与老爷大声争吵着什么,看见我时,急忙示意我来找少侠,少侠你快去吧,晚了我怕小姐会有危险。”
罗云大惊,道:“年兄不可胡言,此地乃是林府,又有什么人会对林姑娘不利!”如玉在一旁听着,突然问道:“公子,莫非林前辈又改主意了,想要将林姑娘嫁到蜀中?”
罗云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姓袁的今日又带了一人前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动了林前辈,林前辈这才想要将林姑娘嫁到蜀中。”说着又对年大有道:“年兄放心,林姑娘乃是我的朋友,我定会鼎力相助,让林前辈改变心意。”
三人急匆匆前往前厅,尚在半途便已听得前厅处的吵闹声,三人紧走几步,到得前厅一看,就见林落满脸泪痕,手中紧握一把匕首横在了脖子上,缩在角落看着林若海。林若海面上又有焦急又有无奈,正在不住声劝说着林落。另有二人安坐在了一旁只顾 喝茶,其中一人正是昨日那袁守一。
罗云大惊,急忙唤了一声林姑娘,林落见罗云到来,心下略微松了口气,含泪说了句罗大哥,握着匕首的手也稍微抖了一下。林若海见机得快,身子一步欺近,紧跟着一指点出,在林落尚未反应过来时便一指点中其穴道,林落只觉浑身一麻,整个人倒了下去,林若海急忙将她接住抱到了一边。
罗云全程看着林若海,却是不好出手,这始终是林府的家事,他一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可以插手他人的家事。
林若海将林落放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眼罗云,道:“罗少侠此来有什么事吗?”语气却不如先前那么热情了。
罗云站在门边,看着前厅内的其他二人,袁守一他是认得的,旁边那个与他年纪相仿之人却是完全不认识。再看他虽然喝着茶水,但目光却是隐隐看向自己,眼神中偶有精光闪动,似乎亦是一个绝顶高手。
罗云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林落,道:“我是来找林姑娘的,有事想要请她帮忙。”
林若海回头看了一眼林落,转头对罗云道:“罗少侠,今日小女抱恙,看来是爱莫能助了。”说着也不让人倒茶,只是面无表情看着罗云,隐隐有送客的意思。
罗云大怒,自己方才分明看见林落是被林若海点晕的,他如今在这里故作姿态,完全视自己如无物一般。罗云正想发作,旁边一人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他转头去看,正是如玉。如玉在一旁低声道:“公子,此乃林姑娘家事,我们贸然插手于礼不合,况且看另外二人对公子也是虎视眈眈,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罗云闻言看向一旁的袁守一和观澜子二人,见二人俱是冷冷盯着自己,尤其是那观澜子,眼神中若有若无闪过一抹杀意。罗云暗暗有些心惊,不知何时得罪了此人,又略微思索一番,抱拳道:“既然林姑娘抱恙在身,晚辈就先告退了。”说着领着如玉匆匆离去。
观澜子面色阴晴不定看着罗云离去,冷哼一声道:“此人便是那姓罗的小子?”
林若海站起身给观澜子和袁守一续上茶水,道:“正是此人,落儿在北地那么长的时间,也多亏了他多番照顾,,而且看其武功,应该也是不弱。”
观澜子冷笑一声,转而说道:“林若海,我什么时候能将你女儿带回蜀中?”
林若海对于观澜子如此直呼自己姓名似乎没有半点反感,笑道:“观掌门随时都可以带走小女,只是这天蚕丝……”林若海微笑地看着观澜子,似乎在等他说话。
观澜子看了一眼身旁的袁守一,后者面无表情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递了过去。观澜子伸手接过,打开略微看了一眼,便交到了林若海的手里。
林若海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打开盒子,但见盒子中放了一卷几近透明的银丝。林若海伸手轻轻一拉银丝,那银丝犹如有灵性一般迅速缠到了他的手腕上。观澜子在一旁笑道:“此乃西域天蚕所吐出的蚕丝,水火不侵,刀剑不断,中原江湖仅此一件,若能将其织成一件内甲,当可抵挡大多数灾厄。”
林若海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腕上的天蚕丝,眼神中满是贪婪。观澜子见了神色一动,又道:“林兄可知那姓罗的小子真正的身份?”
