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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啊

乔小麦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她老舅是八十年代下海翻腾那波里先跃起来的龙鲤鱼,本着响应国家号召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要以富带动后富让整个社会走向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社会的理念将乔小麦的老爸和小姨捞上了共同致富的道路。更多小说 ltxs520.com

乔小麦虽不至于像有的富二代那般开名车撞人玩,烧包地拿人民币点烟,但也是潇潇洒洒走一回,生活上她衣食无忧,吃喝玩乐从没亏待过自己。学习和事业上,运气更是好到让同龄人羡慕妒忌恨,成绩一直处于中游水平,属于那种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也玩的一类人,但一遇大考,就超常发挥,一路顺利的进入重点初中、重点高中,临了还因为美术加分进了国家重点美院的艺术系。

本科毕业后直接被塞进了考研大队,成为了一名白天文啊文、晚上郎啊郎的研究生。

美院是个烧钱的地方,乔米虫为了摆脱那种吃饭造粪的生活,便在网上又是开店又是炒股,这样折腾了一段时间遇到低迷的股市大涨,居然从无产阶级混进了小资一派,不仅跟闺蜜孟小溪合开了间实体服装店,还给自己买了辆minicooper。

当然生活并非十全十美,六年硕博连读成就了二十九岁的单身贵族乔小麦,男人眼中的东方不败。

眼看一只脚即将迈进三十的门槛了,这样的年龄在剩女中排不上名次,可当她今年第五次收到同学好友孩子的满月请柬时,她温柔贤惠善解人意大方得体富贵逼人的老娘爆发了,风风火火地帮她张罗收集了一大叠好男儿的照片和资料。

乔小麦原先特想把人生过得跌宕起伏,可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嫁人,散养在家。然后,上午抱抱儿子喂喂奶,下午做做按摩抹抹脸,晚上学学烹饪烧烧菜。最后夜深人静的时候,裹着毯子,对着瓦亮瓦亮的月亮发呆许愿:我愿,我愿,来根蓝天六必治,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基于以上原因,乔小麦对她老娘的安排表现的格外积极,花枝招展地跟着她老娘早出,神态疲倦地跟着她老娘晚归。

第一天,

“麦麦,今天这个怎么样?”

“不错,可以处处看,”

“不错什么,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正经过日子的男人,他老爹倒是很能捞钱,但还是赶不及他败钱的速度——”

第二天,

“麦麦,今天这个怎么样?”

“不错,可以处处看,”

“不错什么,看到他的脸,就觉得他爸妈在制造他的时候没认真,长的格外有碍观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直接影响后代基因的改良,”

第三天,

“麦麦,今天这个怎么样?”

“不错,可以处处看,”

“不错什么,单看还能过个眼,把你俩往一块这么一堆,他整个就是一灰色背景,太没观赏性,背景做久了,必然结果是你成了他眼中遥不可及的月亮,而他只是你生命里的路人甲,”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个月过去了,眼看她老娘手上那厚厚的好男儿剧照只剩下薄薄几张的时候,乔小麦不干了,“郑幺妹同志,这么多好男儿你就没一个相中的?”

当然这么多相亲对象中也有看不上乔小麦的,只是在没等对方否决她之前,便被彪悍的乔妈妈给out了!

“急什么?再看看!这女人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是买衣服,买回来不喜欢可以换,可以扔,再不济也能送给别人,老公是要陪伴你一辈子的人,婚前要睁大着眼睛瞅仔细了,不然结婚后即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觉得闹心。结婚相当于女人第二次重生,这胎投好了,自然生活无忧,投错了胎就后悔终生了。”乔妈妈慢条斯理地喝着茉莉花茶,说教道。

乔小麦小声嘟囔,“是太后您要求太高了吧,”

太后眼睛一瞪,“是你太没追求了,”

“郑幺妹,你今天就给我透个底,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婿,列个标准出来,我就照你那个标准找,”

“死丫头是我嫁人还是你嫁人啊,”搞得跟她跟大家族包办婚姻家长似的。

“古语说的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妈妈你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长,你的要求是我的追求他们进步的目标,”

“其实我还真看中一个人,就是你小姨夫的侄子你二哥的战友牟冬,”乔妈妈勾着茶杯,轻轻地吹着杯中的茉莉花瓣,笑着说,“小时候他还在我们家住过,我记得你俩处的不错,若真成了,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若你愿意,我这就打电话叫你小姨给问问,或者让你二哥去探探他的口风?”

