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泉?就是那个无所事事的败家仔?那个所谓的堂哥,打相公一病不起就对我动手动脚的家伙?”思及起,心底的怒火渐起,“他们是看相公不在了便要来欺负我这么个弱女子么!”
“叔叔一番好意,幼娘心领了,幼娘命薄,夫君去得早,也不曾留下一点香火,但幼娘虽是平常人家女儿,也是幼读《女训》,知道为人妻子从一而终的道理。
奴家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现在家里虽只余奴家一人,这一门也不算绝了。杨泉大伯和夫君既不是一母同胞,就是和叔叔您也都是早已分家过了,将公婆传下的田产交付与他,不妥当吧?”
“韩幼娘,你年纪轻轻,靠什么维持这个家?莫要你到时过不下去,做出有辱我杨家门风的事儿来!”族长身边一个猴尖嘴腮的人物跳了出来,原来是杨泉恼羞成怒,“凌弟是我杨家唯一考取秀才的人,杨家光宗耀祖,全指着他呢,若不是你八字硬克死了他,他年轻轻的,怎么会说死便死了?”
“不!”我抬头向周围的人看去,一双双冷漠无情的眼神瞪着我,想不到相公尸骨未寒,他的族人便要谋夺家产,以后我一人又怎能活下去?
“罢!罢!罢!我韩幼娘且舍了这身子便随夫君去罢,也免受这小人之气!”下定决心,我闭上眼睛,向棺材冲去。
“吱呀……”什么声音?我睁开眼睛,棺盖怎么移开了些,一支惨白的手出现在棺材板上。
“是相公吗?是相公见我受人欺侮还阳来了吗?”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把掀开棺盖,只见相公跪坐在棺椁之中,喘着气。
“相公!”
“不要害怕,我还没死……”他微微笑着,眼神有一丝光亮。
“咚!”他又晕倒在棺椁里。
“哇……”我不由自主地腿一软跌坐在棺材旁,放声大哭起来。
相公终于醒了,醒来后的相公有些不一样。跟爹爹跟别的男人看上去很不一样。相公的话里,总能感受到一种宠爱呵护的味道,爹爹跟娘亲,原来也是这样的么?
相公要把地卖了举家搬到城里住,我有些疑惑但还是随着相公,夫是天,相公怎么说都是对的。
没想到相公到城里,转眼就成了县太爷的师爷,身边也有别的姑娘,看得出来,怜儿姑娘对相公是有情的,要不然,她姑娘家家的,为什么要送礼物给幼娘呢。
相公,不再是幼娘一人的相公了。男人么,三妻四妾那本是平常事,可是,一念至此,为什么幼娘的心会痛?想到相公将来左拥右抱、像对幼娘的呵护一样对别的女子,幼娘该怎么做呢?
好困惑……唉……
可相公却不让幼娘一个人困惑呢,相公居然要带幼娘一块去县衙,让幼娘帮相公抄文书。看着相公故作为难般的模样,幼娘好开心。相公是秀才,怎么会不会写文书呢?每天同相公一起上县衙,一起回家,静静地看着相公的背影,如果,一辈子就这样天荒地老,该有多好?
可恶的鞑子,人家与相公才过上幸福生活,他们居然敢来捣乱!可相公居然要幼娘一人逃出这地儿。
“幼娘,答应我,如果城不可守,你一定要逃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让我在九泉之下还牵挂着你……”
相公怎么可以这样,幼娘是相公的人,自是生死相随的。相公若不在,幼娘也不会一人苟活于世。
“幼娘懂得,幼娘知道夫君疼我、怜我,可是夫君知不知道,幼娘此生已与夫君同心一体,若是夫君不在,幼娘生而何欢”望着相公,我一字一顿地说着。
可恶的鞑子,我灭了你!
眼见得一鞑子举刀向相公砍去,偶发飙了。顺手操起烧火棍,向那厮打去。
我打我打我打!
等我停下来,满目血腥,刚才的力气突然一下散去,我跌坐在相公身畔。
鞑子的攻势暂停了。
救兵终于来了。
不经意间,相公越发的俊秀起来,而面对鞑子的那番气度,幼娘得嫁如此夫君,死亦何憾?
想起相公的吻,幼娘心里甜甜的,相公的身子骨好起来了,人却坏坏的。真是讨厌呢……
相公被提拔,要去京城了。爹爹告诫我,要把持好为人妻的规矩。其实,爹爹不说,幼娘也会做好相公的妻子。相公把怜儿姑娘劝走了,但她临行送的那三箭情丝却记在幼娘的心上,她很爱相公,相公对她也不是毫无情义的,若是将来再见,幼娘会与怜儿姑娘好好相处的。
相公真是笨蛋,幼娘爱相公,相公心底有幼娘,幼娘便心满意足了,谁会介意他收怜儿姑娘呢。相公前途无可限量,若是遇上好女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情,幼娘不会妒忌的,因为,幼娘是相公的第一个妻子,拥有相公的第一份爱,幼娘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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