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2-15
简单的介绍一下:古代架空,仙人精怪,名字就是主线……大概就这些,第
一部分肯定会写完的,后续写到哪是哪。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改了好久也凑不出个开头,不如变个写
法,自己开心就好。前几章节奏不快,重在铺垫,十章以内结束。
所以说,超出能力范围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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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半鬼敲门
自太祖皇帝建国以来,河西一带就有了「一龙八脉」的说法,「一龙」指的
便是太祖当年龙兴之地南阳。当地百姓为了纪念太祖皇帝推翻前朝暴政、拯救天
下苍生于水火的丰功伟绩,在南阳太守马淮号召之下,自发捐款修建了「太祖启
运圣武神功昭彰德泽明道显义崇文弘武俊烈章皇帝南阳国家博物馆」。
不过建成之后,营业额却是惨淡得吓人,节假日都没什么人参观。不仅仅是
它对身高一米五以下的儿童收费,更是因为它奇葩的入馆规定:必须准确地说出
博物馆的名字。
就这乱七八糟的名字,当朝太子来了都得在门口罚站。
太祖征战九州时身边常伴有八位文臣武将,个个都是当世能人,智勇兼备,
并且都是河西豪门世家。这八位随太祖平定天下后,或衣锦还乡,或归正邱首,
不再问朝廷政事。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太祖皇帝为表彰八位的从龙之功,
加官进爵、荣华富贵自不必多说,还升河西八州为八府。
八府之地山环水抱,内部有生气贯通,藏风聚气,被认为是昆仑根龙在河西
一带的叶龙,谓之「八脉」。
上州府的名字便在那时定下。
上州府距南阳不远,开车也就半天,可我从小到大就去过一次,当晚就回来
了,可把我折腾的够呛。青青姐带我去南阳那儿只是为进太祖博物馆看看而已,
了了她一桩心愿。
倒不是因为青青姐如民间话本中所说的那样,是什么流落民间的皇家血脉,
特地前来寻根。
这事细说起来还有点气人。
建馆之时,太守马淮号称有民工八万,半月内即可竣工。是不是八万足数不
能确定,但人是真的多。
「劳民之役,动辄数万,人烟稠密,疫疠时行。加以风雨交作,饮食失节,
病者相继,死者枕藉。」
青青姐她老爹陆鹤轩是上州府里小有名气的大夫,彼时恰巧拖家带口途径南
阳,见此情形于心不忍,便让妻女先行返回医馆,自愿留守,普救含灵之苦。
几个月后陆鹤轩回到家中,人已经瘦到脱相,进门时陆母竟认不出眼前人就
是上个月书信报平安的丈夫,误以为是沿街乞讨的疯老道上门来了。
陆鹤轩积劳成疾,在家休养半月后就去世了。临死前还紧紧抓着青青姐的手,
回光返照似的念叨着日后一定要去南阳,一定要去太祖博物馆。
他这一走,生前经营的医馆雨霖堂完全落在了青青姐和她娘身上。待到青青
姐拜师学医归来,继承了先父的衣钵,在亲戚的帮助下重开医馆,挑个日子合葬
了父母,便带着我启程去了南阳,欲遂先父之遗志。
谁知刚到门口,车还没停稳,不远处冲过来个圆滚滚的胖门吏,将我俩拦在
门外,二话不说就给我量起身高。那模样,像极了挨饿几天的野狼。
「成人票三两,儿童票三两,共六两银子。请问是现金还是宝钞?」
六两?
一两白银在上州府可以买到上好的大米两石,那时两石约为180 公斤。现在
的米价大约在5-6 元/ 斤之间浮动,取中值5.5 元算的话,那应该是:
6(两)×180(公斤)×2×5.5(元)= ……
啊不对,我只是个小屁孩,怎么可能会三位数的乘法呢?你说对吧?