“别,千万别,妈,算我求求你,嫁猪嫁狗嫁人妖,我也不敢嫁给他,你不能只想着把我嫁出去而不管我的死活,”

牟冬?开玩笑,想起那张面无表情好似钟馗附身的罗刹脸,乔小麦只觉周身散发着yīn冷的光芒,想都不想地拒绝,别说结婚,就是两人独处,也觉得浑身膈应,直起(又鸟)皮疙瘩。

乔妈妈见她言辞决绝,无奈只得作罢,“成,你不喜欢我也不逼你,但我未来的女婿必须做到以下几点:首先,男方家境不能太差,古语说的好,门当户对方能成双成对、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其次,必须是名牌大学毕业,至少是硕士学位,这样跟你才有共同话语,不会觉得生活单调无趣。

再来,要有五年以上独立创业经验,且不是靠家人资助的情况下有一番作为,这样可以证明他并非纨绔子弟,确保你下半辈子生活无忧,最好朝中有人当权!

最后,要相貌端正、身修体长、无不良嗜好,生活规律、作息正常、有早晚健身的习惯,脾气要好,修养要佳……”

乔小麦觉得自己的老娘大约真的是被凤姐附体了,看来她之所以现在还云英未嫁、无人问津,不是她眼高手低、高傲冷艳,而是她们乔家门榄太高,人家公子自觉高攀不上。

“还有,他必须保证要像灰太狼对红太郎一样对你,不然别想做我乔家女婿,”

《喜洋洋和灰太狼》是乔小麦的大侄女乔甜甜每日必看的节目,乔妈妈在照顾孙女的同时也跟着看,并跟了天涯网上关于嫁人就嫁灰太狼的帖子。

此时此刻,乔小麦的脑中一直回旋着奶茶的甜美而孤寂的声音:我想我会一直孤单,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夜色还是那么迷人,风情万种的S城流转着密不透风的情愫。虽然黑夜没有白天那么的明亮,但是却有白天所不及的透明,于是S城中不同特色的“吧”开始主领了夜生活热闹的舞台。

诺大的吧台,穿黑白相间的服务生的头顶,盘桓着树枝样的铁枝杈,枯黄色的吧台。音乐的旋律、节奏而产生明暗及色彩的变化并能形成各种动态画面效果,烘托出一种梦幻密离、炫目神秘、华丽斑斓的背景灯光,渗透出温暖的光线。抬头是橘红色的小灯盏构成的顶灯,形状奇特,自由曲展,还有那面梦幻般的大镜子,折射着光与影的风景,富有东方韵味的镜框,显示着这个大宫殿的舞会刚刚开始。舞池边的沙发圈旁流动的白色的灯群,仿若女人的腿部特写,又好似舞蹈者扭动的腰支。

乔小麦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三十年代的旧上海,歌女、酒客灯红酒绿、纵酒忘忧、宝马香车、熙熙攘攘……

“贺修远托我二哥跟我说,他已经跟纪三分手了,他说他爱着的还是你,希望你能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贺修远是乔小麦的大学学长,两人恋爱了两年,关系稳定,感情深厚,正准备在大学毕业后去见双方家长获许长期交往许可证时,贺修远同志倒戈了,挖墙脚的竟是她的同乡姐妹纪晓云。

所以说,生活远比小说、电视剧更狗血。

乔小麦冷笑一声,语带讥诮道:“怎么他以为我至今单身未嫁是放不下对他的感情?重新来过?他倒是想得美,姐姐我现在有房有车有钱有才有貌,什么样的大树找不到,干嘛非吊死在他那颗歪脖树上?再说,我们之间有多少爱啊,非要重来?”

