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放过火吗?”稚澄又问。
“没有。”班斐答道。
他只是在他母亲堆满精药物的柜子里,放了一只黄釉色的打火机。
也许她会自救,又或者让老畜生下地狱,最起码也得让那两只老狗吃些苦头,却没想到那个女人,拿到打火机的那个瞬间,竟然懦弱到只会伤害自己。
在汹汹火海里,他冲进去要把她拖出来,她却觉得地狱太冷,让他下去陪她。
他们本就是相依为命的母子不是吗?
从她推自己进入火场的那一刻起——
班女士她啊,就永远丧失了母亲的身份。
当然,班女士纵有万般不好,仍给了他生命,肮脏、血红、不被期待的生命,他既然靠着她的血脉苟活于世,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你有虐待人跟动物的暴行吗?”
“那就更没有了。”
班斐笑了起来。
这个有什么意思呢?
穷困潦倒的生活,悬在头顶的利剑,永远都看不见希望的绝路,精世界里无穷无尽的凌迟,想死又不能死,那才有意思啊。
“你瞧,你那么干净,那我肯定要你呀!”
稚澄心满意足窝进他怀里,热刺刺的气儿扑着他的脸。
天真得都不知道,她面前的是什么怪物。
班斐顿了顿。
忽然,他撤手出来。
“下次吧,哥哥没带。”
稚澄迷迷糊糊点头。
班斐正整理衬衫,发现他西裤扣子被她那一击撞飞了,松松垮垮挂着。
“别担心!”
她像课堂举手的小学生,兴冲冲地抢答,“我有皮带儿给你箍起来!”
然后她翻开手套箱,熟练掏出那一条包装在礼物盒的金属皮带。
班斐:“……”
这套路怎么有点熟悉。
他忽然想起高中室友王家劲跟他说的,顾屿之的分手导火索,就是小女友在生日会上当众给他送了前任牌好皮带。
班斐唇角笑意微冷,“顾屿之碰过的就给哥哥呢?你怎么这么能呢?”
亏得他还有几分良心,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直接用前男友的东西敷衍他!
“你欠,就该收拾一顿。”
他拉下安全带,把她扣进了副驾驶座。
稚澄:“???”
这皮带是新的呀,我用来捆一些物料的。
她正要解释,被哥哥强势堵住了嘴。
奶锅还没洗干净,又被倒入了大量的牛奶跟白砂糖,拌进了超大一份的淡奶油,主厨们心意贴合,联手制作起了奶油香橙冰棍,甜腻得令人发指。
班斐闻着小东西颈窝里的热烘烘的汗臭味,像是刚上完运动课回来,发酵出一股更加浓烈的奶腥味,跟女伴们清新的、淡雅的、缪斯般的香水气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奶橙色的小背心时而揉成小波浪,时而鼓起了一朵肥嘟嘟的小喇叭花。
那件白衬衫也没好到哪里去,到处是稚澄的手汗跟嘴里甜丝丝的……
啊。
不对。
班斐:“臭豆腐很好,下次不要吃了。”
班斐嫌弃地扬了扬眉梢。
他总感觉自己搂了块又甜又腥的臭豆腐,滋味呛得惊人。
稚澄被白衬衫哥哥迷得晕陶陶的,乖乖听劝。
“好,下次人家吃擂椒皮蛋!”
“……”
“…………”
班斐咬她耳朵,“这次是例外,下次你嘴巴臭臭的,哥哥就不亲。”
他又补充,“下水的那种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