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她身上也有绘花。
思及此处,竟才发觉如此千丝万缕的联系。
让林鹭觉得似乎从她刚来这个世界开始,从她第一次见祝如疏开始,便冥冥之中有双手将几人一起推到这“阑珊处”来。
林鹭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让她觉得似乎时时刻刻处于他人监视之下。
再回忆起做过的每件事,去过的每个地方,说过的每句话,她毛骨悚然。
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在暗处屏住呼吸,正悄无声息,缓缓转动着眼眸,凝视着她。
那邪门的冷风直往林鹭脑门里灌,少女色恍惚,沈若烟注意到林鹭色不对,抓住她的手腕,将少女从思及之事中抽了出来。
“怎么了师妹?”
沈若烟不懂,林鹭自然也不能说出口。
沈若烟直知这原本跳脱的小师妹不知为何今日竟静悄悄的,似乎有心事。
她只提醒道。
“此处古怪之极,定要小心才行,若是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一定要讲出来,怕妖物作祟。”
在朱红色大门的正中心还立着一块被雨水侵蚀了大半的牌子,东倒西歪似乎是旁人用血迹写着,用以提醒告诫后来之人。
“凡擅闯者,皆葬尸骸处。”
尾端歪歪扭扭,也字字入木。
“阿鼻地狱。”
南宫信见之却轻笑道。
“我心向地狱,何处不为家。”
如今他们走至此处,几乎退无可退,御云峰有沈知节,身后还有慕容氏的追兵,若不走完这路途,确实退无可退。
门被很轻易地打开了。
几人观之此处,朝着大门的这间屋子,陈设像点香供奉佛的寺庙。
高台之上供奉着一尊动作婀娜、通体泛白的石膏貌美女子像。
那刻像之人似乎手艺高超,只见女子额间一点点绛红,朱唇微抿,双眸挑起,虽眼眸未着色,却好似能看见女子流转的色,和眉目间如川黛远山的淡漠,其中倾城绝色的样貌。
指尖掐着一株亮色牡丹,连苍白蜿蜒的指骨似乎都被用心雕琢。
着色最亮之处当是那牡丹,花瓣片片摇曳动人,枝桠着绿,那红在花瓣之上宛若栉比鳞次,层次绵延,恍若馨香自来。
若是只看上半身,定然会让人觉得是圣洁不知名讳的女菩萨像。
只是女子近乎于衣不蔽体,只一块遮羞布,将静谧之处遮了个大概,便多了几分不落俗的香-艳之色。
不似圣洁,像是尊艳像。
第一个将门推开的南宫信,只看女像一眼便色飘然,耳尖微红,不敢再抬头。
他是四人中唯一能看见女像的男子,而另一个是个瞎子。
林鹭第一眼所见之处,是女像第二处醒目之处。
她腹部那栩栩如生,似乎即将透过身体生长开来的上色绘花。
高台供奉着能依稀窥得原貌的蔬果,却早已腐烂成泥被踩入地里,只是这阵仗当真像是在供奉明。
林鹭隐隐觉得有些邪门。
周边的一切倒也还算规整,地面上灰尘有些厚重。
随行几个刚进来,那朱红大门便自动关上了。
几人试了数种方法,却如何都打不开这门。
甚至连灭灾都试过了。
祝如疏开口道。
“此处下了禁制,擅闯者皆会被困于门内。”
沈若烟面色微沉,几人闻及此处原本都有些提不上心情。
林鹭身旁的少年却在此时嗤笑一声,眉目微微上挑,白纱遮住他的双眸,让人琢磨摸不清色,林鹭却能听出祝如疏话语间的几分兴奋之意。
他声音温润,吐字轻慢。
“有呼吸声。”
“什么?”
几人都没听清,林鹭问祝如疏。
“此处有他人的呼吸声。”
就知道祝如疏说不出什么好情报,原本就脸色不佳的几人,更是愁上浇愁,心情又沉郁上几分。
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面前的这尊的婀娜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