孟小溪笑,“让贺修远那孙子后悔去吧!当初我就纳闷了,他怎么舍你这颗镶金的红富士不要,去啃纪三那颗甜黄魁。”

要知道乔小麦可是拥有好几个大酒楼乔建国的掌上明珠,她的舅舅和小姨亦是商界有名的成功人士,身价至少千万,大哥乔栋子承父业,接管乔氏企业,二哥乔梁军校毕业,被选进“猎豹”特种部队。

虽说纪家也算是小富盈盈,但大富不足,比起乔家,却是不够看的,而纪晓云本人亦不比小麦优秀,不过那对36E的xiōng部却很是喜人。

乔小麦想了想,“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对于凹凸之物尤为敏感,且或多或少都有些恋母情节,你都说她甜了,男人或许不爱吃甜食,但甜妞是没人能拒绝的,”

服务员过来问她们要喝什么?

孟小溪说:最烈的XO来上一瓶!

“有吃的么?”柔嫩红唇,道出来的声音细嫩柔软,语调中,掺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烦躁。

“有!这是我们酒吧的食品单,小姐您需要什么?”服务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制作精美的小卡片殷勤地递给乔小麦。

乔小麦没接,靠于沙发背上,慵懒地说道:“就给我来份豆浆油条好了,”

服务员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对不起,小姐,这个没有。”

“那就来五十串烤肉,我们当下酒菜!”

服务员的嘴角抽搐,“没有,”

“香辣小龙虾,泡椒凤爪、夫妻肺片也行!”

服务员嘴角的笑容开始龟裂,“没有,”

“北京烤鸭总有吧,”

服务员快哭了,“对不起……”

乔小麦拉长了脸,“什么都没有,你们还开什么店?国家都进入WTO多少年了,你们店经营的范畴还这么局域、单调、乏善可陈,这样下去怎么和国际接轨,跟国外白毛鬼子、红毛鬼子、黑毛鬼子竞争?”

“小姐,我们这是酒吧,不是小吃店,”

孟小溪从服务员的声音里听出了孟姜女的哀怨,憋着笑,捂着肚子出声解围道,“给她一杯CalvetPremièrePinotNoir(顶级黑皮诺)”

“可我想喝奶,”乔小麦托了托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因为高中课业太重,在高二那年,她的眼镜近视了,又因为保养得当,度数一直维持在一个三百五,一个三百七十五,自从跟贺修远分手后,她便从只上课看电视带眼镜发展到只要睁眼就带眼镜的习惯。

因为贺修远当时给她的分手理由是:你长的太漂亮了,尤其这双眼睛,太勾人,让我没安全感!

孟小溪瞪着她,咬牙切齿道,“要不要给你个塞个奶嘴在嘴里裹着?”

乔小麦看了眼自己的xiōng,特委屈地说,“没办法,郑幺妹不给我戒,她说我发育还不成熟,让我多喝点奶补奶,”

孟小溪双手环xiōng,眼光不加掩饰地射向乔小麦的34B,“不是所有的刀都能磨快的,同理,也不是所有的人喝奶都能丰xiōng,以你的身条来看,喝再多的牛奶也不能让你朝奶牛的方向发展,当然医生可以帮你这个忙,但你要承担百分之五十三点二的医疗事故,我不认为你能承受那刀割的痛楚!还有,你若将你鼻梁上的二饼拿掉,我保证没有男人会在乎你是不是36D,”

乔小麦想想不再执着于牛奶丰xiōng的话题,而是缓缓地抬起手臂摘去自己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露出那双斜挑的凤眼,让本就姣好的容颜顿时光彩万分,“照她说的,给我来杯CalvetPremièrePinotNoir,”眼尾微微一挑,眼波流转,一双星眸刹那间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妖美光彩,将一旁的服务员电的双眼迷离,耳根泛红。

看着步伐凌乱而去的服务员,乔小麦笑了,“兼职的大学生真不经逗,”给自己倒了杯冰块兑XO,晃了晃,两只纤纤玉指捏出一冰块塞进嘴里,向后倒去,神情语气都倍儿疲倦:“女人,我感到寂寞了,因为太久没有谈恋爱,郎啊,郎啊,”

“我也感到寂寞了,因为这场恋爱谈的太久了,”孟小溪同样疲倦地说道,“小麦,明天我要去相亲了,”

