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桃是她的婢女,然而现在在他的眼中,剩下两人也是。
所以她没有任何的办法为自己辩驳。
她笨嘴拙舌,总有些痴念在,以为靠自己的聪明劲可以将两方的事情很好瞒过去。
但她错了,嘴笨就是嘴笨,学不会也就是永远都学不会。
从前在苏家,她就不知道如何撒谎,难道到了王府,她就明白了?
最让她难受的,是陆砚瑾洞察一切的眼落在她身上时,让她难受的样子。
他总是聪明的,苏妧也是个笨的。
苏妧没有多余的话却解释,她怕说出来,陆砚瑾知道从前发生的种种,会更加的生气。
所以,倒是不如不说的好。
很快,女使被带到,应当是陆砚瑾身旁的小厮一早就同她们说过所谓何事,她们一来就直接跪下。
余光不时看着苏妧,而后又低下头看着陆砚瑾道:“昨日夫人的院中确实派人前来,但王妃只说前两日并未休息好,便让奴婢们前去推拒。”
苏妧听到她们的话,唇边勾起自嘲的笑意来。
果然,事情如她所想。
她以为用真心对对待旁人就能获得同样的尊重,是她错的离谱。
陆砚瑾将视线转到苏妧的身上,她身上遍布愁绪,不像昨天一样哭着来求他,也不像与他相处时放松的劲。
他知晓母亲的品性,大抵昨夜当真未曾通报,可是昨日她见到的人,是谁?
是她在苏府时就认识的儿郎?还是她偶然遇见的人?她分明说的是,她要回苏家才是。
陆砚瑾黑眸没有什么起伏,如同照例询问,“你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苏妧提着裙摆跪下,杏眸中的泪珠也在她跪下的这一瞬,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衣裙之上,她道:“没有。”
陆砚瑾眸中意味更加明显,“你这般说,就是承认你昨日没有回苏府,而是去见了旁人?”
苏妧忍着心痛答允,只见一双黑色云绣暗纹鞋出现在她的前,陆砚瑾薄怒的声音从苏妧的头顶上传来,“抬头。”
苏妧一把将眼泪给抹掉,可眼前还是氤氲着一层的雾气,怎么都是看不清楚的。
陆砚瑾淡声道:“你倒是诚实,可却也满口的谎话,让人不能相信。”
苏妧乖巧的跪着,头上只着一根素簪,整个人穿的也多是素净的衣衫,不夺人目光,可却又柔婉的让人挪不开眼。
陆砚瑾终究是狠下心,手指在一处摩挲,而后道:“今日起,你瑞岚院好好反省,不得踏出一步,其余人也不得探望。”
他不知苏妧究竟在倔强什么,为何不愿将人都说出,接着道:“直到你说出实情为止。”
苏妧哭的肩膀抖擞,陆砚瑾走出周氏的院子。
周氏气定闲的坐在床榻之上道:“你这孩子,就是太不老实一些,若是不随便见人,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芸桃掺扶着苏妧回到瑞岚院,自此,苏妧越来越沉默。
她虽然和陆砚瑾住的很近,却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王府就好似没有她这个人,旁人的日子该如何过,还是如何过。
除了每日来给她送饭菜的妈妈。
今日厨房送来的午饭就只有两样青菜,一点荤腥都是不见的。
芸桃接过食盒,先打开看一眼,对着厨房管事的婆子道:“怎得今日的饭菜竟然一点肉都没有,让王妃如何吃。”
管事婆子也还是记得芸桃,记得她是个聪明机灵的,扯住芸桃,看眼房中,又看向面前的食盒,眼极为不屑,“我瞧着你也是个聪慧的,房中的人说好听些是王妃,可实则什么都不是。”
芸桃立刻反驳,“王妃就是王妃。”
婆子点着芸桃的额头道:“你这个傻丫头,你每日在她的房中还看不明白事情?前几日王爷怒气冲冲将她给关起来,可不就是因得她惹恼了王爷,甚至她过门,并未拜堂,宴请宾客更是莫要提,算是哪门子的王妃。”
芸桃不愿与婆子多说,拎起食盒就走。
婆子看着芸桃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声,“当自己还真是府中的主子不成。”
芸桃拿着食盒,半天都没有进去。
一日的饭菜不如一日,就连王妃也日渐消瘦下去,这样的日子,要怎么办才好。
摸着食盒外头已经变得冰凉,芸桃赶忙又提着食盒进去。
屋内,苏妧脸上没什么笑意,比从前还要沉默,正默默做着手中的刺绣。
芸桃将饭菜给摆出来,对着苏妧道:“王妃先来用饭吧。”
看着眼前不大好的饭菜,芸桃心中气愤,也不知是从哪个院中的饭食分出一些,这才送来。
苏妧看着桌上的菜式,明显一愣。
府中人都是见风使舵的,都是听闻了前些日子在周氏院中的事情,饭食自然也被他们克扣下去不少。
之前对她好,是因为见着陆砚瑾对她好些,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