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我!”
“你又发什么脾气?”他有点烦躁,不悦地说。
“我告诉你,我不要剖腹产,绝对不要!”
“那你别生了。”他倒真被她气着了,淡淡地说。
安凝木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死死地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他的头一抽一抽地痛,最后忍受不了,留下她一人便走开。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两人好像在冷战一样,没事的时候也很少说话,她也没有再腻着他。
她的情绪一天比一天低落,最后还是他先去低声下气地哄她。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听着他的话默默地流泪。他真的怕极了她哭,那眼泪像开了阀的水龙头,怎么止也止不住,不仅让他不知所措,还让他心痛不已。
他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像是在喃喃自语,直到她哭累了,停下来了,他才用袖子帮她把泪痕擦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笑她是傻丫头。
她的眼泪又涌了上来,一下子把头扑倒他的怀里,撞得他胸口发痛。
“你都不理我,
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想不要我了?”她闷闷地说。
“怎么会?我……”他有口难言,他根本不敢跟她说话,他担心一开口又控制不了情绪,惹她伤心难过。这几天他一直心乱如麻,她说得对,挨刀子的人又不是他,他又怎么能够了解她的惊怕与惶恐呢?在她怀孕的过程里,她已经承受了许多许多他无法想象的苦,但她一次也没有抱怨过,实在难耐的时候也只是默默流泪,他还能要求更多吗?
“我不闹了,我听你的话……”她紧紧地捉住他的衣服,像一个亟需安全感的孩子。而他是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对象。
他呆呆地不能反应,只是把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上,拥住她感受着她的体唇。他真的,太自私了……
“你不要不理我呀……”她委屈地说。
“我没有,木木,我没有。”他觉得很难受,“我妈妈就是因为难产……”他哽咽,“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只能拿我自己为你陪葬了……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答应我,好不好?”
**
当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更是觉得一切都那样的无能为力。
护士替她做好所有的清洁工作后,用棉签擦碘酒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消毒。
麻醉的方式是局部麻醉,她的意识清醒,但却没有了知觉。她睁着眼睛看着施浩晨,表情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他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说:“别害怕,有我在。”
她鼻头一奶,眼泪
几乎要掉下来。多年以后,经历过漫长岁月的洗礼,她才领悟到,那样的一句“有我在”,在世界是最坚定的支持和鼓励。就是前路再多的艰难与困阻,她也可以从容且坚定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