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把你吓坏……敏。戏剧系里有同学晓得化妆，可以叫她来帮我俩来一个……啊。糟了！我忘记了今晚我要当值。”

“当值？”小东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敏啊。你向来记心很好的，干吗会忘记开学後，每晚四人一组，到各个房间照顾同学饮食麽？嗯。你想跟我睡，还是我到你那边？”

我赶紧看看时间表，被编到那一个晚上当值。还好他那晚上迁就我，替他打了出来，搂着我一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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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课甚麽人体摄影……看的我也忍不住了……”

陈凯涛开玩笑的说，本来以为那些女生会尴尬，怎料廖碧儿笑眯眯的说：“哎呀。涛哥只看个乳房，就起了变化，将来要是专拍女体摄影的，你怎熬的过啊……哈哈哈哈……”

“我怕他到时候宁可拍小电影了……哈哈哈……”

“喂！那个叫甚麽的，也够胆大，连擎着的也拍，真厉害。要是在香港，肯定是三级了。”

“人家是拍艺术耶？”

“擎着还算是艺术？那如果拍些交合照，也可以这样看了吧，世界上再没有密封的色情书刊了！”

洪耀威看完刚才教授某些介绍人体摄影的图片与名师，忍不住也发表一下意见：“喂！你没看过色情图片啊？网上这麽多男生都是擎着的，有些还是自拍的，难道就只他一人能拍？”

我听着就觉得怪了，干吗男生会在网上找其他男生的自拍照？是要看看人家的鸡鸡，还是同志的行为啊？

其实教授这课的重点，是介绍摄影师怎去利用构图跟人体的线条，两者合并为艺术。可是下课後，一大颗同学你一嘴，我一句的在说刚才看得男男女女也兴奋的裸体图片。力康向我问起来：“你觉得是这些是色情还是艺术？”

“艺术很个人的，你说米契安哲罗的绘像是色情麽？欧美一直不觉得裸体是色情，反而觉得人体本来包含各式各样的线条，才是最美丽的创造。我反而觉得摄影师应该是在探索人体线条的可能性，塑造些创意的图案，甚至於一个假象。嗯，你们没看到刚才有一张拍一个女人抱膝，这张对我来说最震撼，刚看还以为是个大螺壳。总觉得人体本来就是一种美，我不觉得很色啊……”

“擎着你也不觉得色？”张景基睁着眼睛说。

我耸了耸肩，继续说：“Robert Mpleton也可能在对男性身体，表达某个意念，不过在一般人来看，男性裸体不应有反应，因为这是忌讳、禁忌，又或者是丑陋的……”

“听说他是同志，才会这样拍。你看教授刚才介绍古典的照片，都没有这麽震撼……”

“喂！我们也得要交功课。人体摄影……嘿嘿……你们女生当中谁肯来做个模特儿啊？”

女生一听到张景基这样说，登时呱呱叫的离开，男生都笑的乐透了，大概没有女生肯为男同学牺牲色相。当然，要是有，就连租个模特儿的费用也省掉了。

“唉！男生要肌肉型、女生要胸大腰细，屁股大，才拍的优美，哪儿找？”

“你呀！经常装‘胸’作‘细’的，找你扮女生，让我们拍过饱吧！”

我跟力康笑着离开的时候，两人都在想这项功课。我们在全年的课题上，至少要挑五个专题，还得拍一系烈的专辑照片。虽然不一定要挑这个题目，可是力康觉得这是个挑战，也不想拍一般的男女肖像。我想着男生应该没问题，杰、兆良、小东三人都是大帅哥，尤其是小东的身型是三位男生中最好看好惹火的，可是女的怎找？

“力康。你有没有女生可以当个模特儿？”

“哗！要人家牺牲色相，我怕真要找外人来拍。嘻嘻……我才不怕，爹那儿的档案，我还可以找的到。只是男生……啊……你朋友林……林文东，他会不会愿意拍？我看你拍他的时候，他也算是个肌肉型的哥儿……”

