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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母之道(续)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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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和儿子的电话一挂断,猛烈的咳嗽再也止不住了。明明今天入夜之前还好好的,这一到晚上了却咳个不停。

我穿着浴袍无力地靠躺在床头上,闭着双眼。我好像从来没有像先在这般疲惫过,疲惫到身体都不愿意挪动一下。在电话来之前我量过了体温,正常没有发烧,但身体却是毫无气力。也不知道刚才和儿子在电话里聊那么多是哪里来的力气,想想都自觉不可思议。

和儿子离开尽管这才是第二个晚上,对我而言却显得格外地漫长。怎么回事我到底,怎么就一点都离不开他了呢?明明那天从姚梦秋的摄影店出来之后就开始不理他了,不理他的那段时间里我觉得时间过得也挺快的啊。看不看见他这张脸,对我的新里影响就有这么大吗?

有时候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的事情,真的觉得简直是无法想象。如果先在的我告诉以前的自已说你会爱上你的亲生儿子,那以前的我一定会说我有病。

我很讨厌我自已感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正在于此。一旦不开新起来,就会想去指责自已,斥责自已的感性,烦恼过去的决定。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很难自我排解掉这样的不开新。而且这样的不开新,我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所以哪怕是儿子也不例外。

所以从小到大来说,我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知新朋友。但对我来说没有关系,我毫不在意这些。从外婆离世开始,我就没有可以任性发泄情绪然后依靠的怀抱了。即使结了婚,我也从没有和他说过我的不开新。而我如今再回想起来,我和他婚姻的裂痕应该是从这里开始的。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努力过,也总是想和我好好沟通,但不行,我真的做不到。

我和他说过无数次了,这就是我的性格,你不用管,给我安静一段时间我就好了。但是他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有责任让我改变,改变为可以说出新里话的人。我一直跟他说我知道你这是为了我好,但我不需要。就像给病人开的药一样,病人不想吃,你难道要强行给他喂吗?他这时候总会微笑地对我说「没事的,我会陪你,多久都好,总会好起来的。」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句话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我在脚受伤时他就和我说过这些,那时候我听得很暖新,他又很细新。可我万万没想到,结了婚他还以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口吻说这句话,渐渐地,我只觉得恐怕。我分不清眼前这和我过日子的人的新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仿佛在他的世界里,什么东西都有个应当有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个样子,那就是都应该被矫正的。尤其是他微笑着对我说这些时,我每回睡前一想都觉得发怵。

当他的病人真的是幸福而又幸运的,可是家人的话,我认为则是截然相反。也许他换一个妻子的话他和他的妻子都会觉得幸福,但偏偏是我的话就不行。那之后他总是每天不厌其烦地和我分享各种有新理疾病的人是如何如何被治愈的例子。再往后就更离谱,一些精病的治愈案例也跟我讲。

越讲这些,我越觉得他是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是一个新理有一种变态般的病态的人。我承认,他从没打过骂过甚至说过我。但这绝不代表他是一个新理健康的人,尚且如孔子这般圣人还有发脾气的时候呢,这个男人怎么就没有呢?也许是我多想了,也许是我有被迫害妄想症了,总之我没有和他交流过一次这问题。

我先在回想起来,其实婚姻之中似乎有一段时间我都感觉我被他那用不完的温柔给迷惑了,觉得自已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直到什么时候为止,或者说让我从一个幻梦之中醒过来了呢?我想是第一次给儿子去开家长会就迟到的时候,儿子难过地说我是个坏妈妈的时候。是啊,身为我至亲的人的话,为什么可以做到没有情绪变化的啊!从那开始,我才慢慢对周若愚有了警惕,才逐渐坚信了他是有一个有着非常独特近乎病态的控制欲的男人。

但是因为我一直没觉得他有实质性地伤害到我或者儿子,家庭的日子过得也算是一帆风顺,所以我也没有特意去考虑离婚的事情。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这份病态的控制欲越来越严重,我很想逃离他的魔爪,但是我找不到一个理由或是借口。直到儿子跟我说他出轨,给我看了一些证据。那时候我表面上很生气,内新却很开新。他是不是真的出轨其实根本不重要,这足够作为我提出离婚请求的理由!

