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封把应酬信,都说好。也会打算盘记帐,”
胡雪岩想了想说:“我倒要先试试他看。你几时叫他来看我。”
“是!”李成很兴奋地说,“不知道胡老爷什么时候有空,我叫他来。”
胡雪岩刚要答话,只听靴声囊囊,王有龄的影子已在窗外出现,李成急忙迎了出去打帘子,把主人迎了进来。王有龄却不回签押房,一直来到胡雪岩的那间小屋,只见他春风满面,步属安详,气派似乎大不相同了。
“恭喜,恭喜!”胡雪岩含笑起身,兜头一揖。
“彼此,彼此!”王有龄拉住他的手说,“到我那里去谈。”
他把胡雪岩邀到签押房的套问,并坐在他歇午觉的一张小床上,有着掩抑不住的兴奋,“雪岩!”他说,“一直到今天上午见了藩台,我才能相信。
一年工夫不到,实在想不到有今日之下的局面。福者祸所倚,我心里反倒有些嘀咕了。“
“雪公,你千万要沉住气!今日之果,昨日之因,莫想过去。只看将来。
今日之下如何,不要去管它,你只想着今天我做了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就是了。“
王有龄听他的话,克制着自己,把心静下来,“第一件事我要跟你商量,”
他说,“藩台催我赶快到任,另外有人劝我,赶在五月初一接印,先有一笔现成的节敬好收,你看怎么样?”
这一问,把胡雪岩问住了。他细想了想答道:“官场的规矩我不懂,不过人同此心,捡现成要看看,于人无损的现成好捡,不然就是抢人家的好处,要将心比心,自己设身处地,为别人想一想。”
“我踌躇的就是这一层。节敬只有一份,我得了,前任署理的就落空了……”
“这就决不能要!”胡雪岩打断他的话说,“人家署理了好些日子,该当收此一份节敬,不该去抢他,铜钱银子用得完,得罪一个人要想补救不大容易……”
“好,你不必说了。”王有龄也打断了他的话,“我决定端午以后接印。”
“那就对了!雪公,你鸿运当头,做事千万要漂亮。”胡雪岩一面说,一面把那张汇票交了给他。
“这是要紧的,我吃了饭就上院。只怕手本递进去,他没工夫见!”王有龄很认真他说,“这件事非要从速有个了断不可!”
“也不一定要见你。‘火到猪头烂’,只要他见了汇票就好了,不妨先写好一封信摆着,见不着人就递信。顺便把抚台衙门节下该开销了,早早开销,那就放心好了,自会有人送消息来。”
“不错,准定这么办。”王有龄略停一下又说:“雪岩,这一补了实缺,起码又要万把银子垫进去,窟窿越扯越大,我有点担心呢!”
“不要怕,有我!”胡雪岩催他,“事不宜迟,最好趁黄抚台不曾打中觉以前就去一趟。”
王有龄依他的话办,写好一封短简,把汇票封在里面,又备好节下该开发的赏号,一一用红封套套好,一大叠揣在靴页子里,然后传轿到抚台衙门。
刘二一见,赶来道喜。王有龄今非昔比,不免要摆一摆架子,但架了摆在脸上,赏封捏在手里,一个二十两银票的红封套塞了过去,那就架上摆得越足,刘二便越发恭敬。
“王大老爷!”刘二用那种极显决心的语气说,“今天是不是要见抚台?
要见,我一定让你老见着!“
“怎么呢?抚台极忙?”
“是啊!不是极忙,我怎么说这话?”刘二低声说道,“京里来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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