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小乙一直在预感的事终于生,以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哪怕他考虑了很多细节,事到临头时他现自己和其他惊慌的伙伴其实也没什么两样,别说两世为人,便十世为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是枉然。
第一件事便是惊叫一声,总共八声,往下坠落的过程中,修行人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不会飞的人!
第二件便是团身,这是下坠过程的本能反应,至少不能落得个颈骨折断……
八道惊声中,钱胖子的最惊天动地,冯娘子的最尖细高亢,李三郎的最不甘,娄小乙的最怪,因为这里的人并不这么说话,
我-‘草,这什么意思?这里也没草啊!
周围漆黑一片,不敢睁眼,因为全是沙尘土暴,娄小乙感觉自己在什么东西上撞了两下,也不知道是其他人,还是掉落的土方,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皮球,弹弹跳跳的,被巨大的力量踢来踹去,
但这是一种幸运,这意味着他不是直线坠地,撞击力量就轻了很多;最关键的是,他一直都有背着那个几十斤重的包袱,里面厚实的八张大饼給了他宝贵的缓冲力量,
他也不算傻,知道落地撞击后打滚卸力,虽然卸的并不标准,背着几十斤重的东西也没法标准,连滚带爬的,尽量离还在不断砸落的砂石土块远些,然后把自己团成一团,接受他生平第一次的沙尘浴。
一刻过后,头顶上的沙土不再掉落,烟尘虽然还没完全消失,还呛的人呼吸急促,但娄小乙知道不能再等了,这是生命救援的最关键时刻,任何延迟都可能意味着生命的结束。
在这一刻的土方崩塌中,他从惊慌无助,到恢复平静,冷静判断,真正体现出了一个两世灵魂的成-熟。
他被埋的不深,谢天谢地,这不是楼层塌陷,没有大件物品,都是一碰就碎的沙土方,这意味着不会有人被砸死,但却很可能有人被活埋!
沙土还不到腰际,娄小乙努力的把自己从沙土中拔出来,没有高声喊叫,因为在黑暗中,任何没有意义的喊叫都会加剧恐慌,
试了试手脚腰腿,呼吸零件都在?也没有特别的内伤疼痛,就是些蹭皮划口的外伤……
已经来不及仔细处理自己,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起码能准确的摸到背后的包袱,打开包袱,因为剧烈的撞击,里面的东西都有些变形,但愿还有用!
他的包袱中,以软性物件为主,比如绳子,大饼,水囊,药材,包裹伤口的干净绵布等,但他现在找的却是其中一件硬家伙—一只小型的气死风灯!
这是他的第一选择,对人类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能給所有人带来希望和镇静的,没有比光明更重要的了。
在焦急的摸索中,他的手被划伤,他意识到这是风灯的罩壳被压碎的残片,不过无所谓,这都是小事,
摸到有些变形残缺的风灯,放在面前,然后从风灯底座下掏出两块最好的火石,找准油蕊的位置,
‘啪,啪,啪”
第一下手还有些抖,第二,三下就稳定了许多,终于,一缕寸许高的桔黄色灯光亮起,在这个近乎封闭,黑暗如墨的空间,亮起的不仅仅是光明,还是对生的希望!
灯光才一亮起,不远处就传来了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