“你打算购买新股了?”乔小麦知道孟小溪是典型的现代主义享乐派,她的男友交往时间最长不超过三个月。

“不,这次我打算找个长期饭票,”孟小溪睫毛闪动,恋爱谈久了,也是很伤神伤体的。

“我妈又给我张罗了这么一厚叠的照片,要不要分你一些,”乔小麦比划着。

“好,我就勉为其难接收了,”孟小溪毫不客气道,灌了一大口XO,“麦,其实吧相亲没这么折腾,大多时候想想对方的财产,大多时候想想对方的身份地位,大多时候也想想对方的学识和资历,不过也似乎不很重要,偶尔也会想想对方的人品,不过这似乎更不重要,”

这话有点耳熟,乔小麦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不过,却并不适合她,财产、身份地位、学识和资历,她都不缺,却的只是那颗爱她的心,她不想勉强。

又到了客人点歌自唱的环节,乔小麦为自己点了一手陶晶莹的《爱缺》,她对这首歌很有感觉,她觉得这首歌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的声线低沉、慵懒、磁哑,至少唱这首歌时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公元1999年

我拉著自己去海边

世纪末要找一点浪漫

真是烦呀烦

明明是个很好的天

我非要自己带把伞

其实是想防患于未然

真是闲呀闲

我长得不太一般

也挣了不少的钱

找人爱还是非常的困难

我宁愿飞到天边

把闲的钱都撒完

也不能随便找一个某某来陪伴

征服我的那个人你怎么还不出现

别让我一个人站在高处不胜寒

谁都明白除了改变一切都在改变

可变来变去也改变不了我的孤独感

我在21世纪前

绝对没有恋爱可谈

我虽然矬可见识也不短

不信走著看

我不让我人在曹营

也不让我心在汉

我让我自己站在阳光下

盼呀盼

一个人在海边盼呀盼

我和你们之间盼呀盼

乔小麦并不觉得小眼睛的陶子漂亮,别说在美人泛滥的娱乐圈排不上名次,就是眼前这个小酒吧,也不定能排上名次,所以她是当之无愧的实力派。

但,这个女人却是娱乐圈里少有的幸福女人!她的聪明、犀利无庸置疑,她勇于提出观点,对不平之事敢于呛声,能和电台连线与听众达尔文隔空麻辣对话,大喊“女生就这样干”,十足现代新女性。

在经营婚姻、家庭的高难度课题上,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懂的放下姿态回归家庭,所以帅气老公、儿女双全、人人称羡的家庭并非是求来的,而是她懂得为爱付出的成果。

乔小麦很喜欢她的一句话:幸福不像偶像剧演得那么简单,不是相恋就会幸福,幸福是要付出代价,是笑着流泪的牺牲。

这也是她渴望而不可求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个不好的习惯,通常写完一本书就会有段时间不想写文、不想码字,有时半个月有时一个月,这次时间比较长,快三个月了吧!

不过,好在我终究还是开新文了!

每个人都有一个重生梦,我也不例外,这是我的梦!

希望亲们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文,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多多留言——

重生

乔小麦醒过来的时候头很痛,脑子也有些眩晕感,她想坐起身来,发现身体发软,居然坐不起身,脑壳涨疼涨疼的,眼皮也似千斤重般,用了半天的力才睁开一点点。

迷迷糊糊间想起昨晚的事来,她记得孟小溪喝醉了,她开着自己的minicooper去送她,在拐弯的时候,对面一辆大客车以不算慢的速度驶向她们,灯光刺眼,情急之下她向右打了方向盘,可因为车速太快,车子撞上了路边的花坛,然后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她没了意识。

这样看来她应该是出了车祸,minicooper在安全方面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她的车子只是撞上了路边的花坛,受伤是肯定的,但还不至于死!

所以说她现在是在医院喽?可为什么没有闻到刺鼻的药水味!

乔小麦努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白色的病房,而是一间老旧的屋子,墙皮脱落可见土黄色的墙坯,墙面坑坑洼洼,靠墙角的位置有两条很大的缝隙,像两条巨大的蜈蚣蜿蜒而上,屋子没有吊顶,越过横梁可见灰白色的石板。

危房?

再看看房间的摆设,床的位置是屋子的正北方向,靠左手的方向是一个老式的二开门衣柜和一人高的矮柜组成的高低柜,高的一端上面放着一个有些年头的红色皮箱,靠右手的方向是张小方桌,上面放着书和写字本,还有一截一寸来长的2B铅笔和一个花式红托盘,托盘里放着瓜子和糖果……

乔小麦觉得那红皮箱有点面熟,好像她家地下室的储物间里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据说是她家郑幺妹的嫁妆。

她这是怎么了,被绑架了?