我看那人两眼歪斜,左高右低,非蠢即坏。便躲在青青姐身后,只露出个脑
袋,心里却在想:明明都一样的票价,身高有必要量吗?还有,几个月没洗澡了,
那味儿直冲天灵盖,熏得我犯恶心。
青青姐一言不发,俏脸铁青,显然六两银子的票价过于离谱了,当她还是从
怀里掏出银票递了过去。青青姐脾气我是知道的,平日里对病人和风细雨,淡然
如水,真要发起火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许是这博物馆是她父亲魂萦之地,自小青青姐便记在心上,所以青青姐心里
还是有些期待的,咬牙硬吃了个哑巴亏。
那胖售票员接过银票,点了点正要放我们进去,突然一拍脑门:「稍等稍等,
还有件要紧事在下忘了通知二位了。太守有令,进馆者须完整报出馆名,否则不
得入内。」
青青姐纳闷道:「名字不就在上面写着,为什么还要再念一……次……」
顺着青青姐手指方向,我抬头望去,大门上方的紫金牌匾上,「太祖博物馆」
五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很可惜,只是个简化版。
饶是青青姐再忍气吞声也按捺不住,原本清丽姣好面容此刻满是怒意,微微
隆起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却还是保持镇定笑着说:「太祖晏驾近百年了,没想
到如今还是英魂不散,小女名姓不悉,冒昧来访,敬请见谅。」
青青姐脸色一变,寒眸似水,冷面如霜,伸出手来:「把钱还我,不然报警
了。」
胖子脸上笑嘻嘻的,手里抓着银票,没一点要还的意思。
他身后冒出一根乱臣贼子来,先是打量了青青姐一番,眼神一亮,拱手道:
「姑娘言重了。本馆明文规定,说不出来就是不给进。而且,南阳城里所有交易
受京西商行保护,交易一旦完成概不退还。你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无论
去哪个衙门,就算姑娘抱得再紧,银子也是不退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张纸来,上面就四个大字,歪歪扭扭,虫蠕狗爬:
「退钱?没门!」
见那门子毫不讲理,人模狗样儿,拿着张带戳的草纸当圣旨,仗着身后是太
祖圣地,俨然一副城狐社鼠的做派。
陆青青一甩衣袖,气得不轻,奈何人生地不熟,没地方说理去,也不管什么
先父遗志了,怒道:「好!好!这口露天棺材谁爱进谁进!本姑娘从今以后绝不
踏入南阳一步!小靖,我们走!」
难得见青青姐吃瘪,光天化日好似被拦路抢劫,白白丢了六两银子。
这事先给她记下,以后得时常拿出来说道说道,常看常新嘛。
车上我看青青姐气呼呼的,眼眸喷火,怒意难平,便扯开话题:「青青姐,
我们还去海昌府看望陆伯伯吗?」
「去看你个头。咱们现在身上一文钱都没了,去就真成打秋风的。要去你自
个去,我可不想再丢人了。」
「不要不要,我和青青姐在一块就好。」
我搂着青青姐的胳膊,把头靠在她柔软的胸口,隔着轻薄的衣裳可以明显感
受到一股圆润和温暖。我又蹭了蹭,嗯,是两股。青青姐任由我在她怀里撒娇,
轻轻拍着我的后背,目光也柔和不少,看上去是消气了。
青青姐突然对着我的头就是一巴掌,我还以为是我小动作被发现了,赶忙装
委屈:「青青姐,怎么突然打我?」
「我想起来了,你刚才是不是没帮我说话来着?」
「要我说啥?不是,我也不知道啊。」
「带着你就像带个小饭桶,整天就知道吃,关键时候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哎呀,那名字估计太祖他老人家显灵了都得背一会儿,何况我这种算数都
费劲的。」
「还狡辩,那你说说为什么不知道?还不是喜欢偷懒,让你看书,不是没吃
饱就是肚子疼。现在知道了吧,书到用时方恨少,只能临时抱佛脚。」
青青姐纤细的手指戳在我脑门上,我就跟个不倒翁似的一前一后晃动,面无
表情,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不仅是个小饭桶,还是青青姐的出气筒。記住發郵件到ltxsbǎ@GMAIL.¢OM」
青青姐欺负我之后明显开心多了,把我搂进怀里,对着额头亲了一口,笑道:
「臭弟弟,回去敢乱讲话,可别怪姐姐我大义灭亲了。|最|新|网|址|找|回|-」
听着语气是挺乐呵,可总感觉背后凉飕飕、冰冰凉的。
……
上州府乃是八骏之一闾丘常的封地。
闾丘子孙也算是躺着房、占着地,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官二代。如果闾丘家的
后辈守着祖上打天下时攒下的那点基业,足够他们吃穿不愁,横行乡里,在当地
也算名门望族。
可事情发展总不如人愿。
不知哪代子孙,终于做出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求仙问道。
这世间是有些许仙气留存的,修仙门派自然不缺。各路仙家平日里神龙见首
不见尾,隐居深山,做个世外高人。偶尔派弟子下山降妖除魔,历练红尘,只有
那时凡夫俗子才能一睹仙人风采。普通人若是得了半点仙缘,延年益寿、容貌不
改只是其次,更有机会追求长生不老,摆脱生死的束缚,羽化登仙。
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修的什么仙?问的什么道?