我突然想起龙哥，他说过欠我三个人情债，找他来拍，他看到我系的女生会拍摄，一定会来。我倒不想小东让女生拍来拍去啊……

“力康。就是找到合适的模特儿，在哪儿拍，难道上你影楼麽？况且，拍这样的照片，要是对方尴尬起来，觉得没点私隐，表情动作就不会自然了。”

两人踌躇着的时候，力康突然说：“要是我们能租一个地方，大伙儿出钱出力，有块地方可以做实验，也可以当一伙同学的小影楼就最好了。”

我灵机一动，抓着力康的手说：“我家对面的住房还是吉的，我听保安员说业主在放租，要是同学肯分担，我们可有个地方作室内拍摄啊……”

“真的吗？”

“就算参与的同学少，我家也可以暂时变成个小影楼。我不经常回家，只是爸妈久不久回来住上个一两天。不过……那些影楼灯的价钱才坑人呢！我在你爸影楼里搬着时，也生怕会摔坏了，我可赔不起啊……”

心里想，就是向毕特说，那些影楼灯的价格这麽惊人，怎也不能把爸看成獃子。

“器材可以租啊？”力康瞪着我说。

“租？”

“对啊。我记得湾仔有一爿上楼的摄影公司，专门租赁影楼的大型器材，甚至有专门的商用灯箱。就只是我没地方，也不想动用爹的……”

“力康。要是租，会不会很贵？我们可以把我家翻一翻啊！我家根本没人住，我也很少回去。要是租赁费用我负担的来，我们可以动手做个小影楼……”

力康高兴的跳了起来，瞪着眼睛说：“好啊！敏。我早就想自己有个小影楼，不用搬爸的那些来做实验创作。要是你有地方，我跟你分一半费用，两人可以拥有个小影楼。嗯。你家多大了？”

“大概700尺左右，两个房间，客饭厅却比较大。不过……家俱一定不能动，我爸妈久不久会回来住。哪怎办？”

“嘻嘻……这个我有办法，我懂木工，做些高的木板块，隔开家俱，只要小小的一个空间，也是影楼啊……”

“嗯。我得先要跟爸妈说一声，怕他们回来时吓一跳……嗯。干吗我中学时不修木工……”

“敏啊。你呢喃甚麽的，有我帮你嘛。你这麽喜欢冲印负片，难道你不想把厨房或者浴室，变成个黑房麽？”

他真说的我心痒痒起来。在香港当个摄影师真不容易，器材贵，地方又少，难得力康想有自己的小影楼，两人便向着这方向走。他也真是个工作狂，下午便约了同系好几十位同学，商讨分担小影楼的事。本来以为没甚人会有兴趣，提到钱这个字，有谁不会想赚多些，反而要付出？可是想不到大部份同窗听到後，也嚷着说要参与，还说先探问刚哥的吉宅租金多少，才作决定。想来也是，我怎可能让百多个同学来我家乱搞起来。

力康日以继夜的为这小影楼的开支，用料、器材等等资料，计算总支出。同窗听到我们这个计划，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分担的费用就越少。这本来是好事，可是分配时间给多位同学才是大难题，花了钱却只能用一两次，谁会觉得划算？力康费尽心思，找到三十多位仍然想办小影楼的同学，计算开支，我们的财政，应该可以把刚哥的住房租用下来。怎料再问之下，业主反口，说只卖不租了。晴天霹雳，一伙人听到这个消息，把我们的心愿都砸下去了。

十月初，看着大计推不动，各人又再想其他方法。某天力康跟一大伙同学说着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把家变成小影楼，却又怕爸妈会反对。只力康跟我两人，怎也不会把家翻天覆地，要是三十多位同学也到我家里来，真的挺为难。第二天早上趁爸妈还没睡的时候，跟他们说了，终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