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背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杂志和烟大喇喇收进床头柜——反正陈琛也不至于翻她的抽屉。
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陈琛已经走了。
看来得观察一下陈琛的作息, 把握好老板的日常节奏才行。
她去小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昨天洗的衣服已经干了,谢天谢地, 终于有换洗衣服穿了。
手机上收到小方的微信, 附有房子和小区周边事无巨细的说明。她换了衣服出门, 边走边读。
梁时去了附近一家大型超市,各种油盐酱醋、肉蛋奶鱼的买了一堆。路经零食区的时候,想起陈琛在医院里磕坚果的样子,也顺手拿了一些。
回来就进厨房开始忙活,她把肉和菜都整理好, 还顺手给自己下了一碗清水面。
吃完午饭,梁时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屋子。扫地机器人在房间里欢快地穿梭着, 梁时则拿起抹布, 从客厅开始,一间一间地擦过去……
两个小时后, 擦完第五个房间的梁时, 躺在沙发上挺尸不动了。
“这房子也太大了吧!保姆也太难了!好你个陈琛, 够精明, 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她决定换个活动放松一下,闪身进了陈琛的衣帽间。
把陈琛的所有衣服翻开, 一件件挨个读洗涤说明。西装和裤子基本都要干洗,有些已经挂上了精致的干洗标,上面有干洗店上门取送的电话……好像没她什么用武之地。
梁时的脸耷拉下来,无聊地在衣帽间里转着圈。忽然,眼尾一扫,看见门口的软凳上搭着一件浅蓝色的竖条纹衬衣,正是他昨天换下来的那件。
梁时的眉眼立刻弯起,拿着衬衣去了卫生间,仔细地手洗起来。
夏风和煦,树影婆娑,夕阳的余晖洒在宽阔的河面上,闪烁着金色的光点。梁时把衬衣铺展,晾在自己的小阳台上。清风拂过,衣摆飘动,带来洗衣粉的清香。
她感到身心舒畅,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
墙上的时钟指向四点,南城建设的大楼内安安静静,总经理办公室外面的那条走廊更是落针可闻。
保洁阿姨从门前经过,看到这间屋子门廊紧闭,以为没有人在。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打扫一番,眼睛往门缝上一贴——好家伙,里面竟然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阿姨一个激灵,立刻遁走。
办公室内,陈琛双腿交叠,坐在上首的扶手椅里,情闲适,正在翻阅一份季度财报。
助理小方站在一旁,沉稳严肃的脸上一双眼珠却不停乱转,朝旁边的林秘书使了个眼色。林秘书眼睫一眨,权当没看见,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
办公桌对面,两排子公司的高管战战兢兢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不一会儿,张副经理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满脑子生无可恋,尬笑着说:“陈总,这会儿确实联系不上余总经理。他家闺女最近发高烧,可能是去医院照顾了,呵呵呵呵。不敢再耽搁您宝贵的时间,您看这样行吗,等我去医院找到余经理,一定让他第一时间赶去总公司找您赔罪!”
“哦?”陈琛一目十行地浏览着财报上的数据,眼皮也不抬,“据我所知,余叔是有一个女儿,目前在英国留学。”
话头停顿了几秒,对面死亡一般的寂静。
“发烧的这个又是什么时候生的?”
说着话,手上的财报又翻过一页。
张副经理讷讷,掏出手绢,擦了擦满脑门的汗。
只听“啪”的一声,陈琛合上手中的财报。底下所有人都跟着打了个冷战。
“余叔年纪大了,是该打打高尔夫,养养身体了。以后,公司的事情就不劳他费心了。”陈琛站起身,“过两天,财团会正式宣布他退休的消息。”
张副经理大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
陈琛抬眼,目光扫过屋子里的众人:“各位都是公司的功臣,自不会亏待。具体去留,还要等新经理上任后再行决定。”
说罢,他抬手将这份季度财报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张副经理一个没站稳,踉跄着跌倒在地。
*
南城市郊某高尔夫会所,余胜利一杆挥出,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在远处的小旗处。
“啪啪啪!”陈嘉涵一身运动装,在旁边鼓掌称赞道:“不愧是余叔,这小球一道上从未有败迹。”
余胜利哈哈大笑,对这一杆尤为满意。他转身回到遮阳伞下,拿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夏天嘛,就要活动活动才舒服!”
陈嘉涵也回来,撂下球杆,身后的短裙美女立刻上前为他递上毛巾。
“余叔,这工程的事咱可说好了。您也知道,财团最近风声紧,我那堂弟新官上任,少不了到处抖威风。”
余胜利大手一挥:“大少的心就放在肚子里!我余某在陈氏数十年,他陈远之都要敬我三分!陈琛就更不必提了,小孩子,能折腾出个啥来。”
说到这茬jsg,他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实不相瞒,听手下人说,那小子今天跑到我那里视察去了。你看,我不也没动?年轻人啊,就要先学会等人!”
陈嘉涵满意地点点头,和余胜利握手:“我这里自然短不了余叔的好处。一点心意,已经转到妹妹在国外的账户上了,请余叔笑纳。”
余胜利大喜,笑着和他回握,满意离去。
事情谈得顺利,陈嘉涵心情甚好,回休息室洗了个澡,才坐车离开会所。
车刚开上机场高速,手下人就来电:“大少,出事了!小道消息,陈琛刚才带人突袭了南城建设,把余胜利和他手下的领导班子一把全撸了!”
“什么!”陈嘉涵大惊,机场也不去了,立刻掉头赶去南城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