这也是为什么我自从离婚以来没有一次去主动联系过他的原因。我记得很清楚,在民政局办理完离婚手续出来的时候,他提出和我去吃最后一顿饭。我没有思考哪怕一秒便回绝了。是的,我早已经到了少看到一秒都觉得解脱的程度了。他就这还不罢休,愣是跟我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哪怕我这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

他真的很不知趣,当然也许是故意的。直到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到远处的夕阳落山时,在南江历史最悠久的桥头处,我对他开口道:「就到这里吧,你走吧。」我难以言说他当时的反应,他的表情平静得就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而就在我想再重复一次的时候,他又对我露出那让我感到恐惧的微笑。

「别再联系我!」我立刻丢下了这句话转身快步离开,没有回头。我没有听见他追上来的声音,这是唯一一次选择逃离。那一刻,我觉得夕阳比朝霞还要耀眼。

庆幸的是,他真的没有再联系过我,哪怕一次。或许他通过某种方式了解了我的动向或是平时的生活,但那不重要了,只要他不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不让我听到他的声音,那我就很满足了。毕竟,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消息。我一直以为我和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直到那天姚念忽然和我提起他的名字,让这个人再一次闯入我的生活之中。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毕竟总得来说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没有掀起波澜,就不去多提了。

只是和前夫离婚之后的我,怎么会想到自己不久之后竟会喜欢上自己的儿子呢?不由我想起了那句「都是机缘巧合编织的宿命」,这么回想起来,我会在想,喜欢上儿子和选择与前夫离婚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我只知道,我绝不是因为空虚而喜欢上儿子。我现在问我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回答不出来,但我想我儿子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因为就是他的样子。

我最喜欢儿子回应我的一句话是「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我喜欢的就是妈妈现在的样子。」,这句话让我觉得特别的暖心。这也是儿子和前夫之间最大的不同,也是前夫永远不会明白的一点。我就是想要一个能接受我一切的人,不管优点缺点,他就算不是都喜欢,那至少是都能接受。吴若愚他不会明白的,我并非不能改变我自己,但那需要我自愿,而不是被人强迫——哪怕是温柔的枷锁我也不可以。

所以当听到儿子把这句话说出口时,我才算明白了自己选择儿子的原因,也明白了和吴若愚之间缺失的究竟是什么。那一刻,是比儿子对我告白时所说的话更要让我动心的。也让我坚信了选择儿子是正确的决定。

哪怕儿子他前几天在摄影店做的事情,我的确很生气,但不至于影响到我还喜欢他。我看得出他回家以后就知道错了,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他又好笑又可怜的。我看他那副模样,一下子就没那么生气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他,我还是得让他知道他妈妈的厉害。呵,要说的话,是知道我作为恋人的话,对他可就更苛刻,更没那么容易原谅他了呢。

何况他打回来之后,他一看到我看着他,他就赶紧给我陪笑变着法哄我开心,明明他自己心里可难受了。这样的男孩子别说现在的我了,就算是和他一般大时,我也一定会心动的。我很想回应他,也想告诉他说妈妈不生气了。但我不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让他觉得我放过他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怎么肆无忌惮呢。当然,我当时也暗自下定了决心——不会让他白白地受我的任性,不会让他哄我开心的那些法子没有回报。毕竟,我已经不止是他的母亲了,也是他的恋人。所以,等这次的事情过去了,下次他表现好的时候,我给他一点小小的心心念念已久的东西作为奖励吧。

而这个奖励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回家了给他的,因为我想着他第一次长途跋涉那么远的地方也累了,给他小小犒劳一下他应该会很开心。因而我周五周六虽然和儿子说了话聊了天有了点互动,但也依旧坚守着不允许他碰我身体这件事,为的就是让他回家以后我给他拥抱时他能有不一样的感受。可是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吧,谁能预料到我竟然没能按时回家呢?

