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泉回去现在的寝室,披了条毛线披肩以应付河上的水雾,为了不路过夏深的办公室,便和榕望从侧门过,叫了辆h包车。
她问榕望:
“夏深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不喜欢他的字啊。”
“他真没同你说?”
“我又没问。他这人不主动讲自己的事。”
“他名字不是出自范成大《喜晴》么,他觉得咏物写景格局不大,显得太优柔了。”
雨泉笑说:
“我名字也写景呢。可我爷爷喜欢得不行。”
“你是nv孩子。‘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的意思吗?”
“嗯。以前醴未同我说,他小时候刚读到这句,就说以后有孩子要叫‘雨泉’。”
“你父亲不叫这个?”
“或许是你说的,格局不大吧。我不知道。”
h包车乘到夫子庙口。雨泉问榕望介不介意她与他一起找老旦听小曲,榕望说,既然她今天也来,他们大可以坐船游玩一会儿。
他们坐稳,船滑了出去,船夫一打桨,便首尾转了个圈,往上游走去,搅拌掉一泊青楼和酒馆里掉下来的灯影。
“你曾来过秦淮吗。”
“夫子庙常来玩的。不过坐船是很早之前的事。”
“我猜,同醴未。”
“嗯。”
“那我之前说,你惊讶什么。也不是就我一个教授走金粉地。”
雨泉失笑道:
“确实是我不熟你了。”
她听他说,被迫回想起来。那时候来秦淮,是她说自己想来。她爷爷太忙,出门惯例都是醴未带她。
七岁以前她跟父亲在上海窜来窜去,常去的地方是百乐门,租界的街头时时有流行歌唱片声。她跟着零零散散地学唱了好些,来金陵后被爷爷斥“y词yn曲”,终于不想哼了。
她同醴未坐船去,青楼的栏杆上靠着只披纱衣的nv子,歌nv的船时时游过他们身边,她能听见她们依偎在主顾身边y唱道“若拿一个金人来,侬也不与你换侬家心上人”,露骨得多的歌词更有好些。她可能有些脸红,因为她发现坐他对面的醴未露出后悔带她来的se。
但她其实是不怕的。
她气质里那gu妖劲从小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