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见反绑自己的锁链因为止不住的颤抖而嘎吱作响,她眼前肮脏的木板仿佛一瞬成为了一面光洁的明镜。
她看见镜里高处悬着一把巨大的刀刃,那是一把她监狱生活的晚上常常梦见的利刃。她总是在这把刀落下的瞬间惊醒,却又带着冷汗,愕然地摸着脖子,不知道自己的脑袋还连着,究竟是好还是坏。
她木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少女分明有着端正的容貌,秀美的五官,却又面色苍白,眼中充满着未知的恐惧。
(手-机-看-小-说;.)
那完全不像是民众眼中的维安卡公主,维安卡公主是连死亡都不惧怕的。
少女高挺的鼻梁尖渗出了汗珠,一滴滴落在镜子的表面上,弄糊了镜面。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她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公主的自己会在这儿,为什么自己会弓着身子跪在这里。
她下意识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脖子的上边还有一块木板阻止了自己,而身后传来更强烈的锁链声音。
是身后有人被锁起来了吗?她的大脑里闪过一丝疑惑。可是她动不了,她看不到身后被锁起来的人,眼前垂直的木板阻断了视线。
头顶有人群在说话,是在举行什么仪式吗?她仍然看不见,并且又一次感觉到了好奇。
还有,今天……是几月几日?
这是她延续第二个问题问出的第三个问题。
而后她才想起来,这一天是她印象里最深的一天。
这一天,自己完整的生卒年月将被记录于册。
这一天,是处决维安卡公主的日子。
这一次她看见了。她仿佛站在了群众之中,看着处刑台上用下贱姿势下跪的公主,并且探出脑袋和左右悄声细语着。
维安卡的记忆似乎又回来了。
知觉也是一样。镜子消失不见,身体也不再那么冰凉。
维安卡突然后悔起自己今早将头发盘起的决定。尽管她已经很久没有将耳朵从披肩的长发中解放出来,这对她是个新奇
的体验。不过她仍然觉得,如果没能把头发全部梳理到前边,斩下首级后沾着血的头发可能不太好清理。
但十一月的寒风已经吹红了她的耳根,她只穿了单薄的连衣裙,也由此感到一丝外界的寒冷。
维安卡听见了刽子手的大声喊叫。那是宣告终结的语言。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