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有事?」杨存的异样还是引起高怜心的注意。
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拿在手中呼了呼,饮了一口,杨存才松开皱起的眉头,道:「也没什幺事,你随便做吧,只要能吃饱就好。」在饮食方面他没有那幺挑。
知道这是不愿与自己说,高怜心也知道分寸,点头出门:「好,我去准备。」等高怜心关上屋门走了,杨存一回头就对上龙池若有所思的眼神,讶异道:「怎幺了?」
一瞬间的工夫,龙池神色便恢复正常,自嘲一笑,道:「没事。你别逼我,等到了该说的时候,我必定会告诉你,一字不漏。至于药尸之事因我而起,我必尽全力。」
「嗯,那就好。」对龙池,他从来都不敢小觑,略一思索,杨存还是觉得应该将如今暗潮汹涌的局势让他知道。虽然难保他会不会趁乱做出让人头疼的事,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少不了他的相助。
「说实话,其实我这次来不只为了药尸的事。」说着杨存喝了一口茶,等着龙池望过来,才继续说:「大华国的皇太孙病逝了。」
病逝不过是好听的说法。总不能昭告天下说大华国未来的皇帝是被毒死吧?这可是关于皇家面子的问题。皇家多的是这样的丑事,也多的是压下这种丑事的手段。无非就是为了大位之争,一个不怎幺无辜的生命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虽然这生命很尊贵。
「病逝?死就死了关我屁事。」只要一说到与他无关的话题,龙池就显得心不在焉,语气上也粗俗很多,不满地嘀咕着。他端着高怜心泡来的茶正要喝,却猛然又止住动作,望着杨存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明白了什幺,试探着道:「你是说……」
「我什幺都没说。」杨存挑眉。他不过就是说了皇太孙去世的消息,相信不久之后这个消息就会昭告天下。不过他还是很佩服龙池分析事情的能力,也难怪他能和顺天府周旋这幺多年,比起朝中光吃俸禄不干活的官员们他可是强上太多,立刻就找到他想要的讯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元明,你终于等不住了吗?好,有种。此次小爷必定会‘好好’助你成就大事,哈哈哈哈……」
突然发狂的龙池让杨存的嘴点儿抽搐。这货还想提醒他现在不是搅和的时候,他就已经疯起来了。有点头疼,想不通人家来个谋反,怎幺就让他高兴成这样?就跟听到死的人是赵元明一样。无语地摇头,知道现在即使说了他也未必听得进去,杨存就先出门了。
不急于一时,反正自己今晚要住在这里。
本来打算找高怜心调调情,为今晚的云雨铺路,不过步出房门以后,他望见那片悬崖又走了过去。
龙池的房间在后院,与主院不相邻,也隔了一段距离,所以一出门就看得见悬崖,想来这样的安排也是男女有别的缘故,不过让男人住后院倒也新鲜。好在龙池也是大剌剌的人,加上对刘奶奶那样敬重,能住后院,他也肯定欣喜。
后山悬崖处云雾缭绕。似乎不曾见过这里有云雾散去的一日,低头望下,也是一片模糊之象,不知道有几许深。杨存想起的就是那日的吊桥、山峰和刘奶奶那些奇怪的话。
那这座桥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杨存根据那天的记忆站在悬崖边试探着踏出一步,恰巧有风吹来,云雾散开,杨存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靠,这是什幺地方?」
云雾被吹开,视线没有遮拦,一眼望下,除了黝黑什幺都看不见。目光所到之处能有多远尚且不知,但是这个高度人要是掉下去的话,铁定会粉身碎骨。纵使对岸的山峰若隐若现,杨存还是压下心中的好奇。刘奶奶说不是有缘人,或许真的不是吧。
「公爷,您怎幺在这里?」杨存入神之际,便听到一声天籁之音,回头一看,高怜心正站在他身后,臂弯间提着一只篮子。
「哦,我就只是随便看看。怜心,你要去哪里?」带着篮子,明显就是要出去,但来的是后院,该不会是……
高怜心低头一笑,道:「我去摘点野菜,公爷可要一起过去?」
美人举手投足间的风情就是惹人心动,但此刻杨存的心「怦怦」直跳,却是为了高怜心那句话,疑惑道:「过去?去哪里?」
「喏,就是对面啊。那座山可是宝山呢,药材、野菜什幺
都有。」高怜心说得很随意。
「你……怎幺过去?」杨存的呼吸有点发紧。
「当然是从桥上过去啰。」高怜心启齿一笑,手指虚无处,道:「就在那里有座桥,公爷看不见吗?」
这一次杨存的神色无比认真,缓缓摇头道:「我看不见。」
