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陈氏,在侯府的时候还笑意盈盈,等一上了马车,那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安氏母女俩坐在后一辆马车上,陈氏也没打算在这时候搭理安氏,不过只要一想到今日的事,她就一肚子的气。
亏的是在林氏面前!
亏的让人盯紧了!
不然,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马车前后的下人们窥着主母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车夫更是牟足了力气,以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赶回了宋府。
一回到主院,陈氏便差人给表姐递话,说了自己的安排。
甚至都没将人请过来,显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于这个安排,安氏自然是不依的。
她也清楚是侯府的事惹恼了表妹,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不也没出什么事,至于这么无情的对待她吗?
隐隐的,安氏对表妹有了怨言,言语间还憎恨上了林氏。
可把安插人打探的陈氏气了个够呛。
她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自己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竟然忘了升米恩斗米仇的教训!若是没有林氏的劝告,真把安氏这么留在宋府,长此以往,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一点也不怪。
尤其是第二天晚上,盯着她的人来汇报,说要不是被下人拦着,安氏就要私下去找宋侍郎求情了……
陈氏再也没有半点犹豫,三天收拾屋子的期限也不给了,直接让人收拾了母女俩的行李,差嬷嬷将她们送到了她位于甜水巷的一处嫁妆宅子里。
马车里。
顾昌玲满脸不忿的看着安氏,跺脚道:“娘,难道就这么算了?”
她想到宋玉茗布置雅致的房间,想到她满满几大盒的钗环簪子,还有根本穿不完的衣裳……手心都要掐出血来。
还说什么会照顾她们母女,都是骗人的。
把她们打发到外面住,当她们是乞丐吗?
“娘能有什么办法。”
安氏沉声说了一句,看似认命,可也不过是避讳着外面的婆子听到罢了。
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气。
可谁让陈氏抓住了她的七寸——她可是说了,若是不愿意,便在府中休息半月,乘船去找陈父,也就是安氏的舅舅,那才是更名正言顺照顾她们母女的人。
她舅舅虽是一地知州,可地方哪有京城繁华。安氏婚后过惯了苦日子,可不想再回到那样的境地去,看出陈氏不是吓唬她,也只能忍了。
她就不信了。
没了陈氏,偌大的京城,她会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正这么想着,甜水巷到了。
马车驶出大道,慢慢拐进巷子里,可走了没几步,却猛然一晃,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安氏还没做出反应,顾昌玲便一反在府中的乖巧,气哼哼地掀起帘子,毫不客气地训斥车夫道:
“狗奴才,撞坏了本小姐,你够几个脑袋赔?”
见此,安氏也没有制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