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少假惺惺的!你们这群畜生魔鬼,别以为救了
我,我就会感激你!你不就是想把我关在这里,当成你一个人的玩物嘛,你……」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那太恶心了。
我能做的,只有用最恶毒的眼神瞪着他。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牛肉夹进嘴里,
慢慢地咀嚼。
那盘柿子炒鸡蛋,也快见底了。
我心里暗骂:你个木头人,原来不是做给我吃的,你是故意馋我的!
「你的手机和包,在床头柜里。」他用筷子朝我旁边的柜子点了点,「药和
钱也在里面,五千,我还给你带了几件合身的衣服,在上面的袋子里,等我走了,
你可以报警,也可以自己走。」
我再次张大了嘴。
这又是什么套路?难道他比那个龙坤的心思还深?
「只是……提醒你几点。」
他又说,「第一,别报警。警察现在保不了你,你找了警察就相当于找到了
龙坤。第二,别回学校,换个城市,越远越好。第三,约了医生明天来复诊,你
如果走了,就自己找地方复诊吧。」
我彻底懵了。
这木头人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我以为他只是个四肢发达的粗暴打手,难道现在的黑社会,文化素质提升的
这么快嘛?
「话讲完了,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便收拾饭桌,之后便从厨房出来,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你要
是想走,也先吃了饭再走。厨房里有炖牛肉和红枣小米粥,医生说补血。吃了,
才有力气跑。」
他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取下一把,随手扔到我的被子上。
「这是门钥匙。为了安全,我会在外面反锁。你要走,自己开门。走的时候,
记得把门锁好,钥匙放门口的坛子底下。」
「砰!」门被关上。
「咔哒。」落锁的声音传来。
我脑子还没从他那番话里转过来。
我猛地想起手机,立刻扑向床头柜,拉开抽屉。
我的手机真的在里面,只是没电了。
旁边还放着几盒药膏,一张写着医嘱的纸条,下面压着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
那个木头人,竟然没骗我。
走!必须走!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另一个声音就在脑子里尖叫:我能去哪?这副鬼样子,
我连床都下不了!
报警?龙坤连警察都罩得住。
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知道我被轮番……
不,那会要了他们的命!
就在我天人交战时「咕噜……」该死的肚子又叫了。
炖牛肉……红枣小米粥……
我没出息地想到了这些,口水瞬间涌了上来。
「你个憨憨木头人……」
我对着空气骂了一句,声音却带着哭腔,「奶奶的,我倒是想吃,可我怎么
下地啊!」
我挣扎着,用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爬到厨房……
(太囧了,此处略过500字)
吃饱了,力气仿佛也回来了一点。
我再次手脚并用地爬回床上,看着床头柜上充好电的手机,屏幕亮着,有几
十个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发布 ωωω.lTxsfb.C⊙㎡_
最多的是阿文,全是上飞机前的留言,问我怎么不回消息,是不是生他气了。
最新的一条,是他落地后报平安的。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只敲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然后,我关掉了屏幕。
给爸妈报平安?说什么?说我很好,只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房子里养伤?一
个昨天还差点要了我命的男人?
我不敢。
也许是身体真的到了极限,也许是这间屋子安宁地给了我一丝喘息的空间,
我竟然睡着了。
这一觉,没有噩梦,沉得像一块石头。
第二天醒来,天光大亮。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惊奇地发现,下面那股撕裂般的疼痛,竟然减轻了很多。
我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
双腿还在打颤,但至少,能走了。
我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步一挪,开始打量这个「囚禁」我的地方。
客厅的角落里,立着一个老旧的双开门木柜。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拉开了柜门。
里面没有杂物,只有几张用相框装着的照片。
第一张是张泛黄的军装合照,一群穿着87式军装的年轻官兵,个个身板挺直。
我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木头人。
照片上的他,年轻,英俊,眼神里有股现在已经消失了的光。
原来他当过兵,没想到以前还挺帅。
第二张照片里,他和一个浓眉大眼的战友勾肩搭背,背景是军营的篮球场,
两人都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
我心里哼了一声,想不到你这个木头人,居然也会这么笑。
目光最终落在了第三张,我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
那是一张家庭合影。
照片上有两对夫妻。
木头人搂着他身旁的女人,用手指着那个女人的肚子,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
的妻子吧,挨着木头人的另一对,就是那个浓眉大眼的战友和他妻子,怀里还抱
着个婴儿。
照片边缘褪色的墨迹写着:彭儿满月,2018.10.1.他们都开怀大笑着,好幸
福的两家人。
思绪闪过,我的视线突然又死死锁在木头人搂着的那个女人身上。
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嘴角边也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天……这个女人……怎么和我有些相像。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就在我脑中一片混乱时「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慌乱地把照片塞回柜子,转身就想往床上跑。
可越是着急,腿脚越是不听使唤。
我踉跄一步,膝盖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扑倒在木质地板
上。
门开了。
我维持着趴在地上的狼狈姿势,尴尬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那个木头人宋猛,他手里拎着几个超市购物袋,上面印着滑稽的卡通
熊。
而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地★址╗发布ωωω.lTxsfb.C⊙㎡
那女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件笔挺的白色风衣,身姿挺拔,面容清冷。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