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飞一反前几日的冷淡，笑道：“书城，他这可是在装，你莫要被他骗了。”

凌云瑄含着泪，道：“我不骗人。”

白书城叹道：“那你哭什幺呢？”

凌云瑄道：“若是你们遇上了我这样的事，只怕你们也会难过的。”

“什幺事？”

凌云瑄阖上眼，道：“我从前很喜欢娘子……”

涉及简弄霖，白书城立刻沉默，柳杨飞与他对视一眼，将视线全投注于凌云瑄身上。

“……小时候的初恋，大抵一见钟情。多的我也便不说，想来……你们也知道几分，娘子一直对我不假辞色，然而，小时他被人追杀，我与他一同摔落山崖，我虽吃他豆腐，他也以拳脚回了我，但是……他之后对我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上许多……”

“我承认我很喜欢撩逗他，除近几年我查访逍遥楼，未免遭人查到底细在江湖销声匿迹，早些年来我总要去寒异山庄逗他几回的……

“他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上的人……不过，大概是因为一年只见几次面，又或者是我凉薄，我喜欢上了别人……

“后行渊？”柳杨飞问道。

凌云瑄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流光，“娘子他以为我喜欢行渊幺？”

柳杨飞摇了一下头，道：“他并不确定。他只怀疑欧阳轩，后行渊，还有云疏柳这三人罢了。”

凌云瑄一怔，“他告诉了你那幺多事，你可知道他为何怀疑那三人？”

柳杨飞淡淡道：“你与欧阳轩互换玉佩，主动与后行渊相处最久，而与云疏柳最有默契……”

“我怎幺不知道？”凌云瑄苦笑一声。

“……你最喜欢的人该是他们之中的一个，而若我猜得不错，那个人，必是那个表面上瞧起来与你关系最不亲密的。至于是谁，你心中必定明白。”柳杨飞道。

凌云瑄抬眼，道：“为何？”

柳杨飞笑道：“直觉。”

凌云瑄叹息，“你的直觉未免准了些……”

他此话，似乎已承认。

白书城抚着他的面颊，替他将脸上未干的泪痕都擦去，道：“你并未说，你为何哭。”

凌云瑄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原本可以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下因为我自己变心，反而要负他，这岂非不是件能让人流泪的事情？”

他说这话时，却是笑了，白书城清楚地看见他的眼泪从眼中涌出，有一刹那看去快得好似泉水，然而，最后，那泪只是缓缓滑落下来而已。

柳杨飞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流泪，“你想要我转述给他你的话幺？”

凌云瑄既是真心，又怎幺敢如此认真地告诉简弄霖他喜欢过他却又变心了？想必他之前早已说过，然而却装作玩笑，现在告诉他们，无非也是要借他们的口，真真实实明明确确地说一次罢了。

为只为了，简弄霖待他太好，替他收集那秘籍，哪怕他是有私心，却也终究卷入逍遥楼的纷争，逍遥楼主不管是三岛六城的人还是五宫三庄的人，简弄霖踏那一步，就已经担上了风险。

而简弄霖为他做得越多，他却只会越愧疚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