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她无力地躺在浴缸里,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她都叫她去死了,她还爱她么?她对她还有爱么?如果失去她的爱,活着真的好痛好累,死或许还是一种解脱。轻轻扯起一抹自嘲的笑,笑中带泪。泪滑过脸颊落在浴缸中,溅起一朵极细小的水花。原来,她也有泪。那日,灵狐离她而去,她都不曾流泪。原来最伤人的不是爱人的离去,不是生离死别,而来自至爱的人的伤害。
许久之后,凌晓才从浴缸中站起来。虚脱的身子几乎让她站立不稳。从昨日午餐之后,她不曾进过一粒食,不曾喝过一口水,刚才猛烈的撞击也使她的身子撞伤好几处。胳膊破了皮,血刚刚才止住,现在的是皮肉惨白地向两边翻开。
用冷水浇了一下脸,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尽量让自己的思想麻痹,穿好睡衣,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然后抬头向外走去。
蓝羽坐在沙发上恨恨地盯着姜汤。
“把姜汤喝了。”蓝羽的口气中仍有火药味。
凌晓在她的对面坐下,依言将姜汤喝下。
蓝羽直直地瞧着她,压低声音,口气中仍然带着火药味,“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对,我答应过你就该好好陪你的。但是,我这么做也有我的原因。安迪·韦奥丁他明天就要回国了,我若不去,错过这个机会我会后悔一辈子。”
“舞蹈是你的灵魂么?”凌晓问道,她想起施绮丽的话,想起她在舞池中那飞扬的风采。
“算是吧。”蓝羽答道,“我爱跳舞,在舞池中、在舞台上,在每
一曲舞蹈中,我都可以感受到自己生命的飞扬,感受到血液和跳动,感受到世界的飞旋,感受到世界的灿烂、绚丽。”
“而施绮丽是你最好的伴,对吧?”凌晓问道。施绮丽才是那个能让她最快乐的,属于她一生的伴侣,对吧?
“对。”蓝羽答道。她是她在舞台上最好的舞伴,她的舞技令人惊叹。更让她感动的是,今天施绮丽为了继续当她的舞伴,她居然放弃随安迪·韦奥丁出国的机会。这样一位知己、知音让她如何回报。
“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凌晓试探着问。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蓝羽想也不想,脱口答道。随即,她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酷爱跳舞,是因为你觉得我因为舞蹈而忽略了你?”
是吗?凌晓自问。本来这两者没有任何冲突,她欣赏蓝羽在舞台上的风采,也最想让她快乐,只要她快乐,她牺牲一切都愿意。可是,现在中间多了一个施绮丽,现在让她觉得她成了蓝羽身边多余的。
她的沉默让蓝羽当成了默认,蓝羽突然之间觉得凌晓有点可笑,她爱她没错,但是爱一个人不代表就得为她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不代表就该为她付出自由。她说道:“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
“舞蹈和自由比我重要么?”凌晓问,她的声音在发抖,若蓝羽的答案不是她所期望的,她不敢想象会如何。
蓝羽盯着凌晓,眼中写着愤怒。她居然用她自己来要挟她放弃舞蹈和自由?太卑鄙了,是她蓝羽看错人了。“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蓝羽说完,拿了件外套便往外面走去。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呆在这里,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自私的凌晓,她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一个,不是她梦中的那一个凌晓。
凌晓的心一片一片地碎成碎片,听着关上的大门,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绝望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天台没锁,从上面跳下支一干二净清洁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难看,厨房有刀,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
“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
