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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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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

“……”姬嬽夹了一个水晶饺子。

“一个月?”

“……”今天这饺子味道很不错,姬嬽破例又夹了一个,思量着要不要赏赏这个御厨。

“十天?”

“这碗粥喝完。”姬嬽终于开了金口。

太平将正要送进嘴里的最后一勺粥放回碗里:“我吃饱了。”

姬嬽桃花眼做桃花笑,如微风过水面,涟漪只一点点,还有点寒,太平无语。

吃完一顿各打禅机的早饭,太平和姬嬽一人抱了盘水果,一左一右一式样懒洋洋的倚在暖炕上。

长叹口气,太平终于认命的正视这是个万恶的没有人权性命如草芥的封建社会、人家是皇帝、幸福生活和小命都捏人家手里的事实,掰了瓣橘子百无聊赖的塞嘴里:“说吧,什么要求。”

“特权。”和太平相反,姬嬽的心情非常好,非常非常的好!好得她甚至主动给太平解释起来:“让大家都看到你的特权,我对你非常优厚,甚至颇为纵容。”

“就这样?”

“就这样。”

“不当官可以?”

“可以。”

“不干活可以?”

“可以。”

“有月俸领?”

姬嬽翻了个白眼:“比照正五品。”

才正五品?小家子气!凤眼鄙视。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干不出什么正事来,何况这纯粹就是个享福的差好伐?桃花眼还以鄙视。

“有求必应?以后不再干涉我?赐婚什么的?”

“有求必应。不干涉。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嘛,我那……”

“打住!免了!”太平竖起手掌,毫无还转余地的坚决道:“别指望我给你养小孩!”

“我小弟及笄了,而且也不要你养着,嫁妆很丰厚的。”

“这不是重点。”太平没得商量的挥挥手:“说话算话,决不反悔?”

姬嬽无奈了:“金口银牙。”

“成交!”

“啪”两人一击掌,达成协议。

啃掉两瓣橘子的功夫,太平抬头:“我想到要做什么了。”

勾勾手指让姬嬽凑过耳朵赖,嘀哩咕噜片刻后,姬嬽瞠目结舌。

看姬嬽的脸色变得跟她差不多了,太平心理这才稍微平衡一点,将吃空的水果盘子丢炕案上,起身一抹嘴:“走了。”,掂起外衣套上,抬腿就走,姬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摸出条紫貂围脖扔她脖子上,不死心的继续追问:“我家小弟真的非常不错,单纯热情善良漂亮温柔好生养……”

已经走到殿门口的太平差点没给门槛绊着,只当没听见,撞鬼般的疾步离去,头也没回。

清场清得有够彻底的,走老半天没看见一个人,太平很无奈的发现,她转晕了。

正琢磨着,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内侍,忙招过来问路,大男孩看到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太平仔细一瞅,画的直长的浓眉,一双仿佛会闪光的大眼,面善,再一细看,不就是起先那个很害羞的好心男孩吗?不禁笑了起来:“你是这宫里的?”

男孩有点手足无措,胡乱的点了点头,顿顿,又赶紧的摇摇头。

太平暗道一声可惜,可惜了这副一等极品阳光王子的天赋,如果他亮堂堂的露出一口白牙灿烂的笑起来,换了16岁的李太平即使不芳心萌动,也会欣然赏析的。

不好意思再吓着这个胆小的大男孩,太平柔声问道:“你知道从这里怎么出宫吗?”

男孩如小j啄米的连连点头,指了指左侧的小条小道,鼓足勇气细声道:“这边走,拐个弯,就,就可以看到丹凤门。”

太平笑着点点头,说声谢谢,转身走了。

男孩原地愣了半天,突然拔腿“哒哒哒”的追了上去,见太平听到声音回头看他,询问的挑起眉,又紧张起来,低头扭捏好一会儿,偷偷抬眼看,太平正看着他,琥珀色的凤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没有生气不耐烦厌恶的样子,不禁放松了一点,轻轻开口道:“我,我引你过去吧。”

就为这个,他给吓成这样?她还以为自己变身钟馗了呢。太平轻轻笑出声来:“不用了,我能找到,你也赶紧回去吧,当心管事的看到罚你。”

说完,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男孩两眼呆呆的看着她黑衣飘飘,说不尽懒散轻松的背影,良久,男孩跺了跺脚,自言自语道:姬采宁,你真没用!

