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跟他讲了老师的建议,江意浩马上拒绝了我。
我心里来气“那你不同意,我去陪小姑姑,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谁管你”
他嘟囔着回了一句嘴。
我提高了声音“你自己管自己我不过这一个多星期没有空盯着你,你说你逃了多少节补习课了”
他冲着我叫“大姐,你烦不烦啊,现在姑父生病,你先陪小姑姑嘛,你就放过我吧。”
我气愤地伸手抽他“你也知道要关心家里人,啊你要懂事一点儿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江意浩吃痛狠狠地抬臂挡开我。
年轻人力气就是充沛,我被他手臂一挥,脚下踉跄地退了一步。
我身前是几级台阶,我晃了一步整个身子跌了下去。
江意浩慌张地要伸手捞住我,却错手猛地一把推到我背上,这下可好,我脸朝地重重摔在鹅卵石地面上。
江意浩惨叫一声“大姐”
我动弹不得地呜咽“你是有多恨我啊”
江意浩跳下台阶扶起我,我感觉到眼睛里有湿热的液体流进来。
江意浩脸都吓白了,手忙脚乱地抱起我,健步如飞地穿过教学楼,一把将我放到学校保健室的床上。
医生取出消毒药水“唉,额头破了一道口子啊,包扎一下吧。”
江意浩在我旁边上蹿下跳“啊,要不要紧,要不要紧,要不我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医生不耐烦地推开他“伤口很浅没什么大事儿,别吵吵嚷嚷的,脸上擦破了皮,涂点红药水就行了。”
我额头上顶着隆起的纱布包,脸颊涂着紫红药水和他走出了学校。
江意浩扁着嘴“本来就不好看了,这样更惨了。”
我拧他耳朵“还好你姐姐我也不打算嫁人了,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江意浩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一动也不敢动。
我搭公车回去时,眼角刺痛,我泪水止不住。
一开始不过是生理刺痛泪腺控制不住,后来变成了莫名其妙地开始掉眼泪。
我低着头狼狈不堪。
偏偏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我悄悄地吸鼻子,身旁的人忽然递过面纸。
我默然接过,埋着头低声说“谢谢。”
汽车在城市的浮光灯影之中穿过,在四季如常的郁郁葱葱的花木之中穿过。
我在夜风中终于渐渐放松下来。
我下了公车,夜晚小巷行人变少,路边的商店招牌影子憧憧。
我慢慢地走着,感觉到后背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有一个影子始终不远不近地跟在我身后。
我握紧拳头顿足猛地转过头,面容狰狞地喝了一声“先生,你跟着我何事”
他慌忙举手“小姐,我只是同路。”
他趋上前一步问“小姐,可要帮助”
我不理会他。
他仍跟着我走。
我戒备地盯了他一眼。
身形高大的男人,眉眼开阔端正,不像是坏人。
他终于无奈地说“小姐,请勿如此防备,我是警察。”
他从衣兜内掏出证件。
我抬起眸看了一眼。
港警资讯系统总部见习督察,名字是袁承书。
他好心地问“你可是大陆人有住的地方吗可要帮你叫车”
我说“袁警官,你的证件是临时的,梅林夜市地摊有正式的卖,十块钱一张。”
他看着我愣了一秒,忽然笑得开怀。
他原本是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庞,这么一笑,倒显出了几分俊朗的采。
我耸耸肩,转身走掉了。
他果然是在我身后的一条街左转。
回到酒店公寓,小姑姑仍然在医院。
手机里有一长串通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
我丢下了电池格不断跳动的手机去洗澡。
我洗了个澡出来后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了机,最近跑来跑去睡眠严重不足,我且放心爬上床,裹上被单临睡前的一刻,忽然想起打了一个晚上电话给我的那个人。
想起他半年多来亦是这样两地奔波,我在深宵睡眼朦胧去给他开门时,楼梯走廊晕黄灯光,映照出他的清白倦容。
想起他来的那一刻,心忽然紧了紧。
四八
睡前胡思乱想了一番,我挣扎着迷糊到半夜,床头的电话忽然铃声大作。
我几乎是惊醒着跳起来。
电话那端小姑姑声音有些颤抖“映映,过来医院一趟。”
我扯过床边的衣服“我马上到。”
深夜的四点多的街道的士车不见踪影,我狂奔了两个街口,才拦到了一辆。
一路上不断催促着司机开快点。
我冲出电梯时,小姑姑看到我的脸,只来得及慌乱地说“映映”
我马上说“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姑父怎样了”
小姑姑说“并发腹腔内积液突然急剧增加现在进手术室穿刺抽取”
我握住她的手“别慌。”
我按着她在手术室门口坐下,扶持着坐了一会儿待她冷静了一些,我悄悄起身去交钱。
我回来时,看到医生过来和小姑姑说“最好尽快开刀,不能再拖。”
小姑姑心焦地问“主刀医师可是管永康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