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厌恶,但脸上和煦道:“怎么说话如此严重,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无谓苦差。”王相放了茶碗,凑过来耳语道:“听说谢少保之前认识这位刘家小姐?”
谢睿紧锁了眉头不欲回答,王相瞅见谢睿态,嘿嘿干笑道说:“好女子多得是,谢少保不必在意。”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着,外面进来位女营的管事,先叩了头,小心翼翼道:“已经将刘家女子收拾干净,通记棺材铺也抬了一副好板材过来,准备收殓,请两位大人起身监察。”
谢睿点点头,冷冷道:“女子入殓,甚是不吉利,不如让晚辈效劳前去。”王相仍是干笑道:“如此不敢,既然受了圣公主的托付,定要亲力亲为,不然无法交代。”说着,正了正衣冠,先出了议事厅。谢睿知道王相不似赵官人那么好打发,一时只能忍耐。
太阳已经过了正中,也越来越热,因为是突发时疾,众人鼻嘴都蒙了白巾,身上还套了白褂子。女牢头和杂役早将身体安放进棺木,只等上司检查完毕阖上棺盖。王相远远绕了一圈,冷冷道:“你们就是如此草率办事?”众人不解,诺诺等着下文。
王相道:“时疾为何不撒碱水碱粉掩盖辟邪,难道想这里的人都染得此病。”女营管事听了,赶紧接上话回道:“老爷说的极是,只是时间太过紧凑,小的们只是遵医嘱扫撒了女监。至于撒到这姑娘的身子上,似乎不方便的很。”
谢睿听了猝然心惊,额上浮出一层凉汗,连忙道:“这管事说的也甚是有道理。毕竟是世家子女,还是要体面些才好。”王相转向谢睿,绷着一张方块脸,不悦道:“那谢少保的意思倒是如何?难道顾了体面就不顾众人卫生安危?来人,兑了碱粉碱水撒上去!”
谢睿气急正欲发作,却见跟着后面的侯勇对自己不露声色使了个眼色,心下明白侯勇早有准备,便缓和笑道:“还是王相想的周全,存昕到底年少,考虑不周。快去兑了碱水。”
原来侯勇见九门卫各营部皆在扫撒喷药,留了个心思,偷偷取了些草药粉和草木灰粉末倒在随身的牛囊袋中。此时见王相为难,便领着管事去医药房,乘着众人忙乱,将草药粉换了碱粉。
管事挨了训斥,记得满头大汗,将碱粉兑了水,端着急急忙忙赶着出来,磕着石坎,差点甩了碗出去。侯勇乘机空取了药碗道:“还是让小人帮管事大人送过去。”
管事怕又被王相挑剔责备,又见是谢少保带来的家丁,想来比自己方便说话,便放了心欢喜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还请这位兄弟帮忙送过去。”
侯勇大方端了药碗,拎了药枪过去议事厅前面的大天井,谢睿见侯勇行事,微微放了些心。只见侯勇用枪吸了药水,将棺木四围喷了个均匀,王相见了,不放心道:“身上也要多喷些!”侯勇憨憨一笑,重重点点头,低头取了牛囊袋,重重撒在棺木内各个方位,待碱灰掩了一层才住手,呆呆问道:“请示王相和谢少保,如此可行?”
王相见侯勇是谢睿随身近侍,也不敢太拂了谢睿的面子,见自己吩咐的事情办的也算妥当,当下哼了声,点点头。
突然外面一阵吵杂凌乱,一个军士赶着进来禀报道:“外面有自称中极殿大学士刘家的伯爵夫人要闯进来,我们拦住,就被他家丁打了,我们的人也闹将起来,围了他们的人。”王相和谢睿各怀心思对望一眼。
王相轻轻咳了声,道:“宫中的意见是厚葬,那让家人见最后一面也属人之常情。”谢睿本想此人必会阻隔刘家,不想竟然放话同意,但刘老太太进来,又会拖延不少时光,于是板着脸道:“虽说人之常情,但此事又无结论,这女子就无缘无故去了,宫中也想尽快解决这桩事情,我看……”话没说完,刘老夫人竟带了家丁闯了进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