其实他也不是特别胆小柔弱的那种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着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康擎世女,他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脑子一下子乱哄哄的,话也说不清楚,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摆,尽丢人了,世女肯定要笑话他了!姬采宁沮丧的垂着头,拐到清宁宫去找皇姐,连身上还穿着内侍的服饰都忘了。

刚出皇城就看到丹凤门前翘首企盼的少安,太平长叹口气爬上马车,由着少安翻弄着多出来紫貂围领,嘀咕着皇帝用的东西也没什么特别之类,只闭目不语,她也不知道少安为什么问也不曾问,就这么肯定这一定是皇帝用的东东?没准是哪个君卿或是大臣落她那的,她顺手就丢出来给人了呢?希望不要有人怀疑她做贼什么的才好。想起刚被欺压揽下来的差事,太平心中一阵大哀,决定回去要巴着明缘哭会儿。

偶遇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太平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头戴突骑帽,身穿大袖翩翩书生装的明缘结巴道。

“你不是说要出去找店面,探察什么市场吗?走吧。”

“你,你,你这样还能算是个和尚么?”

“俗装身上穿,佛祖心中留,这不是你说的吗?阿弥陀佛。”明缘合掌念了个佛号,一脸的虔诚肃穆。

“我说的是:酒r传肠过,佛祖心中坐。”太平翻了大白眼。“喂,先说好了,觉钼老和尚要是因为这个逐你出和尚门,你可不能冤枉我,可不是我让你这么干的。”

“佛心最慈,能容天下,阿弥陀佛。”

切~!还善哉善哉呢,念经都把脑子念坏掉了。太平转身欲走,突然见行书漱玉他们四个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小姐,你第一次上街,是不是要带上引路的?”行书被三人合力推了出来,期期艾艾的说。

“怎么,你们也想去出去逛逛?”

四人一阵小j啄米的点头,又赶紧齐齐的摇头,漱玉绞绞手指,打着哈哈的说:“带路带路,我们对京城比较熟,以前也时不时出去给主子买东西,哪家店的什么吃的喝的用的好,都知道。”

太平一琢磨,是有这么个必要,不然万一三个人要都丢街上了,那丢人可丢大发了:“可是,这样人会不会太多了点……”这么一群人跑上街,热闹得有点过头吧?

见太平有同意的迹象,四人一阵欢喜,待听到后面那句,又是一阵紧张。

“这样吧,去两个,行书跟漱玉,秋纹跟晴和,你们猜拳,谁赢谁去。”太平拍板。

在行书和秋纹嫉妒的目光中,漱玉和晴和一阵欢呼,冲回房去换比较方便的外出衣服。

“明缘,你直说了吧,你打什么主意?别说什么好心被雷霹之类的鬼话,你也就骗骗觉钼那呆和尚。”

明缘一副你好聪明的表情:“听说陶然居的素斋不错。”

太平撅倒。

一身翩翩青色书生装的太平,手摇华丽的折叠式青绒孔雀翎羽毛扇,带着一个美貌小使女两个秀丽侍僮,和白衣飘飘宛如嫡仙的明缘并肩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引起无数人凝目驻足。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市集吗?有够繁华呀……

大道宽敞,两边各类商铺林立,各种色彩鲜艳的酒幡挑在旗杆上飘舞,行人马车往来不绝,路人脸色大多健康有采,人流中也不乏衣着华丽的小姐公子们,显然这个城市的人民生活水平较高。

只是,这个民众的教育程度是不是差了点?也太没见识了!太平看着满大街粘自己一行人身上毫不避讳的目光,其中甚至有许多是年轻男子,不由感叹,这大姚男子,倒也满开放的嘛,那古代的潘安号称上街要背个筐子装女孩子丢给他的东西,想来也没有太夸张。

说来一把心酸泪,怎么着也来了有十七年了,竟然只在山上听经,逛街这还是头一回,闹得她跟个头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似的,哪个穿越的如她这般苦命?

逛了没多一会儿,漱玉和晴和手里已经是大包小包,尽是腌梅子酱果子甜糕红薯干之类小零嘴。

这些人,一个放纵就什么忠仆条例都没了,满大街串得跟猴子似的,哪里还顾着她这个主子了?

太平正哀怨的看着正兴冲冲一人举了一串糖葫芦准备付钱的漱玉晴和,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突然伸到她鼻子底下。

“会不会很丢脸?”太平一边期期艾艾的问明缘,一边早就一把抢过来,迫不及待的咬了一个进嘴里,眯起眼睛满脸陶醉状,酸酸甜甜,真好吃呀~~

“不会。”明缘温柔的微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丢的了。”

少安,漱玉,捂嘴偷偷笑,天真的晴和手托着包腌梅子的纸包伸过来,善良的问:“小姐,最后一个了,你要不要?”