蓝羽的话一字一句地在她的耳边回响,击碎她最后一丝希望,灭了她最后一道曙光。
望着天花板,回想起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快乐。她们还是狼和狐狸的时候,它们多快乐!一同忍饥挨饿,一同逃避猎人的追杀,一同在山林、田原、草地之间游玩,那时候的世界是多么的单纯和美好。原以为再续前缘便能够重新拥有原来的一切,所以她苦心求修炼,潜心求佛,只求佛主赐她这一世的这段情缘,没想到却是如此的不堪。没想到她苦苦求来的情缘,在灵狐的心中的如此的不屑。
“蓝羽,我真的对你不重要了么?是否,你真的已经不需要我了么?”把脸埋入指尖,凌晓痛苦地问道。答案在之前她已经知道,心痛得像被人用钢刷在上面一丝一丝地刮着,刷成千万条碎丝,像破布一样挂在那里。
痛,真的好痛。
凌晓爬起来往巴台去拿酒,酒是最好的止痛药。曾经,她因思念她而心痛的时候,喝上一点红酒,在微醉间回想起过去,她的痛便消失了。
她的气力像是消失了一般,她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她从沙发上跌倒在地上。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摇摇晃晃、一步三爬地到了巴台前,拿起一瓶红酒一口气喝下,疼痛依旧。
她又拿起两瓶红酒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出了门往天台走去。
摇摇晃晃地到了天台,雨仍旧在飘飘洒洒地下,像是老天爷在哭泣。呵呵,老天爷会哭么?它是最是无情的,哭的是她吧?
凌晓单手撑着栏杆,举起酒瓶往口中倒,没有一滴酒落入口中,才发现忘了打开木塞。她没有拿开瓶器,只好用手掰着,可这木塞像跟她有仇似的,任她如何使力,她纹丝不动。凌晓扬起红酒,将瓶口对准栏杆便砸去,“咣”一声响,酒劲断了,瓶子碎了半截,玻璃划破了她的掌心,红酒和着鲜血滑落在地上。
这样的酒和她一样的碎。凌晓边哭边笑地看着酒,将它摔在了地上。也好,碎就让它碎得砌底吧。
虚弱的她全身发软,再无力气站起来,她缓缓地靠着栏杆滑落,身子靠着冰冷的建筑物在风雨中瑟瑟发抖,耳边不断地回响着蓝羽伤人的话语。
“天台没锁,从上面跳下去一干二净清洁溜溜,要是怕死得太难看,厨房有刀,一刀子割断血管,保你死得美美的。”
“如果让你放弃舞蹈或者是不再和施绮丽在一起……”“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凌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舞蹈,也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自由,若不能舞蹈,若没有自由,那你倒不如一刀子杀了我来得痛快。”
“凌晓,别以为你有多重要,少了你一个情人,我还可以随手抓来一打,别把自己太当颗葱。”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蓝羽冷酷的面孔,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施绮丽在叫她离开蓝羽,还蓝羽自由和快乐。恍惚中,她似乎听到蓝羽在对她说她不需要她了,让她离开。
离开,她凌晓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她不会妨碍她寻找幸福,不会成为她的羁绊,不会阻碍她的自由。她凌晓宁愿变回以前的那匹狼在山林间游荡,在月夜中嚎叫。孤独,她一个人承受。拾起酒瓶破碎的玻璃片,看着手腕上那青色的动脉,她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一下又一下。殷红的鲜血涌出,像屋顶瓦沟中的雨水流下。
看着鲜血流出,心似乎没有那么痛了,所有的疼痛仿佛随着鲜血一样流了出去,眼前好像不再是冰冷的城市,她好像又看到了昔日那美丽的大自然风光。
蓝羽,希望你能够更加幸福快乐。原谅我不能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你已经不需要我了,而我在你身边只会更加的痛,我走了,不管在何方,都愿你幸福。
蓝羽跑到网吧,她决定不去想凌晓,不去想那个自私的家伙。她打开网站听歌,各大网站闲逛看贴,还是觉得心烦意乱,于是把qq打开。
“灵狐,好久不见,今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上网?”网友发来短信。
“你不也还在吗?”
“我?我是夜猫子,昼伏夜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来?”