这时,外面的房间里有声音传来。

“麦麦还没醒?都这会了,别出啥事吧,要不要叫刘老三过来看看,老大老二这会子都不知野哪儿去了,”

乔小麦听出来了,这是她家乔大款的声音,只是似乎年轻了许多,不过却少了几许硬气和豪气。

“不用!麦麦娇气,哪能跟那两皮实比,估计还得睡会,我给她熬了醒酒汤,一会我喂她喝点,米酒后劲儿大,她贪嘴喝了那么多,醒来得闹会,呆会你可不许像昨天似的冲她吼。”

女人的声音很脆,有点像她家皇后的,只是温柔了许多。

“平日里我哪舍得吼她,昨晚要不是她难缠粘着你不撒手,我能发火吼她?”

“她难缠还不是因为你,谁叫你让她喝酒来着,”女人似乎生气了,声音高了几分。

“媳妇,你别恼啊,我错了还不行!我就是觉得大喜庆的日子,让孩子们也尝尝你亲手做的米酒,再说那酒度数也不高,放了自酿的杏子蜜,又香又甜,喝两口也没啥,哪成想这三崽子喝上了瘾,居然背着我偷喝,一罐子米酿都被这三崽子浪费了,我这会还心疼着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谁叫你米酒做的那么好喝呢?”

“行了,你也不用在这心疼,我以后不做了,还不成,”

“别,媳妇,你不能因为孩子的错就记挂在我身上,回头我藏严实点还不行啊,”男人死皮赖脸地黏糊上去,被女人推开,“一边去,懒得理你,我去看看麦麦,”

推门进来的女人,鹅蛋脸,大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恬静温柔却又难掩那一丝许许的魅惑!长发挽起用一根竹篾固定,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碗,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身上穿着的大红袄有些旧了,但仍觉得她很美,很美。

乔小麦坐在床上楞了半晌,大脑一片空白,郑幺妹,年轻时的郑幺妹?

不能啊,她不记得郑幺妹除了她以外还有别的女儿。

“麦麦,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女人矮下(禁止)子温柔的问道。

“头痛,浑身都疼,”乔小麦无意识地回答着,她还没从震惊和疑惑中醒来。

“乖乖,把这解酒汤喝了就不这么难受了,”漂亮女人抱她入怀,将一碗淡黄色的汤药递到她嘴边,乔小麦条件反射地低头咕咚咕咚喝着。

这个味很熟悉,郑幺妹家的祖传解酒汤,她家三男人嗜酒,家里常备这个,老实说这秘制解酒汤很难喝,但对治疗宿醉却很有疗效,不过,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碗药喝完,再次被送回床上时,乔小麦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床不是她二米宽两米二长的粉红色席梦思大床,而是一张老式的手工木板床,被子不是轻薄的羽绒被,而是厚重的棉褥被,她一米六六发育成熟的身子居然被郑幺妹抱在怀中喝药。

看看自己的手,依旧白白嫩嫩的,只是小了还几号,再看看其他地方,也都缩水了,而且还很严重。

愕然发现门上挂了一个超大的日历,上面写着:1988年2月17日!

即便她再迟钝,也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事。

重生——oh,myladygaga····

懵懵懂懂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也就是说她现在才四岁。

再一次,oh,myladygaga!

乔小麦伸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虽然她比别人多了次眼一闭一睁重头来过的机会,但,说实话,她真不想要!

她也曾无聊在网上看过几篇重生文,里面的女主多是因为生活不如意或者生活太艰辛,才回到过去重新来过的。

可她对自己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撇去她零零散散的几段有缘无份的恋情、两个背叛她的好友,她的生活堪称美满,家境富裕、父母疼爱、兄长呵护、亲朋友爱,只需要找个爱自己的男人走完下半辈子即可。

她想以她老娘的雷霆手段、自己尚算出众的容貌和金钱学识堆积出来的气质,这个应该不难。

现在重新来过,就代表她要重新上小学、中学、高中、大学、考研读博……还有这危房、这硬板床、这散发着霉味的旧棉絮……上帝,救命啊!

