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顶钟乳白的鸭舌帽压拢少爷那一头湿透的碎发,昏暗的视野里燃起两簇幽焰。
“哥哥,你请我喝叭。”
……?!
梁笑寒心头狂跳。
稚澄从小到大没暗恋过人,字典里也欠缺被动防守,她向来是想要就要,想做就做。
根据热情市民杭小姐的说法:我家表妹全身大概养了九十七斤天生反骨。
别人越不想她干的,她偏要干。
而且要干得漂亮。
稚澄手指捏住那一截白鸭舌,暴扣住少爷的脑袋,手腕发力,拉得人猝不及防俯冲过来,她坦荡利落迎上了他惊恐的眼,另一只手的拇指盖儿沾着晶亮的桃粉,强势摁住少爷的后颈动脉,迫使他无法动弹。
梁笑寒:?
等等,这熟悉的暴力,我又要遭殃了?!
他想都没想双手捂住额头,身子跟脑袋,总得保住一个吧!
结果。
双唇柔软。
少爷:?!!!
刚发生了什么?!
昨晚是蜻蜓点水。
今天是真枪实弹地上。
少爷的睡凤眼瞪得圆溜溜的,如同两丸爆闪的玻璃球,年轻蓬勃的心跳更像一发发子弹,密集地扫射玫瑰堡垒。
借着鸭舌帽阻挡视线,稚澄熟练品尝着哥哥久违的薄唇。
嗯,哪怕是打篮球暴汗了一场,依然能闻得出清新又干净的柚子香,唇齿还残留一点卤梅水跟糖渍桂花,甜得教她上头,它们被体温烘烤后,更烧出了一种令人着迷的甜暖香。
“哥哥又换香水啦。”
她像一头饥肠辘辘的香獐子,轻盈越过悬崖峭壁,伶俐滚进了这一簇灿亮香熟的枫叶林。
“这个暖呼呼的我也超喜欢。”
?
什么?
少爷则是被吻得天旋地转,模模糊糊好像听见她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凤目水涔涔一片,迷离得没有方向。
恍惚间,视野茫然,或远或近,从一张张面孔轻飘飘掠过。
又在某一刻,陡然聚焦。
人群里。
黑发,修长,高街黑冲锋衣,拉链细密咬合两排小蛇,凌厉顶到了下颌。戴了只黑口罩,那脸是江南系的淡色调,鼻锋却笔直挺拔,勾勒少许的北方血统的异域感。
梁笑寒迷迷瞪瞪说,“我刚好像……看见我哥了……”
稚澄:?!!!
吓得她当场萎掉。
在长辈眼皮子底下亲秃他崽子不得把她大卸八块啊?
稚澄扭头搜索,到处都是人。
体育馆外。
方家大少方应醒环着胸,戏谑道,“心爱的弟弟成功拱到小白菜,当哥又当妈的感觉怎么样?”
也是他们这群哥哥闲得慌,大老远跑中央财经吃现场版狗粮。
啧。
真是够噎。
好友:“你很闲?”
方应醒:“啊,不然呢?”
好友阴暗地没吱声。
方应醒:?
这是什么反应?不满意女方?还是不看好这桩婚事?
许久。
方应醒听见斐爷缓缓说,“既然你这么闲,碧佩珊,你来搞定她。”
方应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