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沙漠冷宫似乎特别的寒冷,都还没完全进到秋季,却连白日都能冷得让人忍不住打颤,祈远跟着祈臻又在这座冷宫里又多生活了四年,除了身子骨不甚健朗之外,体态也稍嫌瘦弱之外,祈远长得完全就跟一般的同龄的孩子一样的活泼可爱,聪明淘气,大大的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软嫩嫩的声调,完全就是一个备受母亲宠爱的幸福六岁小男孩的模样儿。
「小远~~你还好吗?头头和喉咙还痛痛吗?起来跟咪咪一起喝点汤汤好吗?这样我们等等才有力气再去外面的花园玩儿。」
祈臻紧紧的抱着怀里正烧得人事不知的祈远,数日前,因为骤变的沙漠气候,即使她已经将冷宫里所有能保暖的衣物被子都给了儿子,甚至将冷宫里所有的窗户及门都紧紧的阖上,但却还是阻止不了祈远患上了重感冒,当然,连祈臻自己也是。
但此刻的祈臻并不在意自己同样难受不已的身体,她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儿子,疲惫不堪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祈远已经连续发了四天的高烧,这当中祈臻所有地方法都尝试过了,甚至连花园那看起来像是药草的东西,祈臻都一株一株去摘了过来,仔细的去土清洗然後过水,费心的熬成了一碗又一碗叫不出名号浓稠的药汤,先试在了自己的身上,确定要汤对身体没有任何危害之後,才放心的试在了儿子的身上。
但那不知名的药汤入口是如此的苦涩,连祈臻自己都难以完整吞咽下去,更何况是才只有六岁的小远,即使祈臻一小口接着一口以嘴对嘴的方式温柔的哺喂给祈远,但却完全没有一点效果,祈远的高烧没有消退的迹象,自从他因为高烧陷入昏迷之後,他更是没有睁开眼睛看过祈臻一眼或是和她说上一句话。
抱着已经烧得浑身滚烫,小脸浮着不正常红晕,而且完全不复往日那活力充沛的儿子,祈臻只觉得她的心魂都要随之俱灭,多日一直为儿子强撑故作的坚强与勇敢在这一刻完全都烟消云散,滚烫的热泪一颗又一颗如泉水般源源不绝地涌出.......
「小远,你不是说这世界上你最爱的人只有咪咪而已?那你不可以就这样什麽都不跟咪咪说,不可以就丢这样丢下咪咪一个人,咪咪没有小远会活不下去的,小远知道的,我们都打过勾勾了,不管天堂还是地狱都要一起去的.....」
但祈臻怀里烧得人事不知的祈远,依然没有回应母亲的话语。
就在祈臻高烧不退的第八天黄昏,祈臻记得那天的落日诡异的异常晕红,即使他将寝殿的门窗都关得毫无一丝生气,但落日的余晖就像一轮不停淌着鲜血的光束般,硬是投射了进来,将整座寝殿照得一片邪红。
而就在祈臻惊讶的看了突然变得诡异的房间的那瞬间,一到弘光突然投射在了孩子的头顶上,而在此时祈远地身体突然强烈的抽慉了一下,之後,在祈远的身体停止了抽动,原先满室的红光也迅速的消失了,一切变得平静了下来。
祈臻看着儿子的小脸蛋,依然还是一片不正常的通红,小身子的灼热依然也还没消褪,但祈远的情已经由前几日的痛苦不堪变成了一片安宁祥和,就像个正陷入熟睡的小天使一般可爱。
看着这样的儿子,已经完全哭乾眼泪的祈臻内心已是一片冰凉,像是懂了刚刚房间所发生的异现象,她轻轻地在祈远仍泛着余温的额上落下一个重重地亲吻。
「小远,没有关系的,咪咪知道小远已经为咪咪努力过了,没有关系的,小远就先去咪咪说过的那个很美丽的天堂玩儿,就先在那边好好的玩一小会,小远不要害怕,咪咪很快会去找小远的,你就先乖乖的在天堂的门口等咪咪好吗,咪咪等一下就去找小远了......」
琪拉妲从大厅走了进来,看着萨伊德一如往昔的坐在那宽大得好像一无边际的巨大办公座椅里,那造价不斐在庄严中却带着明显隐性奢华的桌上,正放着一堆又一堆几乎成山的的公文文案,男人正头也不回的一个卷宗一个卷宗的批阅着,大有今天不让它完全归零便誓不休酣的轫性。
琪拉妲看着萨伊德坚毅却孤绝的埋首情,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她便再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正面了,不论是他的五官还是他情,高兴的;悲伤的;忿怒的抑或是哀愁的,她都再也看不清他了!