太平:“……”

确实没剩下什么脸可以丢了。

逛完大半条街,一群人都饿了,一众人决定成全明缘和尚,去能做一手好斋的陶然居吃饭,门口人精的小二一看太平和明缘二人,就知道是贵客,忙热情的凑上来招呼。

少安往里瞅瞅:“人好像很多,有点吵。”

小二忙道:“那是几位小姐公子在一楼大堂赏梅做诗呢,小姐如果喜欢清净,可以去二楼,还有好位子空着,清净得很。”

“就这吧。”太平一收扇子,带头往里走,只见大堂左边果然用一只硕大的花瓶c着几只红梅摆在桌子上,一群人围在一起摇头晃脑,文绉绉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在二楼倚拦处找个清净位置坐下,点了明缘的素斋,又点了几道小二推荐的招牌菜,泡了一壶香片,还要了一壶状元春,太平转而打量起这个据说也颇有名气的酒楼来,只见着雕梁画栋的,布置的倒也干净雅致,仔细看坐着吃饭的人,多是书生装扮,广袖翩然,文气十足,说这里是学子楼,却也有几分根据。

和古中国的封建制度对称,这里的男子不能上学堂,所以,楼下赋诗寻风雅的那群人,穿书生装摇头晃脑咬文嚼字的,都是身材或苗条或丰腴或娇小或健壮或瘦弱的女子,而倚在一边微笑看着,做一脸崇拜仰慕状,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的,却是体型要比女子要高大的男子,这种景象,在别人看来是颇为风雅,看在太平这个还没有颠倒过来的异人眼里却甚是滑稽,直忍俊不禁,频频注目。

只是这频繁的注目却让人给误会了,晴和见太平总是盯着楼下那群赏梅书生看,还一脸的赏析,喜笑颜开,问道:“小姐也想赏梅吗?府里就有偌大的梅园呢,比这好看多了,小姐要喜欢,咱们也去折几只放房里。”

太平摇着扇子笑而不语,只有明缘深知她本性,又不盲目崇拜她,看她那笑相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

菜上来了,那几道素斋果然不错,和山上尼姑和尚做的比,另有一番别样风味,想来是因为功夫花得比较多,比真正庙里的饭菜味道齐全丰富一点,要知道,那些和尚尼姑做菜,也就放点盐,了不起加点菜油,别的什么都没有,讲究那个什么清心寡欲,偶尔吃吃还好,长年累月的吃,不是吃傻了就是吃呆了,连明缘这样半呆半傻的都属罕见。

招牌酒,太平偿了一点,口感还算暖绵,一点不烈,只是香得很,想来是读书人的口味。其他的菜,就像很多现代人梦想过的,菜是纯绿色无污染非大棚无激素的,猪是吃各种野菜猪草杂粮家养的,j鸭鹅鱼也都是自然态下长的,吃起来j是j鸭是鸭,口感非常好,虽然调味料没有现代那样繁多复杂,菜的味道却一点不逊色,只是普通的一只j,用木材火炖,哪怕只加点盐,都能香得你食指大动。

这17年,最让太平满意的就是这吃穿了,所谓衣不厌精食不讳美,在她身上体现了个十足。

一顿饭吃下来,竟皆大欢喜,明缘很满意那几道素斋;少安觉得这里酒菜环境都还算干净;漱玉晴和难得出来一趟,这浩然楼是读书人来的地方,他们也只是听说,来吃酒还是第一次,何况今日逛街也逛得愉快,只给他们吃花生米都是开心的;太平就不用说了,她虽好吃,却并不特别挑剔,很容易满足,许多在漱玉晴和吃来都只是普通的小菜,她却往往吃得眉飞色舞一脸感动,况且楼下时不时有新作了的赏梅诗高声念了出来,那女子故作谦让,男子娇声赞叹的情景,每每让她捧腹不已,胃口大开。

大伙儿正指指点点的吃得高兴看得热闹,楼下突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太平好望去,见那几位小姐书生正指着一个刚进门的,穿武官官吏便衣的男子取笑。

见太平疑惑,包打听漱玉忙介绍起来,原来那男子名唤路子归,是个没落的世家子弟。

大姚的制度虽然只许女子上学堂参加科考,但武举方面却并不做此限制,男女都可参加,只是规定了男子若是参加,必须要持有世族大家家主推荐书,或是得一位朝廷三品以上官员举荐才行。