郑幺妹看着自家丫头一脸苦大仇深的小摸样,联想起昨晚三个孩子醉酒后的丑态,不禁笑了起来,两个大的倒是沾枕即睡,只是这小丫却很是闹腾,抱着自己不撒手不说,还像个小酒鬼似地叫嚷着:好喝好喝,哥哥,还要喝。

晚上哭着闹着缠着自己要抱抱睡觉,闹腾到半夜才睡去,恨的他爸差点没给扔雪堆里呆着,到了还是被她拦下,睡在了西屋的大床上。

“现在知道难受了,看以后还贪嘴乱吃东西不,”点了点她的小鼻头,郑幺妹帮她掖着被角,“难受就再睡会,午饭好了我过来叫你,”

这样郑幺妹让乔小麦想起了她家太后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老娘当年也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

乔小麦上世对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对她家皇后娘娘的话曾抱有怀疑,此时此刻,深信不疑。

“妈妈,你真美,”乔小麦也曾被迫夸过她家老太太,不过,这次却是发自内心不带半点半星的恭维。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郑幺妹这时候脸皮还很薄,听了乔小麦的话,脸色绯红,灿若桃花,让原本就绝色的容颜娇艳万分。

“我没说胡话,妈妈,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小姨说我长的最随你,爸爸,你说是吧,”乔小麦横过郑幺妹看向倚靠在门上的乔建国,眨巴着眼睛,故作天真无暇地问。

“是!”乔建国点头附和,嘿嘿傻乐地望向自己媳妇,红红的大棉袄衬着她粉粉的脸颊,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们爷俩,今个是拿我逗趣的吧!”郑幺妹被两人夸的有些挂不住,转身拿起桌上的碗出去了。

乔小麦哀呼,我冤枉啊!

她这次是真心实意夸她老娘,不过,也是存了些私心,上一世,因为嫁人的事,她老娘没少埋怨她爹,说他基因太差,导致她在复制乔小麦时托了后腿,以至于乔小麦没有完全继承她的优良基因,若不然哪能等到三十岁还找不到婆家,她可是在十九岁就生下了老大乔栋。

乔小麦烦死了她老娘明里怨怼她老爹暗里埋汰她是残次品的论调,所以,这世,她打算改变自己的命运。

从现在开始将两人挂在一起,我像你,我要是残次品,你也不能是上等品。

乔建国收了眼对乔小麦说:“你妈脸皮薄,今天的话你别当外人面讲!”

说完就追了出去,留乔小麦一人在床上嘿嘿直乐。

郑幺妹居然会脸红,还真纯情。

乔大款的脸皮倒是跟上世的一样厚。

那边乔建国跟着她媳妇出了西屋进了厨房,又跟着她出了厨房进了东屋,见她打开柜子将给娘家买的年货拿出来打成包裹,目光又痴痴迷迷起来。

就觉得他媳妇是真美,他没啥文化,也想不起用啥优美语言去形容,就觉得她真的好看,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牙齿好看,和在一起就是两字:好看!

身上的红棉袄还是结婚时的,因为平日里比较珍惜,所以还不算旧,穿在她身上,依然非常好看,出尘脱俗,就像,就像画里的仙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可身材一点都没变,xiōng是xiōng、腰是腰,衣服里的皮肤更是白嫩嫩、滑溜溜,柔软如丝、滑腻粘手——

想着想着,就起了反应。

郑幺妹一回头就看见乔建国正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xiōng,便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红脸淬骂道:“流氓,看什么看?要不过来帮忙,要不滚出去!”

