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不怨,章虞是独身一人去的,能在这样的状况下探回他父母最後的资讯已经很够了,他不是傻子,这些怨,应该放在哪里才对,他很清楚。
这时候的他还很年轻,所以不知道仇恨虽然能支撑着一个人活下去,但更能将一个人接下去的人生完全毁掉。
十五岁,他对於人的哭喊、懊悔不再有感,甚至连迷惘都不曾再有。
十七岁,人於他来说,其实就只是一样物品。一样的,坏了、碎了,处理掉便是,无需在意。
十九岁,他是有点期待起下回计画成功之後,那些个人他可以怎麽实验於他想知道的手法。
二十一岁,他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张牧之还是南牧之?还是属於南牧之的一切其实只是他自己的一个妄想?
把小孩小时候用的被子抱在怀中,小孩身上的味道只剩在记忆中有,宝宝…为什麽会不见了呢?
是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没洗乾净叫他发现了?
是自己这扭曲而恶心的慾望被他知道了?
在事情即将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过去之前,南牧之却又清醒过来,甩甩头,他知道自己的心理状态已然扭曲,说是有病都不为过。心理学他也钻研过,自己已经染上虐杀的病态快感。自从南之遥无声无息离家起的那天,他只要待在自己的房里,眼前净是遥遥被他弄脏的画面。
而那一刻,他心中升起的念头竟是,真好,遥遥又为了我哭啊…
越是如此,南牧之内心越是想,想把南之遥给…
那些肮脏得可以的情境让南牧之心里跟着越发的亢奋,起先的日子里,那情境画面只是一跳而过,随着时间的增加,情境顺着往下,最後,残破而了无生气的躯体,空洞不再有着活力的双眼,失去了血色,原来人的苍白,真的可以比纸还白…
死去的南之遥…
当这样的画面跳进了南牧之的脑海,南牧之才从那虚幻的情境中惊醒,他刚刚干了什麽!
他刚刚干了什麽!!
他想杀了遥遥?他想杀了他的小孩?!他想杀了他的宝宝!!!
把脸埋入双掌中,南牧之恨不得杀了自己,自己怎麽了!怎麽了?!他是张牧之,但他更需要是南牧之!
夜半时分里的浑噩让南牧之喘不过气来,脚步有些不稳的出了房间,与其说是出去透气,但其实更像是逃难。
夜里的寒意让南牧之打了冷颤,这一完全的清醒过来,南牧之才发现自己连个拖鞋都没穿就出了房间。在外头冻了一会儿,安静下来的南牧之觉得自己是有必要注意好自己的心理状态了,稳定好心绪,南牧之转头要回房之际,却是差鬼使的往旁边南之遥的房间过去。
好一阵没人住过的房里透着清冷,即使每两天妈妈就会来大约的打扫,维持着这房里的一切,但没了主人的房里就是少了点人气。
南牧之默默走到南之遥的床上坐好,环顾着这房里的一切,这房里的东西,除了他当初布置上的,还多了好多他不知道的怎麽来的东西。
安静的看了一阵,随後南牧之站了起来,对於自己翻动南之遥的物品没有任何觉得自己这样不应该的念头出现。
这一夜之後,南牧之胸腔里头那个因为南之遥出逃而不安的心终於是乖乖落下,安回原地。
还真难为了南之遥这小脑袋瓜儿能把这纸条藏得着这麽隐密,更是难为了南之遥居然会去看那些挺少女心的星座杂志。
恋爱成真的魔法嘛…
二哥知道的,二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