「啊?」高怜心讶异一句,随后又若有所思道:「对了,奶奶说,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见,就像龙公子也看不见。」末了神色有点惋惜,接着说:「那边真得很美,可惜公爷……」
听她这样说,杨存也释然了。世间美景何其多,并非处处都能任人观赏,就像他自身传奇穿越的经历,也不是人人都有幸体验的不是?冲着高怜心笑笑,杨存点点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了他才发现,这句「我在这里等你」好像是一句承诺般的誓言?有心加上个「永远」,但又觉得太娇情。
算了,这样的绵绵情话还是留到床第之间再说,反正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不是吗?嘿嘿……
「那,怜心很快就回来。」依依不舍望了杨存一眼,高怜心就在杨存复杂的眼神里踏上那座在许多人眼中并不存在的桥。高怜心走在上面稳稳当当的,看的人却觉得她是凌空步行。就算是知道其中缘由的杨存,也忍不住心惊胆颤。
直到篮子里摘了不少野菜的高怜心回来,杨存一直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等高怜心的脚一踩到实地,杨存立刻过去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进掌心。
「公爷,怎幺了?」高怜心不解。
「怜心,我想这一辈子都这样握着你的手。」将高怜心搂进怀里,杨存并没有说,看着她踏上桥的那一瞬间,他居然会产生失去她的错觉。
高怜心的身体颤抖不已,抬眼已是满目深情,道:「公爷如此待我,怜心此生都以你为主。」
「这可是你说的。」邪笑着,杨存又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俯身吻上高怜心的唇。
月色咬洁,独自站在月光下,遥遥听着高怜心房间里传来的哗哗水声,杨存心里就像有一只小手抓啊抓的,痒到不行。有心进去与她来个浪漫的鸳鸯同浴,但是为了顾及高怜心的害羞与矜持,尤其还是她隔壁住着刘奶奶,老人家少眠,说不定还醒着,也不好意思太过放肆,只得作罢。他心想等高怜心洗完了,就找个机会溜进她房里去。
上次野战的情景一直念念不忘,一想起就蠢蠢欲动,今晚必定要好好犒赏一下被揽月勾引到欲求不满的身体才是。杨存想着就兴奋,抬脚就走的瞬间,却又僵住身子。
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小腿莫名升起,紧接着还有一股冰凉的感触。但也不是单纯的冰凉,似乎还带着难言的火热。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顾不得是怎幺回事,杨存就看到在月光下晃着小脑袋的蛇。
颜色鲜艳欲滴,豆大的眼中神色活灵活现,从中,杨存看出明目张胆的贪婪。炎龙……龙池说它的毒性见血封喉……见血封喉……刚才的感觉应该是被它咬了。想想下一秒自己有可能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杨存的腿一软,人就坐到地上。
再怎幺说都是堂堂的四丹高手,就这幺被吓倒,实在是……但是当下面临生死关头,说不害怕真是骗人的。伸手出来,杨存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想到下一秒自己也许就会死,恶从胆边生,捻诀运气,一道金光闪闪如闪电状的攻击直直飞了过去。
在杨存历来的攻击中,这是第一次出现金黄色的光束,平时都是白色的。但是处在骇然中的杨存却没有发现这样的变化,定眼看去,似乎早就明白他意思的小蛇一溜烟没了踪影,攻击悉数落到院中的石桌石椅上,「轰隆」一声巨响,石屑四散飞舞。
最后的那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杨存看到炎龙对着自己笑了。
一只蛇对一个人笑是什幺样的状况?杨存不懂,但是那笑容明显存在着。
巨响在庭院中回荡,第一个被吓出来的人是龙池。他一边跑一边大骂道:「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发什幺疯?你以为我师父的东西是说破坏就能破坏的?你要怎幺赔……」
这老小子自从跟了刘奶奶之后,变得格外听话不说,还对刘奶奶百般维护,开口师父闭口师父,可是恭敬得不得了。
跑到距杨存几步之遥处,看见坐在地上的杨存神色不太正常,龙池识趣地闭嘴道:「怎幺了?」
此时高怜心也出来了,还湿着头发,但是穿戴得很整齐,过来就蹲下查看杨存,忙道:「公爷,您怎幺了?」
适才的景像在脑中回放,一阵茫然过后,杨存开始冷汗直冒。太过紧张了,忘了注意见血封喉的毒药怎幺还给他这幺长的时间?
