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猴子屁股兴奋地问:“真、真的吗?”
“嗯……谢谢你救了我……”
一句话好似一盆水浇在孙于飞头上,他轻叹一口气,忽然问:“我知道你的船遇到了海难,除了你没有生还的人,那你随船出海是为了什么呢?需要我送你去吗?”
原来他听说了商船遇难的事啊……还以为,他若不知道的话,可以不必说出关小眉的名字呢……
茜心只得老实说:“我表舅下南洋安了家,给我说了一门亲,我是去成亲的。”原本的剧情,两人因为要躲避鄢牧云而无暇远赴重洋,这门婚约就自动被忽略了,而现在似乎变得无可回避,事情的发展也不再与原来的故事重合。
“远嫁重洋啊……”
“是啊,所以我并不想嫁过去,或许现在我表舅已经当我死了。”
这话的弦外之音相当明白,孙于飞不会听不懂,可他犹豫了一下,郑重的说:“那你就更应该去了,喜事变丧事,一下子失去这么多的亲人,多可怕?既然你活着,就有必要去报平安,对你的亲人来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要不要这么正直?对茜心来说,这只是个故事啊!难道真的要去南洋那么远的地方成亲?虽说那也不失为一种让故事走上正轨的办法,但她不太想放走这个跟她一说话就会脸红的家伙。
头疼,要如何对付这种一本正经的男人啊?关小眉没有过人的心计,不过是个善良可爱的小白兔……小白兔?
没错,小白兔有小白兔的好处,小白兔不会耍心眼儿,但是小白兔很容易生病。趁着双手在孙于飞的调理之下恢复了活动,某天晚上她把被子给拽掉了,冻了一夜,第二天果然如愿发烧。烧得迷迷糊糊时,她不忘在心里调侃自己:回回都这么拼命,为了推倒一个男人还真是下血本儿啊……
孙于飞只得整天守在床前照顾她,用掺了酒的温水不断擦拭她的脖子,腋下等地方,嘴里无奈地喃喃自语:“小眉姑娘,每晚睡前我都会检查你的被子有没有盖好,怎么会全掉地上了呢?你是故意把被子拽掉的吗?……你的心思我何尝不明白,可是我不能做趁人之危的事。我一定会送你去南洋,所以请你不要折磨自己了。”
呜呜呜……这罪白受了……
她哀怨地呻吟起来,声音有些像哭泣,听来叫人心碎。孙于飞不忍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散乱的鬓发,黯然念道:“惊奇无奈春悄掩。看花痕,泪满面。凝脂粉抹饰朱颜。应是无缘春去远。但徘徊,失意千。寂寞容颜是君添……小眉姑娘,我不希望我救你的行为,成了你的负担,若要失意徘徊,就让那个人是我好了。”
你念的是什么意思,请告诉我啊!我不明白,可是我想明白,为什么明明没有听懂,我的心依然会颤动?
这段话从她嘴里出来时就变成了不明意味的吚吚呜呜,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手指勾住孙于飞的衣袖,表示抗议。
如果她现在没有生病,孙于飞肯定早就逃走了,可是他不能走,必须硬着头皮留下来照顾她,看她痛苦的样子他就无比煎熬,那种想搂住她,安慰她的冲动,几乎要把他的理智击溃。
就是在这样的天人交战中,他熬到了茜心高烧退去。茜心疲惫地沉睡,又最终清醒过来,看了看原样不动的被褥,放弃地长叹了一口气。
在头一次试炼中成功的方法,在这一次却行不通了。如果再做得过分,只怕会适得其反,所以接下来到达南洋的爪哇国之前,她再不敢表现出强烈的情绪。可是这样的平淡疏离,对孙于飞来说又是另一重的煎熬。
再漫长的旅途也还是有走到尽头的一天,船终于停靠在爪哇国的港口。孙于飞问只能坐起来还无法下床活动的茜心,是调养好了再去见她表舅,还是立刻去与之团聚。
考虑了一下,茜心板着脸回答:“现在就去吧,既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那我变成什么样子他们也不会嫌弃,不是吗?”
“那,在下预祝你……”新婚快乐四个字,他到底没能说出口。</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