“别问我。”蓝羽没好气地敲出几个字。
“怎么了?”网友莫名其妙,“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没有,不是你。”
“那是谁,说给我听听好么?”
“你那么多废话干嘛?”蓝羽回道,觉得此人非常非常讨厌,她不想去想关于凌晓的事,偏偏此人非要不断地在旁边提醒她往那方面想。
“好了,好了,我不惹你了。跟你说件事啊,你最喜欢的那篇关于狐狸和狼的爱情的那篇文章,今天楼主又贴新的了。”
“别跟我说关于她的事。”蓝羽愤恨地打出几个字,她发誓,如果他再扯一句关于凌晓的事,她立即把他拖到黑名单。
对面那人却仍不自知,继续发出一段文字,这段文字却是他复制到楼里面的贴,“狼在舞池中看到灵狐与至深,这次不知道会被她伤得多重。回想起之前说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很伤人。
推开家门,里面灯头通明,却不见了凌晓的踪影。她慌乱地拿出手机拨出她的号码,手机的铃声却在家里响起。蓝羽扔了手机往天台跑去,除了上班及家里,凌晓只会往天台跑。
推开天台的门,首先嗅到的就是酒味和血腥味。
恐惧、刺痛铺天盖地的袭开,令她僵在当场不敢动弹。
不,一定是她的错觉,这上面怎么会有血腥味呢。凌晓那么骄傲,那么自负,她怎么可能会让人伤她,怎么可能会流血。但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她,面对着她的凌晓是多么的柔弱,在她的面前,凌晓完全失去了她的性格、她的骄傲、她的自负,面对着她,凌晓的一切都只为她。
沉重地踏出临门的那一脚,血腥味更浓,踩着脚下的积水,那水是红的。
不,这不是血,不是,凌晓还是和往常一样靠在那里喝酒,她不会流血。蓝羽对自己说,她强迫自己相信凌晓不会有事。可是,看到的一切却告诉她另外一种可能,一种让她没有勇气去探知的可能。
“晓,你在吗?”蓝羽喊道,她闭着眼,不敢探头去看。鼻子中的血腥味更浓更重。
“晓,你在吗?”她快哭了,为什么她还不回答她。“对不起,我错了,晓,出声啊,我知道错了,是我误会你了,是我害你伤心了。晓,我别吓我。”
空旷的天台仍旧没有一丝声音,回答她的仍是那浓浓的血腥味。
晓出事了!
蓝羽的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念头,打击掉她所有的侥幸心理,她一下子冲了过去。
凌晓穿着白色的睡衣躺在栏杆下,幽幽的灯光和着雨水洒在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浴袍下摆全染上了红色,她的右手垂在浴袍上,手腕、浴袍上全是血,血混着雨水沿着地板砖的沟一直流向门前的排水管。
“晓。”蓝羽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她,疯狂地叫道:“晓,你醒醒,醒醒。”天,她的身子好冰,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不要。”蓝羽惊惶地大叫:“你不能有事,不能,你不能离开我。”她用尽全力,吃力地拖着凌晓往楼下走去。
“来人啊,救命。”蓝羽大叫,可惜没有一个人回答。她一边叫着救命,一边将凌晓往电梯口移,好不容易进入电梯,将凌晓送到一楼,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送她出去,将凌晓拖出电梯,她往保安的值班室跑去。
“救命,救命。”蓝羽泪流满面,身上带血,情惊恐地跑到保安室,把保安着实吓了一跳。
“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名保安问道,另一名保安跑到外面去看是否有人在追杀她。
“帮我打电话叫救护车。”蓝羽打着颤,有点显得语无伦次地说,
“晓,凌晓,救她。”说着,她拉着一个保安便往电梯跑去。
“小姐,出什么事了?你先说清楚。”保安边跑边说:“我的警棍都没有拿上。”要是一会儿遇上了歹徒怎么办?
