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天祁子所说,今日正是雨扶风答应让天风丑与胡湘菱等人相见、交待两人婚事的日子,我再也无法在房中呆下去。略一思忖后,换了件白衣,一方丝帕蒙了头脸,装成宫中仆役的模样,从房里溜出来,摸去雨扶风所居的正院。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这一身,与真正的白袍仆役相差甚远,宫里随便哪个弟子都可一眼看破的。不过,这个时辰并不是众弟子出来活动的时候。宫里这么大,真正碰上的可能性其实满小的。正牌儿的白袍仆役虽多,却都是呆呆的,雨扶风吩咐下的事才会去做。只要我不顶着“王紫稼”的脸出去,行动再大方一点儿,别要被误会为偷进宫的小偷,他们多半想不到要阻拦我的行动。
果然,我一路顺顺利利地溜到目的地,藏进窗帷后面。虽也和两三拨仆役遥遥碰见,却没有哪个多看我一眼。我才藏好不多时,就有几个仆役进来打扫,摆布桌椅茶点。接着就见天韩寅、天阳辰两人陪着傅君杰、胡湘菱等三四个人进来。
天韩寅口里还说“傅侠几位稍坐,宫主即刻就到。”
傅君杰道声“好说”,又问“日前贵宫主曾言,今日就可见到我那风贤侄,不知”
不待天韩寅回声,内堂里雨扶风的声音传出,道“我已让人去叫他了。”傅君杰循声转头,招呼“风先生”,拱手称谢。雨扶风举手相应,脸上并不见喜怒。便在此时,淡淡的一声 “天风丑奉召”自门外传来。
天风丑仍是淡黄轻衫、散发不束的打扮,只他一人,进门后,向雨扶风躬身行了个礼,垂手立向一旁。我从帘后打量他。举止动作一如往常,额上刺花的部位,也看不出痕迹,只是脸色极是白,眼睛深陷、眼底发黑,显然受过那样的刑罚,并不是短短一天的休息就可以完全恢复的。
“是金波府傅二府主和胡大小姐要见你。”雨扶风坐在椅上,淡淡言道“你从未跟我提起过金波府与你家的关系。”
天风丑眼睛看着脚前的地板,语气恭谨地回答“自弟子入宫之日,燕云侠侣的长子风惊鸿就已经死了。极乐宫弟子天风丑,并不敢以陈年旧事,扰爷的清兴。”
雨扶风“哦”地一声,侧目道“这样说来,我倒不免怪,我的弟子为何要私自出宫去杀一个湖匪了。”天风丑垂头无语。雨扶风自己摆摆手,道“嗯,这事我已罚过你,就不提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就那么不理的,比如说,傅二侠与我提起,你母亲曾替你订下亲事你总该给人家一个交待。”
天风丑身躯微震,目光迅快地掠过站在傅君杰身侧、自他进来后就将含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胡湘菱,默然良久,始道“爷授艺之恩,弟子无以为报,唯终身侍奉枕席,不敢再有他意。”语声终于带出一缕艰涩。
胡湘菱一愣,傅君杰脸上亦现出怪异的色。雨扶风放松身体靠入座椅,并不再言语。
诡异的静默持续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雨扶风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盅,慢慢的以杯盖拨着浮在水面的茶叶,轻描淡写地道“风丑不仅是极乐宫弟子,也是我的人。我的人虽然不是不可以离开,但风丑这样子聪明俊秀,我倒还不舍得。他既然愿意留下,说不得就要报歉了。他父母已亡,当年的事,便作罢论。风家历经巨变,当年的彩定信物,大概也都散失了。我自会令人准备相应的谢礼嗯,就是这样了。”举杯就唇,浅浅地啜了口茶。
傅君杰、胡湘菱以及同来的两个年轻弟子,满脸惊疑不定。雨扶风又说“风丑你也可以下去了。好生回房休息,晚上再过来伺候。”
天风丑默然躬身,退后,抬手挑起门上的竹帘。并不就走,目光落向傅君杰一行,明摆明显出替爷“送客”的架势。那几人恍似做梦般往外走,胡大美人走过时,不免横他个幽怨眼波。天风丑眼观鼻鼻观心地假做不知,跟在几个人后面出去了。
我转过身子,将窗纸戳破一个小洞,凑眼看去,正看见傅君杰转头与天风丑说话,倒不知是说些什么。总不会是要追问“侍奉枕席”的细节吧我更加肯定金波府这样找来宫里,更且提出天风丑的婚事是另有目的。如果只是为了胡湘菱天风丑两情相悦,只凭天风丑是雨扶风的人一事,傅君杰这做长辈的,也会立即变颜反对婚事,根本不会再与天风丑多说什么。
正忖度间,身后大力袭来,不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已被吸得向后跌出,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紧接着脸上一凉,蒙头的绢帕被扯开。却是雨扶风发现了我,不知用什么手法将我自藏身处抓出,捉入怀里。
“就知是你这心心念念着风丑的小色鬼”雨扶风在我耳边轻语,狎昵地轻捻我的耳轮,淡淡道,“这才几天没有干你,你就有精到处乱窜了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亲嘴摸胸地揉弄一番之后,雨扶风半搂半抱着两腿发软的我,带我去温泉宫。也不知他是何时吩咐下去的,给风丑用刑的雨狂等三人,都已等在那里。
雨扶风再在我唇上用力吮了一下,推我出去,道“你们给这孩子洗洗干净。”靠在温泉旁的竹靠椅上,闭目养。那三个面面相觑一阵,七手八脚围上来扒我的衣服。
这次洗浴我的感觉极坏。
到如今我早不会有那无谓的羞怯情绪,并不觉得在别人侍候下沐浴净身有什么别扭。再彻底的“清洗”也都经过。但这三个人是不同的,一想到他们加在风丑身上的手段,我就感觉十分混乱。那是种夹杂着畏惧和渴望、痛恨与嫉妒的情绪。无论风丑受刑时的反应,还是后来在温泉深处石台上雨狂和郑仪的表演,都表明他们是此道老手。就算他们碍着雨扶风,整个过程中并无丝毫过分的举动,还是令我颇为压抑。
而雨狂等人也是满脸的不乐意,最可气的就是雨狂。跪在我伏身的竹床侧旁,大腿紧贴着我的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