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受不了这种有所尊严一事,恼羞成怒之下,又如同孩童般大吼大叫,咬牙切齿地说要将岳姚大卸八块。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所谓天生力,力道十分之大,邬铎每挣扎一下,岳姚箍着他劲腰的手就收紧一分,直到他不再挣扎为止。
邬铎逐渐安静下来,认命似的趴在岳姚肩头,浑身泛软,像是死了一样,但俊脸上恶狠狠的表情可谓是惟妙惟肖。
岳姚知道他心里可能已经将她凌迟而死了,但毕竟是他自己说得走不动——自己选的路,再苦再累也要走完。
这次出了门,倒是没经过什么弯绕,不出多远,就看见前面只有一扇雕花铜门。彼时,两人都悟了。
看来上一扇并不是需要选什么生门死门,应当是两扇中的试炼都要完成,只是孰先孰后罢了。
推开门,是一道看不到尽头的斜坡,通向无尽的黑暗,看不到一点光亮。
岳姚蹙眉,喃喃道:“这是让我们走下去?这么简单,还是说暗藏玄机?”
说罢,便听见邬铎爆发出一道呐喊:“蠢货!赶紧跑!!”
随之而来的,还有不知名的“咕噜咕噜”声。
岳姚回头看去,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铁球,足有两人高,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滚动而来。若是被追上,定然是要成两摊肉饼的,
看来这间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就是跑!
岳姚耸动右肩,肩上的邬铎被掂量了一下,他极其不满地看向岳姚,后者道:“坐稳了。”
邬铎不屑地哼了一声,忽然觉得一阵颠簸,他差点随之摔了下去,竟是岳姚已经足底生风,使着轻功飞奔下坡。
岳姚自顾不暇,更是没空管邬铎,她不但要极速前进,同时还要提防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暗箭。她肩上还扛着人,行动不便,那一支支箭几乎是紧擦着她射过。
她看得仔细,箭锋处不是淬了毒就是淬了火,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前有暗箭,后有巨球。
巨球随着斜度逐渐加大的斜坡滚动,速度也随之更快,加之岳姚又要分躲避暗箭,巨球便乘机追上了二人。
邬铎面对那巨球,只觉得一阵裹挟着杀机的灼热扑面而来——这巨型铁球竟是滚烫滚烫的,像是刚从火水中取出的剑胚,温度之高,足以将人活活烧得皮开肉绽。
他掌中凝聚魔气,试探地击出一掌,那团强势霸道的魔力在还未触碰到巨球时就被融化,如同寒冰遇火,讨不到好。
“还没到头吗?”邬铎蹙眉回头问道,他虽未迈一步,但额间也渗出点点细汗,原因无他,是近在咫尺的巨球高温难耐,热得他一头汗。
岳姚脚下不敢停歇,言简意赅:“没。”
眼看着巨球就要追上,暗处射出的箭也越来越密集,岳姚逐渐体力不支,脚步沉重又麻木,这道斜坡似是没有尽头一般,眼前唯有通向黑暗之路。
忽然,不远处的黑暗渐渐消失,斜坡尽头暴露在二人眼前——竟是一面空无一物的墙!
死路!
二人的心同时凉了半截,跑了半天的斜坡,几乎是赌上性命与阎王赛跑,结果却是死路一条。
邬铎骂道:“这剑仙把本座当狗遛呢?你赶紧停下,本座一剑踏平这剑仙陵。”
岳姚心中猛跳,面上依旧平静道:“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是她跑了这么久,加之斜坡驱使,一时半会还真刹不住步子,难以停下!
二人直朝着那面石墙撞去。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他们就像两道魂体,穿墙而过,摔倒在地上。
叮铃——叮铃——
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铃铛响,岳姚随之起身,手掌上火辣辣地疼,是摔倒后擦破了皮,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处房间的布局像是一方祠堂。
岳姚摔倒后就松了手,邬铎飞出去老远,意识回笼后是眼冒金星,他踉踉跄跄起身,没走几步,脚下就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低头看去,竟然是一只人手。
这处祠堂的地上,竟然七横八竖地躺着四五个人,看模样衣着,应当是遇难在此的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