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只好像上次在临全那样,给你加上口塞,让你不能讲话。不过这样一来,政府要在国际上遭受虐待囚犯的指责;你则失去女英雄的风范,行同骂街的泼妇。我们双方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索正雄耐心地分析着。通过杨惠娟眼神变化,他发现这番分析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
“会场上喊几句革命口号,对你们反动政府的打击只是隔靴搔痒,本人根本不屑为之。对我们革命者来说,最好的战场是你们反动政府自己组织的法庭。在那里我会充分揭露你们的罪恶行径,向人民宣传我们少年唐汉党的救国主张,才是对你们的最大打击。但现在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你们,我还要求押解时不能遮眼罩、不能塞口球。”想到明天可能出现的“九美”来救的情况,杨惠娟又加了个条件。届时有眼可看、有口可喊,毕竟可以增加些在囚车里内应的可能性。
“那就一言为定。在恐怖组织中你也算是大人物,相信你不会食言。”经过上午彭非的提醒,此刻索正雄对杨惠娟附加条件的用意洞若观火。但既然已有应对预案,为了开好公捕大会,他也就毅然答应了。
在警方为女子惩贪团设置了险恶陷阱的同时,女子惩贪团自身却在形势的逼迫下,主动走向陷阱。
6月29日中午12:00,“九美”在雁岭北郊一家已经停产的小机械加工厂重新会合。该厂实际上是少年唐汉党临时租用的一处秘密基地,有着一个至少可停放二十辆载重卡车的大院、面积不小的宿舍楼,这些设施对“九美”的隐蔽和会商都十分有利。“九美”在黄振邦的这一精心安排十分满意。
考虑到叶琼璋、陈韶湘、张丽颖、钱红梅四人经过连续20小时的长途驾车刚刚到达,身体十分疲劳需要休息。黄振邦决定让新到四人先休息,自己则和高瑾、夏晓倩等五人前往次日押解杨惠娟的两段必经之路,进行实地观察。途中夏晓倩向黄振邦、高瑾汇报了清晨与杨惠娟手语对话的情况,这多少使黄振邦对劝说女子惩贪团取消明天的营救行动产生了很大的希望。与夏晓倩英雄所见略同,黄振邦十分担心次日警方如在押解杨惠娟途中出现破绽,会是一个巨大陷阱。但在临全时,同样为避免“九美”中诱捕之计,他已经同意让她们在最后关头放手一搏,而且还承诺到雁岭将鼎力相助。如果一听到夏晓倩所带来的杨惠娟个人意见,自己马上表态要取消明日的营救行动,岂不要被众人指责为出尔反尔。有了这个顾虑,黄振邦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子惩贪团内大部分成员自行改变主意上。
但黄振邦的希望最终落了空,事情就坏在当晚新唐电视台于7:40在热闻快报栏目播出的关于杨惠娟的专题节目上。当“九美”在7:00正点新闻中得知这档节目的预告后,强烈要求看完电视节目再作最后讨论。结果是不问可知的,姑娘们一看到屏幕上身戴重镣铐但坚贞不屈的“杨姐”,感情立刻失控。不要说坚持不惜任何代价营救杨惠娟的叶琼璋、张丽颖、卫旭蕾、钱红梅、曹蓉五人,更坚定了奋力一搏的决心;就是原先支持高瑾稳妥行事的陈韶湘、石敏也动了感情,主张以死相拼。本来还想给大家详细分析一下形势的夏晓倩,惟恐被打成反面典型,也赶紧表态愿和大家一起为明天营救行动而竭尽全力。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高瑾再冷静、再有头脑也根本无法提出反对意见,她能做的只有在明天带领着姐妹们蛮干的时候尽量讲些策略。
面临自己所不愿看到的局面,黄振邦这才理解上个世纪前半叶苏共、中共领袖们为何要以肃反的手段对付与他们政见不合的同志。大敌当前,如果不把一切权力牢牢掌握在睿智的领袖个人手里,听任群众以激情引领革命方向,其结果必然是惨重的失败。斯大林、毛泽东未必不知道从肉体上被消灭的政治对手同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