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老男人也太寒碜了些,当顾惜惜的爹都绰绰有余了,顾金福兄弟为了挣彩礼,已经丧心病狂了。
紧接着又看到顾金福匆匆出来了,没看到顾糖糖,朝中年男人追了上去。
随后传来了顾惜惜绝望的哭声,哀哀凄凄的。但顾糖糖听着心情挺愉悦,不过听了会儿便厌了,回屋了。
“你快当新娘的人,别沾这一家的晦气。”
姚阿翠嗔了眼,从篮子里取出块西瓜,在井里镇了一晚上,鲜红的囊里裹着黑得透亮的籽儿,看着就凉爽。
“吃西瓜,你哥在山上种的,甜的很。”
姚阿翠递了过来,顾糖糖就着她手咬了口,冰冰凉,还沙沙地甜,咬一口汁水四溅,又冰又甜。
“好吃,我哥呢?”
顾糖糖接过西瓜啃,两腮边都是西瓜汁。
“去镇上卖西瓜了,你慢点儿,别滴到衣服上,西瓜汁最难洗了。”
姚阿翠比自己吃西瓜还着急,拿着手帕给孙女擦下巴上的西瓜汁,今天顾糖糖穿的是浅黄色裙子,万一滴上了洗都洗不掉。
“弄点风油精就能洗掉了。”
顾糖糖啃完一块西瓜,又拿了一块,山上种的西瓜太好吃了,可惜切成块了,下次和奶奶说,要切成两半,拿调羹掏着吃,那才过瘾呢。
风油精能洗掉万物,这是她前世发现的生活小技巧,比洗洁精管用多了。
“净胡说!”
姚阿翠才不信,活了六十几年,就没听过风油精能洗衣服的,她阻止了顾糖糖吃第三块西瓜,嗔道:“吃多了中饭又吃不下,下午再吃。”
“哦!”
顾糖糖打了个饱嗝,将篮子盖上布,重新放回井里。
姚阿翠问了她在回春堂的生活,虽然知道沈家肯定不会亏待孙女,但听到孙女亲口说出来,她才能安心。
“跟你爷爷好好学本领,嫁得再好,都不如自己有本领,晓得不?”
“晓得了。”
顾糖糖乖巧点头,这一点她和奶奶观点一致,女人不能对男人抱太大的期望,还是得提升自己。
“你别信那些人说靠男人靠儿子的狗屁话,男人和儿子都是锦上添花用的,不能当成靠山,自己个儿才是最大的靠山,还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姚阿翠语重心长地和孙女谈心,这些话她以前从未说过,现在孙女要出嫁了,她得嘱咐了。
男人会变心,儿子可能不孝,世事无常,谁都无法保证丈夫和儿子能一辈子对你好,做女人哪,还是要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领,这样心里才有底气,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被击垮。
姚阿翠幽幽地叹了口气,眼很复杂,像是在看远方,又像是透过空气,在思念某个人。
顾糖糖一直都知道,奶奶心里有秘密,嫁给顾老爷子时,姚阿翠已经三十多岁。在那个年代,女人十六七岁就嫁人,姚阿翠三十多岁绝对是大龄剩女了,要说没有感情故事,她是不信的。
只不过姚阿翠对以前的事,讳莫如深,只说是在大老板家里当厨娘,之后遇到了顾老爷子,等老爷子退休后,就回了顾家村养老。
而且姚阿翠没生孩子,她那么喜欢孩子,可却没和顾老爷子生孩子,顾家村的人都说,姚阿翠生不出来,顾糖糖却觉得,这里面应该有隐情。
不过这是姚阿翠的秘密,她老人家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问,她只想保证老太太后半生过得开心如意。
“奶奶,我都晓得的,你看着吧,以后我肯定是很厉害的医。”
顾糖糖自信地挺起了腰,有系统帮忙,她百分百能成医,否则天理难容嘛。
“我家糖糖聪明,肯定能学成!”
姚阿翠是孙女的铁粉,她一直都觉得顾糖糖脑瓜子聪明。哪怕学习时成绩不好,她也觉得是老师教得不好,绝对不是孙女笨。
“您就等着吧,肯定让您脸上有光,走出去人人都夸你养了个了不起的孙女!”
“好,我等着!”
姚阿翠嘴都合不拢了,被顾糖糖画下的大饼,哄得找不着北了。
晚上一家吃饭时,顾外公老两口过来了,见他们在吃饭,有些不好意思。
“一起吃吧。”
姚阿翠拿出两只碗,盛了满满两碗饭,招呼老两口吃饭,桌上是红烧肉,还有螺蛳和清蒸土豆毛豆,拿酱油和猪油拌了拌,味道很好。
架不住姚阿翠的热情,老两口坐下吃饭,他们时不时地看一眼顾糖糖,眼很欣慰,还觉得自己以前眼太瞎,这么漂亮优秀的外孙女就在眼面前,怎么就没认出来?
竟把顾惜惜那病秧子当亲外孙女疼了十八年,真是晦气!
吃过了饭,顾外婆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塞给了顾糖糖,怕她拒绝,还按住了她的手,顾外婆的手很粗糙,都是老茧和开裂的口子,肌肤触摸时,糙拉拉的,很不舒服。
“我和你外公也不知道该买啥,你奶奶和沈家肯定置办齐了,这点钱给你添妆,不多,别嫌少!”
“你们自个留着花,我不差钱的。”
顾糖糖不想要,她真的不差钱,这些日子卖给回春堂的药,就挣了一百多块,而且这次回顾家村,蒋玉华私下给了她八百块,让她带去陆家花,这还不算陆家走公帐给的五百块压箱钱。
所以她现在算是小富婆了,很多人家的存款都没她多。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和你外公的心意,去了别人家当媳妇,不如家里自在,对公婆要敬着,但也不能太软,你可是沈医的孙女,有的是底气。”顾外婆苦口婆心地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