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顿了下,牵了牵唇。
原本紧绷着的经慢慢松弛下来,原来同学们也是很好相处的。
温杳摆了摆手,低声和他说不用谢。
大课间时间,班里的同学走街串巷似的聚在一起聊天,聊的话题无非是暑假去了哪玩,看了什么电影之类。
她收了心思不再关注,略一转眼,看见走廊外的人忽然多了起来,而且无一目光不落在她身后那张空桌子上。
孟星然适时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
“就你后桌,没来的那个。”
“嗯?”温杳皱了皱眉。
孟星然老在在,“他是竞赛班老师捧在心尖上的宝贝,奥数天才。”
“这不,开学第一天去市比赛还没回来呢,外面那些女生都是来看他的。”
“你高一的时候不在,否则你应该也是和他同个班的。”
孟星然说得起劲,声量有些没把控好,前桌的女生听见她们在说八卦,也扭过头来参与进来。
“那个时候最夸张,听说有人追他追到他家门口,还撞见了他爸妈,你说那叫一个尴尬。”
……
温杳点了点头,也没放在心上,转过头做着自己的物理卷子,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运算,半晌,温杳像是想起了什么,鬼使差地转过身去,把刚刚盖在后桌上的试卷翻过来。
正面朝上,白色卷子字面工整,整齐划一的得分标志。
温杳视线从那个醒目的00分往下挪。
名字一栏上,签着男生略显意气不羁的名字——
陆京航。
-
附中的课程不存在因为开学,就要照顾学生适应能力的进度。
开学一周,各科任的老师都像是提着学生的耳朵把知识点拼命往里面灌的架势,进度快到飞起。
温杳没有习惯过附中的教学进度,说实在的有些吃力,但是胜在她底子好,多温习几遍也就差不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前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林照青问她对附中还适不适应,同学好不好相处之类的话。
温杳低垂着头吃饭,听到这话也是很简洁地说了句,“都挺好的。”
温远庭松了口气,毕竟温杳的情况,他一开始还挺担心她不能适应集体环境。
思及此,温远庭温和笑了下:“那就好,爸爸听说附中很多都是你们初中升上来的,应该还有挺多认识的同学。”
温杳拿筷子的手顿了下,她倒是没有去注意有没有认识的同学,但是温远庭都说到这了,她不想让父母担心,顺从地点了下头。
翌日。
温杳换好衣服,把琴谱装进背包准备出门去机构上小提琴课时,林照青匆忙从厨房追了出来。
“杳杳,天气预报说下午可能会下雨,记得把鞋柜上的伞带着。”
换鞋的动作一顿,温杳抬睫,客厅的落地窗外晴空万里,天空蓝得不像话,温杳不知道这天气预报到底是不是天气乱报,但还是听从母亲的话把伞收进背包里。
出了门,温杳轻车熟路地往沿江西路走去。
一节课四十分钟,温杳上完课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了。
教室的其他同学都陆续回去,温杳低头把琴谱收进背包里,略一抬眼,看见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灰蒙蒙一片,连远处的霓虹也被晕染成了深深浅浅的光圈。
温杳手上动作加快,把琴盒拿上后推开玻璃门出去。
刚推开门,夹着泥土气息的雨水便拼命往脸上扑,温杳抖了抖肩膀,没有犹豫着把伞撑开,扎进细密的雨幕中。
平时往返于家和培训机构的路程不过十五分钟,但因为下雨的缘故,温杳走得慢了些。
沿江西路这边一条路割开了两个世界,一边是寸土寸金的金融大厦,另一边是声色犬马的酒吧街。
温杳抬高了伞面视线在眼前的雨幕掠过,打量这条她走过无数次的路。
就在她快要经过酒吧街的时候,身后靠近便利店的一条巷子传来了很大一声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温杳握着伞柄的手收紧,被声音吸引着朝狭小的窄道瞥了一眼。
巷子里,贴着转租告示的铁皮卷匝门外东西倒了一地。
一个穿着附中蓝白相间校服的男生踩着遍地的啤酒瓶靠站在墙角处,他身形很瘦高,校服单薄面料下的肩胛骨有些嶙峋,领口被扯崩开了两颗扣子,模样很倦痞。
温杳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紧接着,视线里出现了另外几个身影。
一个两个三个。
很明显那三个是一边儿的,架势极其嚣张地围堵在男生面前,见状就要扑上去。
这时,巷子里传来另一个男生的叫骂声,“你们这帮孙子,航哥打你是给你面子,手脚不干净,换作别人早进局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