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前十八年都泡在书海之中的资优生小兔,并不是全然没有想过让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会是什么光景,如今不仅是一个男人、而是两个,那也就罢,她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有黑人这种毫不讲理的身体构造存在,当那根来自南非的黝黑肉棍完完全全进入自己的身体、顶端全无保留的碰触到那个让她疼痛痠麻的谜之部位时,死亡的意象从她的浅意识中一闪而过。幸好,当刘易士那根凶恶的棒物又逐渐抽离开时,她感觉到鬆了一口气、却同时有种未曾感受过的空虚感,腔内被彻底填满与瞬间失落让她的意识清明了些许,她明白到自己正在与一个强势种族的男人交媾,不过为何当裡面被撑开、被塞满会搔起她心底与身体裡那种异样的情愫,这是小兔自己也不明白的。因此,当黑人没隔一秒又再次全部进入时,她脑袋的某个部份记住了这种填满。
也许,高大又壮硕的黑人这样压着她、扛着她双腿的姿势是最好的情况,因为这样她就无法因为疼痛而抗拒,在这疼痛之中也伴随着些许欢愉的快意,而随着刘易士不停摆动下身、不停的用坚硬的肉棒前端摩擦触碰那未曾被触碰过的深处部位,累积在某处的饱满感与快感,似乎已渐渐掩盖过疼痛了,如果他继续这样「使用」她的话,她或许真的会崩溃的,但究竟是欢快的崩溃、或是痛苦的崩溃?
我颓坐在球场旁的板凳上,脑袋裡不停闪过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以及小兔会被如何「使用」的想像,门后始终没有传来一点声响,或许教练与刘易士真的在对小兔说明我在那天做出恶意犯规的严重性吗?
难不成李云教练会一本正经的向小兔说明刘易士的伤势有多么严重、我的故意犯规该要如何处置、是否要向师范大学通报吗?若真是如此,为何不让我这个当事人参与呢?那天不正是他要我在今日过来办公室找他详谈的吗?
不可能的。
那日我在球馆二楼看台所见、那日李云脸上喜出望外的表情、轻浮戏谑的语调在我脑海之中越来越清晰起来。李云绝不可能放过小兔的。
场上的练球结束了,前几天才与我起过冲突的队员们满脸狐疑的走过我面前,几个三、四年级的资深球员对我怒目相向,似乎与刘易士一样期望可以跟我好好打一场架,然而我却丝毫没有心情理会他们。
队员们在场边收操完毕后,由担任控球后卫的队长带头在教练办公室的门上敲了敲。
「报告教练,今日例行练球已完成,请教练迳行指导。」队长用军队士官一般的语气对着门的另一头说。
沈默的木门另一头,传来了李教练慢条斯理的声音。
「进来。」李教练说。
队长打开门,其他球员们鱼贯跟上,上回与我同队试训的两个新生球员也在其中,他们看见我正东张西望的看向自己,纷纷回避我的眼神。不过,我只是想从人龙空隙中看见李教练仍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大办公桌后面,面色和善的抽着菸,可惜从我的角度无法看见小兔与刘易士,不过有这么多包含新进队员在内的球员们在场,李教练不可能做出如我想像中那么龌龊的行为吧?莫非教练还让其他队员们一个一个上前去轮奸她吗?
看着空无一人的室内球场,我再无法继续想像身后挤满了篮球员的那道门之后是什么光景,便起身独自走到篮球馆之外,思索着若我就此一走了之会有什么后果。
我坐在球馆外的第一排阶梯上,看着手中的蓝色吊饰,心中浮现了想要将之远远抛出的想法,然而随着天色渐渐转暗,吊饰仍始终在我手中。
『同学,我看你们特别喜欢打篮球,几乎每天都在这裡打球。』
第一次在街边篮球场见到小兔时,小兔对我这么说。仅仅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就此改变我的人生。此时坐在阶梯上的我,不禁自我疑问像我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值得改变的呢?为什么像汪小兔这种摆明着前程似锦的资优生,一定要来改变我的人生呢?如果小兔没有遇到我,那她就不会遇到前几天那种事了,不是吗?甚至也不会被关在教练的办公室裡被一大堆篮球员轮奸了。
