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和闻人嬴比完都吐血了!”当时她看着美人爹在擂台上举重若轻、荣宠不惊的模样,还以为他赢得轻易。没想到他不过是装的好罢了。
没想到她爹刚踏入修真界没多久,偶像包袱就已经如此重了!
“无妨,爹已经无事了。”
虽说宁粟已经对美人爹的卷王程度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她没想到她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卷!昨天刚比试完,他不休假就算了,竟然连等待伤势痊愈的时间都没有!
宁粟张嘴又闭嘴,闭嘴又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寂看的好笑,问,“粟儿想说什么?”
宁粟挠挠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说,“爹,你悠着点,您老可要努力活久一点。”在梦里,美人爹可是连“宁粟”筑基都没等到。
委实短命。
宁寂先是微愣,接着笑得一脸畅快,这一笑,他身上的仙气少了几分,倒是多了几分李白诗中描写的风流写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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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宁粟跟宁寂说了一声,就准备去灵兽峰了。听说灵兽峰最不缺的就是毛绒绒,一想到各色各样的毛绒绒,宁粟就有些手痒。
上辈子,她养了一只猫,叫金豆。金豆很喜欢撒娇,容易掉金豆豆,因此得名。
这辈子,她想养一只像金豆一般的陪伴型宠物。不过灵兽峰大抵是没有猫的。她也不挑,什么狐狸,熊熊,脑斧之类的,都可以。
一想到自己又能有毛绒绒了,宁粟就迫不及待地往灵兽峰赶。
她站在传送阵上,一会儿工夫就从逍遥峰到了灵兽峰,只是她还没从传送的眩晕中缓过来,就被闷头过来的人撞了一下。接着,她听到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再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声明晃晃的指责,“你怎么回事?你把清月大师姐最喜欢的一套瓷器撞碎了!”
宁粟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沾满了人,其中一个男修一脸义愤填膺地指着她,嘴里恨恨道,“就是她,她撞碎了这套茶具。茶具没了,我要怎么跟大师姐交代?”
宁粟瞬间就知道自己成了背锅侠,想必是眼前的男修搞砸了差事没法交代,就把锅推到了她身上。
宁粟第一时间否认,“我没有。是你……”自己撞过来的,后面几个字,男修甚至都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一股脑地哭诉道,“我该怎么办?我怎么这么倒霉?要是早知道今日不宜出行,我躲还不成吗?”
在场的不少都是他的熟人,闻言,他们纷纷出声安慰。
“别怕,会有人给你做主的。”
“别急,这件事肯定会得到妥善解决。”
“要是她不承认,大不了我们去找执法堂的来。”
宁粟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一听到“执法堂”三个字,她瞬间就联想到了涂灭那张薄情寡义的脸。
梦中被指责,被冤枉,连陈述机会都不曾有的场面似乎开始重演。
宁粟下意识呼吸一顿,男修打蛇随棍上,“她心虚了!”
这一幕,和梦中的何其相似!只不过“宁粱”的位置,被这个男修所取代。
说曹操曹操到。
他们刚说完执法堂,涂灭就带着他的弟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附近。
见到传送阵附近围了这么多低阶弟子,他脸一沉,不怒自威道,“都在这做什么?”
涂灭这些年下来积威甚重,修士一听到他冷沉的嗓音,皆下意识低下了头。
推锅侠男修却心下暗喜。就他所知,执法堂堂主本身就身不正,不是个公平公正的。关于他如何坐上执法堂堂主一职,就有好几个传闻。有说他使计害死同门师姐的,也有说他勾搭副掌门借此上位的……说辞五花八门,只是这些传闻没一个是好听的。
男修恶人先告状,添油加醋将这件事说了一遍。他可是清流峰的内门弟子,看在他师尊的面子上,涂灭必会给他几分薄面。
男修没有猜错,果然,涂灭听过前因后果后,也不查证,直接道,“既如此,你就赔偿清流峰弟子一百枚中品灵石吧。”
一百枚灵石?
男修狂喜,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宁粟不想再经历一遍梦中被污蔑,被颠倒是非的心酸。这一次,她的嗓子没有被小师弟的本命灵火所伤,她可以为自己辩驳的……她可以的!
宁粟张嘴,努力抵制住梦境带给她的负面情绪,“我没……”
涂灭却是听都不想听,一副打算转身离开的模样。
宁粟双手紧紧握成拳,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她再一次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心境都变得晦暗,那些天光都好似都遮蔽,剩下的只有虚伪和无边无际的恶意。
她仿佛陷入深海,即将沉溺其中。
这时,有一双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明明这双手也没用什么力,却好似带来了一阵天光,这束光霸道又不讲道理地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在这一瞬间,她闻到了熟悉的笔墨清香。
作为被长孙金山娇养大的长孙家小姐,她一下子就闻出这是价值千金的徽墨的气息。这股清香,她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
那就是——
她的美人爹。
很快,她头顶传来了一道气定闲的沉稳嗓音,“粟儿,你想说什么?”
“不急,你慢慢说。”
宁粟刚刚流散的力气瞬间回到了体内。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眼坚定地盯着涂灭,不躲不闪地直视他那双薄凉无情的棕瞳,一字一句道,“是他撞的我,我在传送阵中都没有挪过位置,试问,我怎么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