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去山上砍柴,差点摔死在山崖下的那天,顾大提着手里的棍子把家里砸得稀巴烂,住到了山崖下面。
一二十年,顾大从来没有回去过一次,顾家也从来不上他的门。
前些日子他们没来林真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这家人。
顾老妇抬着下巴趾高气扬:“你有什么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给我滚到一边去!”
“我不是哪起子人,我是顾大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房里人,这屋子是我丈夫的,这块地是我丈夫的,倒是你,又没人请没人问的,冲进我家里就叫人滚,修养怕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顾老妇眼睛一鼓:“我来我儿子家关你什么事!”
林真看着她们一家,为顾大有一点点心酸:“你儿子?”
顾老妇挺着腰:“老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他,村子里谁没看见谁不知道,你既然是他娶回来的,按规矩也要叫我一声婆母。”
他们一家人的德行就像她说的,没人不知道,除了顾大,家里两个年轻男人捻轻怕重,整天这里走走那里站站,但凡传出声响就是骂女儿骂媳妇。
也因为不做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导致顾老妇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手里还要包一点,谁看到都厌烦。
要不是想着有钱的顾大,大家早就揪着他们的小辫子狠狠作弄几次。
可是就像顾老妇说的,顾大始终是她生的,就算顾大多年不回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孝道大于天,没人敢越过去。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林真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道,“我家那口子跟我说过一件事,当年他净身出户住到山崖下面一段时间以后,去找过你们一家,跟你们签了一张断绝关系的证明是不是?”
顾老妇记不清了,但是顾老爷子记得,他皱了皱眉。
林真看他的情,望着他道:“看来顾老爷子还记得。”
林真大声道:“那张纸上写着,顾大不要顾家一根针一粒米,从此跟顾家再无瓜葛。”
“而他做活多年的九两八钱银子,全给了你们两老口,就当是把你们之间的血脉关系买断,从此你们两老口不要他养不要他埋。”
林真声音不小,在场的人全都听见了,一瞬间都看向顾家两口子和他们身后的顾二和顾三,以及两人的媳妇儿女。
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