汉明帝永平五年,刘晨、阮肇到天台山采药,因迷路而不得归。误入桃源,
遇见两位姿质妙绝的女子,并与她们结为夫妇,每日与女子们宴饮作乐。半年后,
刘晨、阮肇思乡心切,向女子们提出归乡的要求。女子们虽然不舍,但还是为他
们指明了归路,并设宴饯行。回到故乡后,两人发现亲旧零落,邑屋改异,已无
人相识。经打听得知,他们离家已历七世。
前人事后人书,「桃源双壁」的故事令人神往,理想乐园背后是现实的无望
和残酷,「忻怖交并」。
想当初建国伊始,太祖就和现如今的国教点星宗达成合作,严厉打击国内修
士杀人占地的行为。原本就不多的资源被垄断在宗门大派和朝廷手里,既不给抢,
又抢不过。
想学?得交学费。
多数渴望修仙的人便倒在第一关。
当然,也有些资质卓越的天之骄子,各方势力倒贴也得给他们请回来。毕竟,
这些天道之子每个都能写本小说。
至于钱哪来?
自然是那些有实力没天分的大户,只能靠花钱买修为。什么灵丹妙药、功法
神通都给我往身上砸,靠量变引起质变。一番投喂下来,诞生了一个又一个人造
天骄。
如今上州府内百姓们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又何必学那闾丘后辈,千金散尽
换来的不过一粒仙丹,终是家族式微,沦为笑谈。祖上留下的老宅最后也不得不
出手,举家搬迁。
话是如此,如果换做他人,当年遇上清风这般人物、这般机缘,还能云淡风
轻地说一句不感兴趣吗?
上州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英雄豪杰数不胜数。奈何人多地少,找不到工
作的人才比比皆是,只得沦为绿林好汉,占山为王,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由于
州府地形特殊,山横水斜,易守难攻,匪患愈剿愈增,一年间太守换了好几任。
正当时,有一游方修士,道号清风,独自背负一剑,上山杀了三天三夜,火
光冲天。
下山时,清风道长一身青袍纤尘不染,云淡风轻地对目瞪口呆的一众官员拱
手道:「匪患已除,贫道告辞了。」
这哪能放他走啊,活脱脱的在世山神,霸王转世。
作为上州代表的闾丘家主极力挽留,许诺在半山腰上为清风道长建立道观,
硬生生把人留了下来。此后几十年间,清风观香火不断,人流如织。
想来闾丘家的仙缘,就是那时候和清风结下的。如今再看,倒也说不清是仙
缘还是孽缘了。
……
一轮皎洁圆润的明月高悬天际,黑漆漆的夜空如同深邃的绸缎。冰冷月色下
的清风观院墙朱红如血,观门紧闭。四周古木葱郁,肆意生长,远远望去,只看
得见主殿屋顶上左右两条脊龙,中间的太极阴阳鱼却被遮得严严实实。
鸟兽噤声,清风止步。
「吱——呀——」
黑色的道观大门被人从里缓缓拉开,尖锐拉长的吱嘎声在寂静的山里诡异又
刺耳。门后那人一袭道袍,侧着身子慢慢从门后探出,面色战栗,呼吸急促,轻
手轻脚地生怕再发出一点响动。
跨过高高的门槛,回身正要去拉门环,圆形铺首上纹了只老虎,虎视眈眈,
似要择人而噬。那人心中一惊,不再敢伸手。透过门缝,那人感觉一道目光死死
盯着自己。抬头仰望,屋顶脊龙高高在上,像是吸收月光精华活了过来,双目生
寒。
那人心中惊惧,不再犹疑,转身下了山。
要上清风观,只有一条青石路。
不巧的是,前两天山里刚下过雨,台阶上滑腻湿润的青苔又冒了出来。路边
树木幽暗朦胧,笼住了宽敞的青石路,只留得一条月光小道。那人沿着一线月光
向山下奔逃,耳边风声呼啸,越跑越快,只为了摆脱身后越来越远的道观。
地面湿滑,那人一脚没踩稳,咕噜噜滚了几十级才停了下来。
顾不得身上疼痛,赶忙要起身,不远处一道阴影显现,那人像是老鼠见了猫,
瘫坐在地,两股战战,动弹不得。
云生从龙,风生从虎。