琪拉妲带着深沉的悲哀看着正一直低头审批公文的萨伊德,他明明已经知道她进到了这里了,明明就知道她正在看着他,但却仍然冷酷的,无动於衷的任由她默默的注视着他,却从来都没想过回应她。
琪拉妲的脸上布满着令人怜惜的脆弱,如果六年前被萨伊德带回来时的她,像一朵渐渐枯萎的沙漠玫瑰,那麽六年後的她,还勉强留着一丝瓣株的她,不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来看,都已经完全彻底的凋谢了。
因为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因为到现在仍然都还在他心底的那个她,表面上,这个男人对她恩宠有加,即使杠上了全杜拜的皇亲贵族们,他仍坚持立她为侧妃,不管去到那儿,都将她带在身旁,外边人只有对她有一丝一毫的闲言碎语,他必定就是严刑重惩,毫不宽待。
久而久之,杜拜人人都知道她是男人心尖上的软肋,碰也碰不得,自然而然就再也没人敢蓄意当着她的面说些挑衅挖苦的话,在接下来,她跟萨伊德两人在杜拜的皇朝里,成为最不受欢迎却又不得不存在的尴尬现象。
琪拉妲收起了哀伤的容颜与情,手里端着一碗她特别精心为他制作的夜宵,缓缓的走到了他的桌旁,然後在桌上轻轻找了个可以放置这碗夜宵的空隙,将它轻轻放下之後,对着萨伊德说--
「萨瓦,你该歇一会儿了,刚刚的晚膳你也没吃几口,我特意弄了一碗热汤,你先趁热喝了再批公文吧!」
但回应她的仍然是男人一阵又一阵振笔疾书的沙沙声,琪拉妲的心像是被什麽狠狠刺了一下,她的容颜此刻又恢复到最先的枯萎,心底正在尽情的嘲讽着自己,“外人看来萨伊德对她深情专一,他们即使不喜欢萨伊德,但仍然肯定他是整个杜拜王朝中最洁身自好的男人”
连他的弟弟哈姆丹这六年来,除了正妃哈瓦娜外,又另立了四个侧妃,更别萨伊德其他的兄弟们拥有过多少美姬艳妾,孕育了多少孩子,唯独他,六年下来,不但只有她一名侧妃,埃米尔及杜默他们,好几次都已经替他找妥了足与他匹配的对象,但在萨伊德这一关,就被他冷冷得打了下来。
杜默好几次都在王位及正室这两个问题上与他起了冲突,好几次被萨伊德的言语激怒惹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都没能成功要萨伊德听他的话照办,而随着一年又一年的过,萨伊德对王位的执着也不再一如当年般的热切,埃米尔已经好几次都在朝殿中暗示向大家表达要将王位传给哈姆丹,也没有得到萨伊德的一字半句。
很明显的,萨伊德真如杜默所猜想的,是已经存了不想与哈姆丹争夺王位的打算了,如果是以前,琪拉妲会与萨伊德站在同一阵线,但是现在,无论如何她是不能眼睁睁的再看着萨伊德这样自我放弃下去。
一个这麽优秀杰出又事事表现得卓越不凡的他,即使用最高标准最严苛的教条来审慎着他,也祧不出他的一丝毛病与错处,除了他母族的血统让人垢病之外,萨伊德要比哈姆丹及其他弟弟们,更适合来担任杜拜的下一任国王。
不管是什麽原因,单单是为了她的肚里这个即将要出世的孩子,萨伊德就必须要称王,如果萨伊德没有办法办到,甚至是他做不出来的,那麽,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无论如何都会想尽办法让萨伊德办到。
琪拉妲深深的再看了一眼男人依旧埋首公牍的姿态,她的脸庞又黯淡了几分,轻轻发出了一丝细不可闻的叹息後,如同来时般静寂的离开。
而萨伊德,始终不曾抬头看她一眼。
重改到我简直要抓狂
没有word简直是个致命的折磨
连标点符号都没有办法自己作主....
真是气到我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