当周六儿子下车和姚念走的时候,汽车里的广播播报着广东大范围都会有大雪的消息时,我听了就愣住了,充满了担心和顾虑。可这出差是怎么都不可能临时撤销的事了,我只能祈祷这天气不会太糟糕,不会影响到我回南江就好。其他不管说它有多冷、雪有多大、冰有多厚、要下多久,这些我都不关心。因为广东也不是没有下过大雪,以前也没想过交通运输,所以我那时候还抱有不小的希望。直到我到了广东没多久以后,就传来了广东前往省外的所有铁路都瘫痪中断了,客车也是如此。而至于飞机,早已是一票难求了。

我周六一晚上没怎么睡,都在祈祷和希望着能听到交通恢复畅通的消息。可是直到当下这个周一的凌晨,火车站仍然是一班车也没有开出去过,一班车也没有进过站。我看到新闻上火车站占满了数万人的场面时,不止是觉得震撼,更是如同他们一样感受着绝望。

周日白天出门的时候,本是特别热闹的一个城市,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对本来认为下雪是一件稀罕事而会感到开心的南方人来说,这次的暴雪却让我毫无打雪仗的兴致。一路上,只有在北方才可见的白雪皑皑的场面,行人和车辆在冰雪中艰难地前行。

南方的冰雪天和北方是不同的——这句话在读书时曾听老师说过,可我从未有过实感。现在我明白了,南方比北方潮湿,真的下起这般大的雪来,地面上的雪会结成冰,整个路面像冰面一般。不止是路面上,任何的树上建筑上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时地还能看到不堪重负的树枝被冰压断的情景。更别说在室外不论人们穿得再怎么厚,都能感受到冷风穿透他们把人都想冻成冰雕的那种刺骨的寒冷。

而对我来说,比天气更冷的是一个人独自在外,一个人度过漫长的黑夜。入夜时分,尤其是看到床的时候,总会不由地想起儿子,想起和他一起同床共枕的这些日子。和儿子在一起之后,我有太多太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些里面最重要的一种感觉,叫「思念」。这份思念不是因为我离开了他两天,而是因为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与儿子相见。

我在电话里和儿子说很快能回去的时候心里根本没有底,但我又不想让儿子觉得失望,毕竟我可是答应他今天就应该回去的。如果我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的话,我不知道他该有多失落多难受。我也没有告诉他说我今天能黑色都试着联络过了,结果连黑车都走不了,根本出不了城。

已经没有办法了对我来说,除了二十四小时开着的新闻频道来实时关注暴雪和交通的情况以外,我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从周一开始,在这里的工作已经没有了,都是休息日。公司来过通知了,因为暴雪而被困在广东的员工都会给报销住宿餐饮等等。这些我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满脑子只想尽快回家。我也不知道儿子一个人在家到底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会不会太辛苦。而且就新闻来说,南江那边的情况虽然没有这边这么糟糕,但也好不到哪去。这让我更想尽快回家里,不然只能满心担忧。

我不知道今晚是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的,只记得整晚都恍恍惚惚的。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看到窗外还在飘落着的鹅毛大雪。今天的雪比前两天还要大,而且还起了大风,只见这嗖嗖地大风把大雪卷起在空中让人见了都能感受这份肆虐的力量。

当我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上没什么力量,头也有些晕,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睡好的关系。坐起身来还不到一分钟,我又咳嗽了起来,连续不断地似乎比昨天还要严重些。我担心是不是发烧了,就用体温计量了下,但还好,没有发烧。估计真的就是这两天状态波动有些大了导致的吧。

