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清皱着眉忖度了半晌,开始同白九霄比划了起来。
槿清第一个比划出的便是自己初初有了意识之时险些一头栽进去的水井……
继而是元家医馆的药柜和桌子,再然后是元凝带她去过的地窖……
槿清所比划的都是元家医馆附近的,对于槿清来说是些新的,可那毕竟也只是一些寻常之物,只凭这些,如何能判断的出是哪里?
看着槿清比划的越来越多,白九霄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这如何是好?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白九霄的目光瞥到了槿清怀中紧抱着的那身湿衣裳上,那身湿衣裳因为槿清不断比划的动作而露出了里面的一件旧衣,那旧衣显然是一件女子的衣衫,但颜色样式皆与槿清弄湿的那一身截然不同。
索性白九霄便指了指那露出的旧衣,试探着询问道:“可是与这衣裳的主人有关?”
槿清顺着白九霄的手指一看,当即将元凝的旧衣拿出,看着白九霄猛猛点头。
白九霄松了一口气,有了物件儿便一切都好说,循着物件儿上残留的精气便可寻到她所在的地方。
白九霄伸手将那件旧衣拿在手中,忽而眉头又是一皱:“可就是这衣裳的主人被冤杀了?”
槿清见白九霄终于听懂了她所比划的事情,眼中激动,重重的连连点头。
白九霄心中一沉,方才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若是那人已死,拿着生前之物,便也只能寻到埋骨之处了……
沉默片刻后,白九霄眸光一亮,继而问槿清道:“那姑娘葬在何处?可是回乡安葬?”
槿清随着白九霄的话,忆起了元凝被斩那日,她与元凝的父亲是带着元凝的尸首回了燕绵镇下葬的,想起当时种种,槿清又是一阵难过,继而抬头看向白九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便不算难办了,白九霄拿过元凝的旧衣开始施法,脑中的画面接二连三的闪过,继而定在了燕绵镇上。
白九霄倏然睁开眼,想不到这几个月,槿清竟然一直在燕绵镇,竟然就离他如此之近……
既确定是燕绵镇,那便事不宜迟,白九霄揽过槿清的腰,直接带着她踏云飞走。
陡然的腾起让槿清心中一颤,下意识的就抱紧了白九霄不肯撒手。
白九霄不露声色的笑了笑,越发飞的高了许多。
不知怎的,白九霄竟莫名的觉得这般呆呆的槿清也很是可爱,平日里的槿清可没这么好骗……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白九霄便搂着槿清降落在了燕绵镇,掩埋元凝的棺椁之处。
槿清尚且来不及感慨白九霄的通,急忙带着白九霄赶回了医馆。
一到了医馆,槿清便急忙的开门冲进了屋子里,她离开了一天一夜有余,那安息香最多燃上一夜,她实在担心元凝的父亲再寻死觅活,开门之时连心都跟着颤。
白九霄紧随其后,门一开,果然又见元凝的父亲悬挂在了房梁之上晃来晃去,情痛苦,看样子又是刚吊上去不久。
槿清惊骇的倒吸一口气,白九霄手疾眼快,当即施法断了元凝父亲悬在脖子上的绳子。
噗通一声,元凝的父亲摔倒在地,连连呛咳。
白九霄急忙上前,将元凝的父亲扶起,槿清蹲下身帮忙,白九霄的余光刚好瞥见了一旁的牌位,元凝的名字赫然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