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学了两三个生字,课间休息的时候,韩悯才知道新同学的名字。
他叫做唇言,之前在市中心上学,前几天才转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卫归说他不喜欢玩儿,下了课也只是坐在位置上翻画本看,要不就是站在张贴小红花的黑板前数小红花。
韩悯想跟他说话,结果他却说:“你就是韩悯,听他们说之前你的小红花是最多的,我以后会比你更多的。”
韩悯微怔,挠了挠头:“那好吧。”
那头儿,卫归喊他过去玩木头人,他再看了一眼唇言,就跑去找旧朋友了。
傅询也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仿佛他生病之前就是这样的。
中午吃过午饭,两个人被杨公公喊去吃药。
傅询把药片一把塞进嘴里:“我一点都不怕苦。”
韩悯也把药片放在手心,嗷呜一口吃掉:“我也不怕。”
开始攀比。
“我还能再吃十片。”
“我能吃一百片!”
一百以上没有数字,因为柳老学官还没有教。
韩悯跺脚:“杨老师,快给我一百片!”
杨公公一脸迷惑。
*
傍晚时,哥哥们过来接人,发现这两个人都换了一身衣服。
傅临道:“怎么了?你午睡酸床了?”
傅询连忙否认:“没有!”
韩识看向韩悯:“那就是你。”
韩悯也道:“没有!”
站在一边的傅让小心地开了口:“他们又打架了。午睡的时候,哥给韩悯扎了一头的小辫子,韩悯醒来发现,就打架了。从床上一直打到沙坑里,然后杨老师就让他们换了衣服。”
他这么一说,韩识才看出来,自家弟弟的头发有点卷,他使劲搓了一下傅询的脑袋:“你怎么能这样呢?臭小子。”
傅询道:“我睡不着,他就睡在我旁边,我又没吵醒他。”
韩悯迅速道:“小辫子是女孩子扎的,你就是故意……”
眼见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两个哥哥一人抱起一个,放到车上。
“回家吧,回家吧。”
在自行车后座上,两个人还互相瞪眼,用眼神表示愤
怒。
傅询抬起脚要踢他,韩悯也要踢回去。
前面传来哥哥的声音:“坐好,别乱动。”
不久之后,流行的唱片画报也传到了这里,上面的男歌手扎着满头的小辫子。
韩悯在橱窗外边看见,悄悄看了一眼傅询,希望他没有看见。要是让他知道男孩子也可以扎小辫子,那他就更有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