那一阵腥风过处,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俯着身子,探级而下。
随着它逐渐走出隐蔽,身形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辨,庞大的身躯却不显得笨
重,反而透出灵动和敏捷。
见那人呆坐原地,老虎猛然间站起,那双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凛冽的
光芒。虎尾摆动,肋下竟展开一对肉翅,如铁铸的巨扇。随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
的咆哮,震得四周的树叶簌簌作响。这下倒惊起林间夜宿的鸟兽来,一阵鸟哭猿
啼。
那人见月下虎啸,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朝着老虎一拜,再抬头时,老虎已
经不见了踪影。
一路沿着山道,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一处院门前,已经是衣衫褴褛,短
快急促地敲起了门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连绵不断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声音由远及近,片刻未曾停歇。
我正身处后院,半个身子陷在圈椅里,仰面朝天,脸上盖着一本已被翻阅得
略显破旧的医经。
听见敲门声,双脚猛地从脚盆中哗哗提起,搭在盆沿,然后随意地甩了甩水
珠,随即大声喊道:「得财!许得财!赶紧开门,有人来了!」
没人应,看样子是又偷跑出去了。
这小子又去哪儿野去了?每到月初领了工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夜不归宿也
就罢了,竟然还不带上我。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医馆里,真是见色忘友,太
不够意思了。明早他要是敢回来,我一定得向青青姐好好告他一状。
心里盘算着,将手里医经往桌上一丢就前去开门。
话说回来,青青姐晚饭后也急匆匆地出门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神秘兮兮的?
「来了来了,别敲了!再敲我可真要告你扰民了啊!」
我趿拉着拖鞋,大声回应,一路小跑着前去开门。门刚一打开,映入眼帘的
是个中年男人,身边还靠着位妙龄少女,应该是他女儿。少女手提长剑,一袭白
衣,一手捂着腰间。
少女凌乱的发丝间露出的肌肤如同温润的玉石,皎皎白月光下,仿佛能透出
光来。虽眉头紧蹙,却仍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出尘。
我一头长发随意地别在脑后,用一根简陋的木枝作为发簪,裤腿也卷得高高
的——那男人似乎将我误认为是医馆里的伙计了。
事实上,我还真是。
那男人见有人开门,连忙拱手道:「小哥,请问你家主人在吗?我与小女灵
儿在赶路途中遭遇了山中恶虎,小女受了些外伤,想买些金疮药。」
不等他说完,我连忙侧身让开路,将父女二人引进内堂:「那赶紧进来吧,
你们先到里屋稍作休息。我去给你们拿药来。」
取药时我瞥了几眼,暗暗观察着这对父女。
刚刚开门时因为夜色昏暗,没来得及细看。现在我发现,男人的穿着打扮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