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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的天气倒像是应了沈翳颓丧的心情一般,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沈翳在房间里闷头睡了一下午,连云清夸张的叫喊着‘师兄的脸怎么了’,他也没理会,继续闷头大睡。
浑浑噩噩间似乎听到窗外的雨声,随即又伴着一丝凉意窜进围帐,沈翳被冻得清醒不少,屋里云清不在,只好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起身关窗。
然而,刚走到窗边,却看见院子里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长身玉立,挺拔修长,萧衍一手抬起,不知在用衣袖遮挡着什么。
随着雨势渐大,那身平日里一尘不染的白袍溅上泥点,湿答答的坠在身上,倒比以往清雅的姿态多了几分狼狈。
似乎是感觉到沈翳的视线,萧衍抬眼看过来,那双带着冷意的眸子被雨水浸湿,竟仿佛多了一丝湿漉漉的可怜色。
沈翳心中越发憋闷,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至于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黑着脸“啪”得一声将窗子狠狠关上,看不到那张脸心中总还愉悦些。
云清拿着药膏走进来时,正见到沈翳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于是急忙道:“师兄你醒了?萧衍师兄在外面站了一下午了,还不让我告诉你,害怕吵着你睡觉,现在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去喊他进来。”
“站住,不准去!”
云清被沈翳的喝声吓了一跳,平生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生气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
沈翳自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于是急忙清咳一声:“我与萧衍在秘境内产生了点纠葛,此时见面有些过于尴尬,你出去问问他有什么事,替他转达于我就好。”
云清虽然有些怪沈翳的态度,但还是听话的撑着伞走出门向萧衍转述其意,片刻后又带着零星的雨水匆匆跑进屋,只不过手上还多了一串融化了的冰糖葫芦。
“师兄,萧衍师兄让我把这个给你,其他便没有了。”
沈翳看着烛光下红艳艳的糖衣已经融化的一个个小果子,有些出,再抬眼又看到云清直勾勾的望着手里的糖葫芦,暗暗咽了几下口水,便面无表情道:“我不喜这种酸甜的东西,你拿去吃吧。”
云清连着问了几声“真的吗”,得到肯定后,随即高兴的像个孩子般蹦起来,沈翳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黯然,便移开了眼。
夜半时分,许是下过雨,屋内有些闷热,又加之下午睡了许久,沈翳在塌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打开窗子想透透气,眼角余光却忽然觑到院中的白色一角。
萧衍一直都没有离开。。。
沈翳心中一跳,胸口竟犹如吹气般鼓胀起来,本想再次关上窗子的手却迟迟未动,沉默片刻后,终于还是不忍心。
“进来。”
夜深露重,那一身脏得不成样子的白衣未干半分,走进屋内时还带着潮气,云靴带着泥将干净的地面踩出一个个泥印,清贵的面上还有水痕,这大抵是沈翳见过青年最凄凉的模样。
将一套干净的衣衫扔在桌子上,沈翳转身烦躁的重又躺回床榻上,被子一掀蒙住头,闷声闷气道:“换完了就赶紧走。”
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便安静下来,沈翳以为人已经离开,正要探出头时,却忽然听到萧衍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作姑娘打扮,婚书送来萧家也并不知是你。”
随后,外头便再没有声响,沈翳在黑暗里睁大双眼,心口疯狂鼓动起来,他探出头时,人已经离去,只余一室淡淡的冷香。
“骗子。。。”
有人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