儘管与黑人3P或轮奸只不过是我的想像,但是随着我在球馆外呆坐的时间越久,那些想像的画面就越来越像真实发生的。
也许李教练故意让我干等了这么久,只不过是想让好好的重挫我的锐气,让我知道那日在他的地盘公然顶撞他、甚至害他的球员受伤会有什么下场;另一种可能,他今天玩完了小兔就真的依约从此不再找我麻烦。
在我脑袋逐渐陷入胡思乱想之际,一颗篮球砸在我后脑勺上,我回过头一看,道宁大学校队的球员们三三两两从球馆裡走出,看见我被砸中,发出奚落的笑闹声。
「鳖三,教练可以见你了。」那颗球显然是队长掷的,只见他满是傲气的走下阶梯,站到我面前摆出挑衅的姿态。
「小矮个摸得到篮板吗?」我不甘示弱,直勾勾地回瞪。
队上最高大的中锋球员走过来把我推开,捡起地上的篮球,示意其他球员别围上来瞎起鬨,看来比起队长,他才是队内最有发言权的角色。确实,多数篮球员都听过他的名号,道宁大学四年级的王牌中锋,去年冠军赛独攻得25分10篮板独霸篮下禁区,许多人非常看好他成为未来的职篮明星。
「之后大学联赛,我见你一次灌一次。」中锋球员用鄙视的表情对我说,故意用力撞上我的肩膀才离开。
在街上打架的经验让我明白,就算被打个半死也不能输掉气场,我怒目看着所有球员消失在我视线后,才怀揣着不安走回球馆内,推开球馆大门时,我害怕再次见到小兔趴在地上喷了一地潮吹的景象,幸好球场上空无一人,仅剩门口敞开的教练办公室。
办公室的地板光亮洁净,丝毫没有一点凌乱迹象。李教练仍在他的座位上,低头在战术本内标注笔记,一旁小小的电视萤幕正播放着刚才球队练习所录下的画面,他似乎正研究着改善球队比赛内容。刘易士一手横跨在椅背上,同样恶狠狠盯着我,不过眼神中似乎多了些饶富兴味。
「还以为你就这么回家了。」李教练没看我,翻了两页桌面上的书。
「汪小兔呢?」我环视办公室的两个人,紧握双拳。
「你知道刘易士同学被你这么一推,赶不上大学联赛的开场了吧?」李教练没理会我的质问,自顾自的说着。
「小兔呢?」我再次发问,拳头已被我紧握得发白。
「我想着」教练似乎又打算忽略我的问句,却被我打断。
「妈的,小兔呢?」我怒吼着,心底却出现了今天早上,小兔皱着眉头边戳着我的表情。
「汪同学去找你了。」李教练这才抬头看我,却似乎全然不把我放在眼裡,就像看着一隻在办公室裡嗡嗡飞来飞去的苍蝇。
我说不出话,小兔上哪去找我?
「操你妈的。你以为会骂人、爱打架,就够带种吗?」李教练放下记事本,让身子沉入鬆软的办公椅中。
我身旁的刘易士似乎正暗自窃喜着。
「见你不在外头,以为你又去惹是生非,汪同学慌慌张张地跑出球馆找你,你懂了吗?妈的,道歉就扯平了吗?听说师范大学录取你了?」李教练不改他慢条斯理的说话方式,他似乎明白这是最能够激怒我的办法。
他边说,边将一手放到桌面之下,难道那张办公桌的下方?
「师范大学的教练也曾是我的学生,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半也是受我观照,要不我打个电话,你准备好行李滚回乡下当你的地痞流氓好了。也罢,我也懒得再跟你废话,回归正题吧。刘同学被你这么一推,受了严重的伤,得错过大半个新球季,除此之外,还造成生活诸多不便。那天所有人都看见了,你是恶意犯规。」李教练将桌面下的那隻手移回桌面上,拿了一根香菸点火。
「教练,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我双唇颤抖着开口说。
李教练眯起
眼睛像是在思考,他将左手食指与中指叼着的香菸凑到嘴前吸了一口,右手伸到桌面下,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凭刚才这种程度一点用也没有。拿出真心诚意的态度让我感受一下。」李教练的右手仍在桌面下,他再次让自己肥硕的身躯沉入布椅之中,像是在等待什么。
方才隔着一道木门,如今隔着一张气派的办公桌,李教练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如果我现在不顾一切的推开办公桌,会看见小兔正光裸着身体蹲在教练前方乖巧的吸吮着阳具吗?就算看见了,我又能改变什么?从此以后,我还会再见到小兔吗?