“晓……晓……”自杀两个字她说不出口,她只想到凌晓全身都是血,她只想着要立即送她去医院抢救。她拖着保安一直跑,保安想回去拿警棍都没有办法。
两分钟之后,保安看到了躺在电梯口的凌晓。他也吓了一大跳,立即拿出对讲机叫道:“有人受伤了,快点过来。”
早在蓝羽把保安拖走的时候,旁边值班的保安就通知其他人往他们的方向赶去了。
他们帮蓝羽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用绳子扎住凌晓还在流血的手腕,将她背到了大门口,送上了救护车。
蓝羽慌乱地守着凌晓,恐惧一直占聚着她的心灵,她紧紧地握着凌晓的手,心痛至极。
到了医院,医院却说要先交钱才能抢救,蓝羽当时几乎要杀人。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带钱,钱全在家里。医院却执意要她先回家拿钱。等她拿到钱来,凌晓可能都已经没命了。最后,她跪下求医生先抢救,她立即回去拿钱,保证一分不少。
“对不起,这是医院的规定,必须是先交钱后抢救。”医生也动容了,但是碍于规定,他们也不想担责任。
蓝羽看着躺在那里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凌晓,痛得泪流满面,对这些没天良的医生愤恨至极。最后,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大哥在市委工作,我姐姐是律师,若晓死了,你要你们全部倾家荡产,死无葬身之地。”眼中的那种恨、那种愤,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全身发寒。
旁边的某个主任忙过来说:“交什么钱,先救人,快点救人。”
医生、护士这才急急忙忙地将凌晓推入急救室。
蓝羽瘫在地上,看着被推入急救室的凌晓,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隔绝在那道门前,恐惧从四面八方袭入她的毛孔,她不敢去想象她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小姐,放心吧,我们这里的医生都是一流,她一定没事的。”刚才的那个主任医生将蓝羽扶了起来,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她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她求了千年才求来这段缘,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她没事,她一定没事,她有上千年的修行,她没事,佛主会保祐她的。”蓝羽喃喃地念道,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她要坚强,不能先倒下,凌晓一定会没事的。
旁边的主任听到这话可就有点担心了,她脑子没病吧。他叫道:“小姐,你家里面的人呢?有没有通知到他们?”言下之意是让她通知她拿钱。
蓝羽整副心思都在凌晓的身上,哪里还能到他说话。
“小姐,小姐。”主任连唤十几声蓝羽都没有反应,仍旧是喃喃地念着些什么。
“小姐——”最后她一声震天大吼,终于将蓝羽的思绪拉回。
蓝羽看着他,总算有了点理智。
“你是不是该通知你的家人?”跟着,又指着站在旁边等着通知凌晓办手续的护士说道:“你还没有办手续以及交手术费。”
蓝羽盯着他们,人命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此刻凌晓的命还需要他们救,她还掌握在他们的手上。她伸出手,说道:“把手机借我一下。”
她的手上还有血渍,让那主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机交到她手上。
蓝羽拨了组号码,“姐,你在哪?我在医院,身上没有带钱。现在需要一大笔钱,能否给我送来。”
“医院?小羽你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医院?出什么事了?”蓝翎的被蓝羽给吓坏了。
“你马上送钱过来好吗?我需要钱救命,姐,求你快点。”蓝羽央求道。从不肯求人的她,用乞求的语气跟蓝翎说话,更把她吓坏了,“我现在香港,暂时回不去。不过,你先别急,我会马上派人过去的。你在医院别走,哪也别去。你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马上找他们负责人把电话给我。”
蓝羽把电话交给了主任。
“喂,我是xx医院的主任丘医生。”丘主任听着电话里的吩咐频频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挂了电话,对旁边的护士小姐说:“你去转告刘医生,里面那位小姐一定要救活。”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位助理医生扯下口罩叫道:“手术室的血不够,还需要1ooo毫升b型血。”
“我有。”蓝羽一下子跳了起来窜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