世族官宦家的少爷,讲究的是琴棋书画,淑德贤良,进退有礼,优雅娴静的大家风范,断不可能让公子舞枪弄棒习得一身粗鲁。社会也普遍认定男子适龄出嫁,相妻教女才是正道,哪有抛头露面跟女子争长短的道理?就连推荐举荐贫家男子也认为是误人害人之事,轻易不肯答应。所以,虽说是男女不限,男子参加的却极其罕见,通常一期难见一个,能出类拔萃获得功名的,就更是寥寥无几,数十年难见。

这个路子归,人称:探花郎,正是永昌九年的武探花,先是做的曹门小吏,后又去了边疆,立了功劳回来进了兵部,领昭武校尉之衔,正六品。

以男子之身,压一众女子之上,难怪这么顾人怨。况且他十八岁及笄那年为了参加武举,遭自小定亲的未婚妻家退了婚,此后上门提亲的尽是纳郎小爷之类,他皆未肯,今年已经二十四足岁,眼看着适龄之龄将过,门庭越发的冷落,看他不顺眼的人便时常借此取笑于他。

“那大姚史上就再没有男子得过武举的功名吗?他们境况俱都如此?”太平好的问。

一众人皆看着太平笑,少安无奈道:“怎么没有?大姚第一位男武状元,就是我们君家的八公子。”

太平默,把她的爹这个曾曾曾舅舅给忘了,不过这位君家八少,将门虎子,名门世家,自非他人可比,不过就太平所知,她的这位曾曾曾舅公还是叔公,官虽贵至元帅,却也终身未嫁。

这大姚制度对男子虽说是已比中国封建社会对女子开明许多,却还是严苛,莫非,不管是哪种人群,承担生育之责的人,就是要遭受歧视吗?思及此,太平不禁对这位与李寻欢同绰号的探花郎好起来,定睛细细看去,却顿时心中难得一声惊赞!

这探花郎,长得却是一副让人惊艳的好相貌,一对天眉,剑眉星目,修长的身形,黑发只简单的用发带束起,一袭素色的束腰黑衣,点滴脂粉俱无,被人如此当众取笑,他却色也未曾动一下,不多看旁人一眼,气质冷峻,比起那杜撰的小李飞刀,丝毫也不逊色,尤其是出现在这样的时空,更是难得可贵。左脸一道半指来长的浅色伤疤,在太平看来是更添几分男儿风采(男尊女卑社会的),不过就此方审美,恐怕是破相了,太平转眼去看少安,果然脸上是一副可惜之色。

“子归兄,你怎么也进这浩然楼里来了,这匾上浩然楼三个字可认得?”

“这浩然楼往来皆鸿儒,子归兄,可会诗词?不如也添上一首如何?”

楼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任意高扬男儿闺名,已经是很下作很过分的侮辱之举了,想来这群也不是普通学子,恐怕是世族小姐们,所以才不忌讳路子归六品官职。

“诗词嘛,戏耍游戏之物尔,会不会有什么希罕的,怎么就来不得这浩然楼?”

众人正笑得欢畅,突然有人慢条斯理答话,声音虽不大,却是满场都听得真切。众小姐大怒:“谁?谁敢说此亵圣人之语?!”

“亵了哪家圣人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自二楼翩翩走下来一位青衣书生,手摇华丽的羽毛扇,龙眉凤目,态慵懒带三分戏谑,说不出的尊贵脱俗,一身风华,竟让满场看呆了去。

原本欲翻脸的众小姐见下来这么个人物,也是一愣,态不由自主的放轻缓上许多。

“你说诗词不过戏耍之物,怎么不是亵渎了圣人?”

书生笑:“哪家圣人说了诗词不是戏耍之物,说不得?”

众人一呆,继而,有人不服气道:“你既说诗词不过是戏耍玩物,不妨也玩物戏耍来看看,光逞口舌之利,非正道也。”

堂堂女儿家,这么多人,当初欺辱一个男子,竟还有脸说正道?亏得还是读书人呢!尚在二楼的少安漱玉晴和都是一脸的不屑。

“我倒是不在乎你们的什么正道的。”书生莞尔,“也罢,咏梅是吧,玩玩也就是了。”

素手收扇,也不放下,握在手里,二指牵袖,左手提了笔,就着一旁书案上的现成的白纸,一挥而就: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一人喃喃念来,满堂惊籁,却见青衣书生并不搭理众人,只走到一脸冷漠万事与他无关只埋头吃饭的路子归面前,嫣然一笑,道:“那不过是写给他们看看,消遣之物而已,我另写了别的送你,可好?”

路子归抬眼,没有表情,太平也不介意,只将笔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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