想到小兔,便回想起稍早在师范大学的校园裡,她用手指点着我肋骨的模样。她皱着眉头,提醒我别再老是意气用事。过去一年裡,她对我说过许多提醒的话语,我却从未听取半点,总到事态已无法挽回时才回想起来。
『笨蛋。做事总是这么冲动。』记忆中,今日稍早的片刻,小兔这么对我说。
我其实早已下定决心要珍惜着她对我的心意。
「教练,真的很抱歉,是我不对。」我九十度弯下腰鞠躬,并尽可能的语带歉意。
「深入一点。记得真心诚意啊。」李教练见我突然不再要强,满腹的恶意突然涌现。
「真的很抱歉。」我维持着弯腰的状态,看着地板,心中不停回想小兔对我说的话。
「认真点。」李教练加重了口气。
「真的很抱歉!抱歉!」我持续低着头,双拳紧抓着裤管,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抖,越是想要停止、就越是颤抖。
然而,我知道此时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忍耐,否则小兔与我至今为止的所有努力都会化为泡影。
『上大学之后别再做这种事了啦。』记忆中,小兔这么说着。
「我为自己的行为道歉,真的非常抱歉。」直视着地板,我说。
办公室裡鸦雀无声,刘易士保持着我进门时看见的轻鬆坐姿,不过他脸上已无笑意,他的眼神在我与李教练之间来回扫视,李教练自顾自的深深吸了一大口香菸,吐出菸雾的同时发出了异常畅快的喉音。
「就是这样,继续。」李教练喃喃说着,又将一手放到桌下。
「刘易士同学,对于我冲动而做出的犯规行为,让你因此受了严重的伤,非常抱歉!」我转向刘易士,却仍盯着地板。只要看着地板,我便勉强能忍耐着不破坏所有努力。
「很好,继续。」李教练漫不经心的回应,他的心思似乎在别处。
我将脑中杂念全数屏除,也渐渐鬆开了握拳的双手。
「非常抱歉!给道宁大学添麻烦!」我一字一字清楚的大声说出。
我维持着九十度弯腰的姿势,等待着李教练的发落。然而办公室内仍只有电视萤幕传来的球员吆喝声,没有人说话。
李教练在座位中闭上眼、仰头缓缓吐出口中的菸雾,雾气飘浮到天花板下,像溶解般散去。
「还是差了一些,不过先这样吧。」李教练用左手将菸按熄在黑色菸灰缸之中,右手仍在桌面下。
我缓缓抬起上身,眼神却始终无法自办公桌的隔板移开。如果可以,我仍想上前将办公桌给拉开,我仍想揪起教练的衣领、抡起拳头往他吃肥的脸上招呼,才不管他是曾经的职篮明星、名校教练、还是什么天皇老子。但是,小兔让我明白,有些事情远比愤怒更值得摆在前头。
李教练的左手缓缓竖起一根手指,比出了一的手势。
「每周一,从现在开始每周一,你亲自到刘同学的宿舍帮他换药。直到他康复。」李教练说。
「这样没问题吧,刘同学?」李教练将眼神转向刘易士。
我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刘易士,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包裹着石膏与绷带的右脚踝。
「报告教练,没问题。」刘易士看也不看我,迳自对着教练回应。
「那谁,你走吧。」说完,李教练挥一挥手。
我再次简短的行了七十五度鞠躬,转身就要走出教练办公室,李教练却又忽然叫住了我。我转过身,只见李教练在试训冲突后首次正眼望着我,他的脸上挂着笑意,与高中联赛时首次亲眼见到他的模样似曾相识。
「…这是汪同学的东西吧?」李教练将一串线状物体从桌上推到我面前。
教练桌上的物件是粉红色的篮球吊饰,我盯着表面沾裹着些许煳状的水光的篮球吊饰,用尽全身的专注力不去看教练与刘易士的表情,恐怕连高中最后的那场比赛我也未曾如此专注致志过。刚才在门外等待时产生的那些幻想画面一瞬间在我眼前闪逝而过、与眼前的篮球吊饰重迭在一起。
「是。谢谢教练。」我低头伸手抓起桌上的吊饰,吊饰表面的湿润感沾染到我的手掌心之中,我迅速转过身,用正常的步伐走出教练办公室,走过球场时我加快了脚步,直到步出球馆大门,我再也忍不住跳耀着奔下阶梯,一心一意想远离这个地方。
快要抵达道宁大学的校门时,小兔打来了电话,说她在校园裡绕了一大圈,没见着我的踪影,问我向教练与刘易士好好道歉了没。
电话裡,我听不出小兔有任何虚伪造作,她的语气就像今天早上、像过往任何时候一样正常,就好像
她真的在这偌大的校园中苦苦寻找了我许久,直到我离开了球馆她才想到打电话问我。听着小兔的声音,我问她怎么说话有些喘、怎么电话背景裡传来了奇怪的啪嗒声响,她说她正快步走路,她正在校园的另一端赶过来,要我待在校门口等她一会儿,她很快会走到。
小兔说着说着,我却彷若开始失去了对事物的判断能力,连带着开始分不清记忆中那些片段,哪些是晦暗的幻想、哪些又是真实发生过的。
「没问题了吧?我不在,怕你又做什么冲动的事。」小兔喘息着说。
「没做。但如果你在就好了。」我回应。
夏夜晚风吹来,属于我与小兔的崭新大学生活于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