林若海一愣,转头看向观澜子,道:“我只知道他姓罗,是小女的朋友,至于其他的事情,倒是一概不知。”
观澜子笑道:“林兄,此番却是你我兄弟二人撞了大运,此人真实姓名乃是罗云,先前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青木令一事,就在他的身上。”
其实林若海早已知道了罗云的身份,他故作惊讶,问道:“观掌门何以知道他就是罗云?”
观澜子洋洋得意分析一番,末了又道:“如何,林兄可愿与兄弟联手拿下此人,到时得了那青木令,我们大可共同研习上面的武功。”
林若海却是早已知道青木令不在罗云身上,闻言笑道:“林某武功不济,只会坏了观掌门的事,还是不去凑这份热闹了,林某在这里预先祝贺观掌门武功大成。”说着又看了看天色,安排下人摆宴招待二人。
观澜子见林若海不愿与自己联手拿下罗云,倒也不以为意,他本身就不乐意与其他人共享青木令,方才也只是一番客气之言,此时听林若海如此一说也不强求,欣然留了下来吃饭,席间不断说些蜀中的人情世故,倒也是其乐融融。
林若海与观澜子、袁守一二人用着午膳,林落却是早已被送回了房间,她悠悠醒转,耳中听着前厅的觥筹交错,不禁悲从中来。今日上午她听闻袁守一又带了一人前来,便前往偏厅偷听他们的谈话,耳中听得那人愿以天蚕丝为聘礼,又见爹爹对其礼遇有加,行为中竟似有些敬畏,方知那人竟是青城派的掌门观澜子。
林落原本以为爹爹能够严词拒绝那观澜子,却不料其见了那天蚕丝后,眼光就再也移不动了,不停抚摸着那卷几近透明的银丝。观澜子见了面露得意之色,又说了几句奉承的话,爹爹便一口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林落在偏厅中听了大惊失色,急忙到了前厅之中与林若海争辩,哪知原本一向对林落疼爱有加的林若海,此时变得极度 霸道,更是说出了“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之类的话,林落百般争辩无果,这才有了方才手持匕首的一幕。
林落望着窗外的日头,心中一片悲哀,她方才在前厅时便已苏醒,又见罗云无奈离去,更是万念俱灰。暗想自己若真是到了蜀中,举目无亲之下备受欺凌,这种日子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此时忽然一阵轻微地响声传来,林落一惊,仔细一听方才知道是有人在外头撬门,她心下一喜,只当是罗云来救自己,转念一想,若是罗云真要来救自己,随手一掌拍开房门便可,哪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撬门。
林落一边听着门上的动静,一边眼睛死死盯着房门,心中又是紧张同时还带了一丝期待。半晌过后,那声音终于停了下来,紧接着门闩被人推向一边,继而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细缝, 一个人影轻轻闪进了房中。
林落一惊,再细看一眼,见那人正是年大有,急忙问道:“大有哥,你怎么来了?”
年大有一声不吭,伸手在林落身上点了几下,原来方才林落被送回房之前,身上几处穴道皆被林若海制住,身子只能躺在床上,酸软不得动弹,此时年大有在她身上连点数下,登时将那几处穴道尽数解开,林落躺在床上一跃而起,又问了一句:“大有哥,你怎么来了?”
年大有有些紧张,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快速说道:“小姐,你还是快跑吧,老爷铁了心要把你嫁到蜀中,我是趁着老爷不注意才跑过来的,一会被老爷发现就走不了了。”
林落低头想了一会,道:“我还是不信爹爹会如此对我,大有哥,你再陪我去找我爹,我要再问他一遍。”
年大有闻言满脸焦急,正欲再劝,却听门外传来冷冷的一句:“别找了,我就在这里。”
二人吃了一惊,再转头看向门外时,却见林若海就站在门外冷冷看着自己,身后跟着观澜子与袁守一二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