“媳妇,你真好看,”乔建国嘴里说着恭维话,反手将门关上,脚也没闲着,三两步人就窜了过去,搂着他媳妇的腰,就要亲。

“大白天地你发什么疯,”郑幺妹的脸更红了,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昨晚就闹腾了半宿,也不怕把孩子惊醒。

“谁规定亲自个媳妇只能在晚上,”乔建国环着郑幺妹的腰就往床上压,手也没停着,解扣子,扯腰带,忙的不亦乐乎。

“乔建国,你快放手,麦麦还在家呢?”郑幺妹被这土霸王弄的又气又恼,整个人从脸颊到脖子都绯红起来,水润的红唇半张着……

这个样子看的乔建国心跳如擂鼓,精/虫上脑,哪顾得上别的,只是加快了脱衣服的速度。

孩子什么的,都是浮云……

乔小麦上着红色碎花棉袄、下穿蓝色碎花背带棉裤,脚踏红点点的棉鞋站在门外,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初来咋到不知道穿在棉裤棉袄外的衣裤在哪,想请郑幺妹帮忙而已……

哪里想她这对上世不着调的父母这世依旧这般不着调。

乔小麦转身默默地离开,要是换做别人,她还能听听墙角,然后当笑话讲给孟小溪听,可现在……

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满肚子的八卦却无法诉说。

作者有话要说:连载继续,希望亲们多多支持,手头上还有些事,所以无法保证日更,但绝不弃坑!

拜年

这时的冬衣是买棉花用针线一针针缝出来的,只求保暖,不讲样式,又因为要穿上个几年,所以多是肥肥大大的那种,里面穿上内衬、毛衣、绒衣还能加件小薄棉坎肩。

棉裤也一样,很厚实,很分量,很乡土!

棉衣不能洗,洗了之后里面的棉花会凝成一团,暖和度也会减少,所以棉衣棉裤外面还是要穿套褂、套裤的。

乔小麦寻思着要不要扮无知去打搅东屋那间男女的好事,想想,还是没胆量,乔大款之所以能成为大款,是因为他有着一颗对敌人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的心,自己初来咋到的还是不要轻易挑刺头,得罪金主。

于是,秉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原则,她翻箱倒柜地从大衣柜里拎出一件粉红色绣黄色小鸭子的套挂和一条黑色的呢绒裤穿上。

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半长的头发,因为穿的太厚,使不上力气,试了几个发型都没成功,最后烦了,将头发理顺,用了一条粉色手帕绕过头顶回到耳下扎成单翅蝴蝶。

看着镜中的小美女,乔小麦非常满意,从她粉红色的成长相册里可以看出她打小就是个美人坯子,现在能亲眼见证自己从小美女蜕变成大美女的成长过程,她还是很开心的。

反正这会她那双不着调的父母也顾不上她,于是便想着自个出去逛逛,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看看那未经开发质朴的美丽小山村。

出了西屋隔着一个大堂屋还能听见对面东屋里低低浅浅的说话声。

隔音设施不行啊,乔小麦坏坏地笑着,没做多留,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里屋,郑幺妹细细地喘着气儿,推搡着身上正在忙活的男人,“建国,我好像听见了开门声,是不是麦麦起来了,”

“有吗?我没听见,是你听错了!米酒后劲儿大,刚才我见她喝了醒酒汤睡着后才出来的,这会怕是做小梦呢?”乔大款生得身长八尺,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凛凛,也算是风度翩翩、气宇不凡,加之忠诚仁义,憨厚重义在商场上的口碑很好,一向是说话算话、言而有信、以诚待人、有着商场豪侠之称。

可你别以为侠者不欺人,侠者欺负起人来不是一般人。

连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真的?”郑幺妹有点怀疑。

“真的,你别瞎Cāo心了,麦麦要是醒来会叫你的,那个专心点,”以防郑幺妹再提出啥子疑问,乔建国的动作又猛烈又热情,手继续揉搓着内衬里那柔软滑腻的山峰,听到身下媳妇隐忍的娇喘声,他发誓一定要赚大钱,盖个大房子,孩子们一人一间,离他们的房间远远的。

走出房门,乔小麦被扑面而来的冷气打个正着,冷不丁地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缩着脖子,打量着眼前的大院子。

春节前下了几场大雪,整个村子都笼罩在白茫茫的雪底下,用四个字可以形容——银装素裹,说不出来的清冷,院子被一大早起来的乔建国扫出几条一米宽的小路,横七竖八地将白色的雪地划分为几小块,露出青砖石铺成的走道。

