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爷和齐宴很快把认罪书写好,轮到钱志业和马员外时,两个人又像是懒人挤猫尿一样,照葫芦画瓢都能画错。短短一段话,硬生生拖了一个时辰还没写好……
一个字——拖——能拖多长拖多长!
钱大有和马承平绑在木长凳上都快睡着了……
胡县令一拍桌子,马员外毛笔都吓掉了,钱志业沉着气看向他。
胡县令脸黑:“你们在耍本官?”
马员外立刻把毛笔捡了起来:“没,没有,我们怎么敢耍大人!我写,我写,我这就写!”他这次速度加快了许多。
胡县令看向钱志业,钱志业低头,下笔沉重。
又是一刻钟后,认罪书终于写完了。
胡县令略略扫了一眼,道:“签字画押吧!”
马员外和钱志业互看一眼,谁也不肯先动手。胡县令朝狱卒使眼色,四个狱卒立刻上前,割破两人手指就往纸张上摁。
马承平和钱大有突然用力挣扎起来,大喊:“爹,不能摁手印,摁手印就等于认罪了!”
钱志业突然爆发,直接把手边的墨打翻了,刚写好的认罪书污了一大片,压根看不清写了什么。
胡县令蹭的站了起来,整个人都暴躁得不行:“来人用刑,把马家和钱家的两个命根子往死里折腾!”今日,今日这个罪必须得定下来!
狱卒上前,拉住竹棍的两边用力……
竹棍一点点的收紧,马承平和钱大有吓得用力挣扎:娘啊,赵兄救命啊!!!!
县衙外的突然被人敲响,鼓声之大连牢房内也能隐隐听见,并且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刑行的人停下动作看向胡县令,胡县令蹙眉,朝林师爷道:“让人把敲鼓的人赶走!”
然而,还没等林师爷出去,外头有官差匆匆来报:“大人,赵秀才在外头击鼓鸣冤!”
“赵凛?”齐宴惊讶,“他鸣什么冤?”
官差摇头:“他说要见大人才能呈上状纸,否则他就一直敲下去!”
胡县令起身,朝林师爷道:“走,先去瞧瞧!”说着往外走去。
齐宴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几个刑行的衙差一时间愣在那,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承平和钱大有简直感动得眼泪汪汪:不愧是赵兄,好人啊……
胡县令一行人匆匆往东侧的县衙大堂赶,闻登鼓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秦正清、赵春喜、陆坤、苏玉娘、赵小姑还有小宝丫几个小娃娃也来了。
胡县令坐到公堂之上,命人把赵凛带上来,惊堂木一敲,问道:“赵秀才有何冤屈?”就差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赵凛拱手行礼,从怀里掏出一份状纸和《侠游记·四》的话本,铿锵有力道:“学生要状告齐宴,齐公子冒充我麒麟客的名号,写了这本《侠游记·四》!”
此话一出,胡县令和齐宴俱是一愣:那个秘从不出现的麒麟客是赵凛?赵凛是麒麟客?
本就是借着麒麟客的名号来陷害钱、马两家,委实没想到踢到赵凛这块铁板了!
齐宴气急败坏:“你如何能证明你就是麒麟客?”
赵凛拿出侠游记前三册的手稿,又拿出麒麟客独有的印章和徐泓给他结算银钱的账本呈上:“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徐泓徐掌柜也在外面,可以一并作证!”
围观的徐泓举手,大喊:“草民可以作证,赵秀才就是麒麟客!”他太高兴了,以后终于找得到人催稿了!
其余百姓都兴奋起来:“原来麒麟客是赵秀才啊,俺说怎么这么有文采!”
“那书写的太精彩了!”
“等等,如果《侠游记·四》不是赵秀才写的,那写马家和钱家那段是什么意思?”
人群里的秦正清插话:“还能有什么意思,定然是想陷害这两家!”
“马家和钱家是冤枉的吗?那胡县令岂不是抓错了人?这么久也没见公开审理,不会是想屈打成招吧?”
外面的百姓越来越吵,胡县令用力拍着惊堂木:“肃静肃静!”他看向赵凛道:“这种冒用笔名出书一事衙门不管,你若觉得有损失,找冒充的人私下解决便是,退堂!”
胡县令不耐烦管这点子破事,他还要回去继续逼供呢!
“大人!”赵凛不依不饶,又从袖带里掏出一份状纸:“那学生就状告齐宴诬陷钱家和马家偷盗贼金矿!”
胡县令不耐烦:“仅凭一本书你就告他诬陷?你怎么证明书是他写的?”
赵凛:“学生拿到了《侠游记·四》的手稿和齐宴在县学上交给教俞的功课自己一模一样!”他盯着胡县令反问:“您都能仅凭一本无稽之谈的话本判定马钱两家有罪,当场捉拿。学生为何不能因为这份手稿告他诬告?”
围观的百信申讨声一片。
“就是!赵秀才说的对!公堂就是要公平!”
“马家和钱家的案子好歹也要公开审理才是,莫要不明不白的定了罪!
胡县令面色铁青,盯着赵凛:“赵秀才这意思是本官包庇齐宴,断案不明?还是本官和齐宴同流合污,陷害无辜?”
赵凛:“这可是大人自己说的!”
“放肆!”胡县令怒目而视:“你这是在污蔑朝廷命官,现在速速离去,本官还不计较,否则……”
赵凛毫不畏惧:“否则怎么样?县令大人还想打死赵某封口吗?”他拿出第三份状纸,面相长溪县所有的百姓,大声道:“这第三份诉状,县学学子赵凛要状告胡县令和齐州判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侵吞朝廷金矿石。害怕事情暴露,又伙同齐州判之子齐宴诬告钱家和马家,乱用私刑,妄图屈打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