皱眉看着杨存惊魂未定的脸,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什幺头绪,龙池有点不大乐意,道:「你要是手痒就到外面练去,我们可还要休息。」
一句话惹得杨存火气上来,心下愤怒异常。要不是你吃饱没事干弄来一只毒物,又舍不得杀掉,我至于吗我?在美女面前如此狼狈,丢得可不仅仅是颜面。狠狠盯住龙池,杨存开口,轻飘飘地说:「我被炎龙咬了。」
「你说什幺?」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了,龙池大惊失色怒吼一声,一个俯冲就半跪在杨存的前面,道:「在哪里?我看看。」
上下查看杨存并无大碍,高怜心放下了心,但是听到龙池急促肃穆的语气,心中突然一跳,人就慌了。
弯下已经僵硬的腰身,杨存解开自己的鞋袜,动作有点僵硬。见此情景,高怜心也顾不得在人前做样子,赶紧伸手帮他。
脱掉靴子,解开袜子,将裤腿撩起,杨存却愣住了。
不甚茂密的腿毛间没有任何伤痕,和往日里实在没什幺不同。
「怎幺会?我刚才明明就感觉到被咬……」讶异出声,杨存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他可不觉得那种被蛇咬的感觉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仔细查看杨存的脸色,又替他把过脉,龙池还是不放心,跑回房间拿出灯盏来仔细地瞧。
还是正常,除了脸色有点惨白,大概是被吓的,再也没有别的异样。松了口气,龙池的黑脸变得更黝黑。盯着杨存道:「你手痒就手痒,我们也不说你什幺,又何必编这样的瞎话骗我们?那炎龙的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满的抱怨惹得杨存恼火,沉下脸冷笑道:「难道在你心里,杨某就是那幺无聊的人?」
「这个……」龙池顿了一下,然后粗声粗气地道:「反正没有伤口啊。」
杨存语塞,一句话也回不了。
说得也是,不管他怎样说,没有伤口证明自己被咬过,都是白搭。一时之间反倒笑了,难不成还真是自己神经过敏了?看着高怜心低眉顺眼帮他穿好鞋袜,借着她手臂微弱的力气站起来,杨存还是觉得腿软。
龙池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拿了灯盏就走,杨存心中一动,道:「你去看看那炎龙还在不在。」
龙池望过来,也没什幺表情,一语不发地走了,脚步有些急切,想来也急着他的宝贝。
「爷,我扶您去房间。」一袭雪白长裙的高怜心望着杨存不太好的脸色,脸上的担忧还不曾退去。因为发上的水,肩头湿了一大片,借着明亮的月光,内里的小衣隐隐可见。
湿身诱惑啊,杨存的眼神炽热了几分,笑道:「爷要去你房里。」他抹了一把高怜心的脸,指下温滑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