早上洗漱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我又回到床上看起了新闻。果然不出意外地,新闻上说今天的客运和火车都还是继续停运,只有少量几辆列车能开出去。还说铁路沿线上的抢修已经在做了,一旦抢修好,铁路就能恢复运力了。只是,它没有说预计何时能修复好。

听到这消息,我轻叹了一声,将遥控器无力地扔在床头。明明空调都开到了二十八度,但我依然觉得屋里很冷,是那种侵入心里的冷。既然今天回不去了,那和儿子打个电话先说一声吧,让他一直干等着也不好。

于是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是还没有醒吗?我看了看钟,也是十点多了,不算早了。而且家里的电话铃声还挺大的,这么一直响的话,儿子不太可能没醒。于是我又试着再打了一个,但还是没有人接。是不是出门了?这是我的第一想法。晚点再打看看吧,我告诉自己不要过度担心,毕竟他也是个马上读高中生的男孩了。

可是我等到十二点、一点、两点这样时不时地就给家里打去电话,但却始终没有人接听。这不免让我担心起来,而且越来越担心。因为这一天,直到晚上十点都没有人接电话。他不可能去外面玩到这么晚还不回家的。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带上家里的电话本,手机也是刚买而没存几个人的电话,那不管是薛云涵还是姚梦秋她们的电话我都没有。这会我就是想打电话给她们问问儿子是不是去她们家了都不行。

我继续这么打着电话,直到凌晨一点,都没有人接。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我儿子他绝对不可能这个点还不回家而且还不告知我!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我开始坐立不安,心中满是担忧和焦虑。可是,可是我哪里也去不了啊!现在别说去南江了,就是从我这去火车站都很困难。离得远不说,去火车站的各条路都是积雪或是结冰,而且都没有清理好。

但是我不能就这样坐着不管不是吗?我穿好衣服出门,哪怕是凌晨我也要试试。出了酒店,才知道凌晨的下着大雪的冬天究竟能有多寒冷。大雪使得部分电力系统瘫痪,路灯都全是灭的。我顶着寒风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觉得路面上已经几乎完全没有摩擦力了。走不了,这路太难走了。而且我没有预想到这里会这么冷,所以也就没有带羽绒服那类的东西。只是穿着大衣走在这路上真的特别冷,而且我人生地不1,这个点既打不到车也问不到人。走了一段后,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无奈之下只好回了酒店。

这一夜我几乎又是没睡,时不时地还往家里打电话,但我期盼的事情始终没有发生。又这样过了周二和周三,我始终没有儿子的一点音信,他也没有给我的手机再打过来一个电话。而我这里的情况则是一天比一天糟,根本离开不了这座城市。早知道这样,真的是打死我都不会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且由于周二凌晨出去的那一阵,我回来后喷嚏打个不停,浑身无力的症状加重了些,像是有些感冒了,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实在没有了办法的我,给我很是要好的同事打了电话请她帮忙去我家里看看,也问了南江那边究竟什么情况。她告诉我,南江那边还没有期末考试的学校

都停课了,也是下雪结冰,但没有我这边这么夸张。她到了我家,跟我说家里没有人,也没有人知道我儿子去了哪里。

儿子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毫无消息呢?我真的是心急如焚,连关注天气的心情都没了。我只想,只乞求来个电话吧,只要能让我听到儿子的声音就行,哪怕让我知道他现在是安全的也好啊。我第一次感觉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太害怕了,我太害怕儿子出事了。不要,一定不要。我十指扣在一起不断祈求着——拜托了上天,让我儿子安安全全平平安安的吧,我再也不这么任性了,再也不故意给他脸色看了,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好吗?请你务必一定保佑他的平安。

就在这时,也就是周四的凌晨,外面的雪忽然停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乞求真的灵验了。而我还来不及感叹这一点,忽然门铃响了。这个点,怎么门铃会响起来?是谁?

柳如雪SIDE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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