农村的房子很破,但院子很大,房间也多,有点像老北京的四合院,但因为地方够大,一点都不觉得拥挤。

这时候乔家还没分家,乔家几兄弟还都住在这个大院里。

院子是两进门的,最里面正北方向一排起六间房,乔小麦大伯家住靠东的三间,乔小麦家住靠西的三间,正西方起了三间房,是小叔和奶奶住的。东面的空地围成了菜地,种了白菜、萝卜等冬天生长的菜蔬,上面罩着白色的塑料矮棚。

菜地头上有口人力压水井,旁边不远处还有口手摇式压力井,院子里种了一棵枣树,至少有二十年的树龄。

往外走,是一个大走廊,廊子左右各起了两间房,左面两间都是做米仓用的,右面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是放杂物和木材的。

过了走廊,又是一个院子,院子南面堆着稻草和玉米桔梗,西墙角也是围起的菜园子,里面一样种着白菜、萝卜塑料矮棚。

再过来就是大门了,门朝东开,农村人讲究门面,所以即使房子很破,大门还是很壮观的,朱漆的木门,很厚重,有种古代大宅门的感觉。

乔小麦精神抖擞地打量起老房子来,跟做梦似的,恍恍惚惚,不太真实!

老房子的照片家里也是有的,但都是黑白照,没有此刻来的真切和震撼。

青砖灰瓦,木梁燕尾,宁静、祥和、惬意、安然——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走出大门,门口的路还是水泥地,水一和,路就泥泞的水泥地。

夏天下大雨要穿胶鞋,冬天下大雪要换上用苇子编成的高帮子,鞋底是类似于满族人穿的盆底鞋,不过,人盆底鞋是中间高两头洼,而这个则是两头高中间洼,当地人称毛窝子。

毛窝子里垫上棉垫子比棉鞋还暖和,但样式太笨拙,穿在脚上也显沉,跑不动,走不快,除了雪天,其余时候也没人穿。

乔小麦看着自己的棉鞋,又看看踏不出脚的路面,只能站在家门口宏观瞭望一下小村子的景象。

虽然房子矮了些,但格局都没变。

正对王大娘、赵小嫂、右邻李大娘、杜大婶,左邻村大路,正对大路的是项大嫂和吴婶婶,再过去就是村小学。

小学门口有个小卖部,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小麦麦,怎么一个人站门口?”

“我看看雪景啊,真美,”

乔小麦认出来了,这是对面因肝癌去世的王大娘,身后陪着的是她如花似玉的二女儿王清。

“这孩子,这段时间都下雪,你还没看腻啊,”刘桂荣被乔小麦的话逗乐了。

“麦麦,过来,清姐给你拿糖吃,”王清冲乔小麦摆摆手,从兜里掏出几个花花绿绿的硬糖。

“清姐,我没穿毛窝子,过不去,吃过中饭,我换了毛窝子再去找你玩,”

“小清,帮我舀点水来,”刘桂荣正在和面包饺子,面硬了,王清应了声,“来了,”冲乔小麦说,“麦麦,我忙去了,糖我给你留着,别忘了下午来拿哦,”

“知道了,清姐,“

乔小麦对这个清姐的印象蛮好,人长得漂亮不说,脾气也好,大眼睛、白皮肤,见谁都一个笑脸,邻居们不管大人小孩都喜欢她,上一世,她没少帮乔小麦指导过英语和语文。

只可惜人好命贱,高考时发挥失常,家里人不愿意拿钱让她复读,而是将她嫁给了王村开砖窑的杜老虎。

杜老虎早年就是个流氓,吃喝膘赌抽、坑蒙拐骗偷,无一不沾,无一不干,后来依仗着他当大队书记的舅舅得了开砖厂的批条建了个砖窑厂子,那些年盖房子的人多,砖窑的生意红的跟门廊上的辣椒串一样,他也一夜间从人人喊打的臭流氓变成了人人眼红的土大款。

王清嫁过去当了少奶奶,衣食倒是无忧了,但因为性子软弱可欺,被彪悍的婆婆和小姑子压迫的当不了半毛钱的家。

杜老虎是个喜新厌旧的主,未等她人老珠黄就在外面包了二奶、养了小妾。

王家将王清嫁过去图的就是杜家的钱,现在见杜老虎宁愿拿钱给外面的女人,也不给自己的正经老丈人,气不过,跑上门以帮女儿出头的名义闹了几回,结果反被杜老虎请来的哥们胖揍了顿,之后便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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