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周围。」
我点点头,没言语,转身进了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咔哒。」
门一开,一股子沤烂了的味儿就他妈的冲了出来,跟只手似的,死死掐住我
的喉咙。
那味儿,真他娘的操蛋。馊掉的外卖,混着廉价香薰那股子甜得发腻的味儿,
还有刘月身上那股子汗和绝望搅和在一起的骚味儿。
屋里跟遭了贼似的。
水池里堆着长了绿毛的碗,阳台窗帘拉得死死的,整个屋子黑得像个坟头。
我伸手,「哗啦」一下,把窗帘扯开。
天光瞬间射了进来,照着空气里头乱飞的灰尘。
外头不知道啥时候下起了雨,雨点子「啪嗒啪嗒」地砸在玻璃上,跟给这屋
里的死寂奔丧似的。
这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更他妈的碍眼了。
一个空红酒瓶子倒在地上,酒渍干了,黑乎乎的一滩,跟血似的。
一个行李箱东倒西歪的靠在墙角,几件衣服挂在沙发扶手上,还有很多衣服
则七零八落的随意的散落在行李箱的周围。
茶几上,烟灰缸里的烟屁股堆成了个小山包,旁边几张纸巾,揉得皱巴巴的,
上面全是眼泪和化妆品和出来的泥。
这屋里每样东西,都在那儿鬼哭狼嚎,嚷嚷着她这几天头是怎么过来的。
卧室门虚掩着。
我推开。
刘月像个尸体一样的躺在床边地毯上,缩成一团,跟个没人要的破娃娃似的。
她怀里抱着我的枕头,脸上那泪痕还没干,睫毛膏糊成两道黑印子,又丑又
脏。
手机掉在手边,还亮着,是我俩的聊天框。
她睡得不踏实,眉头拧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噩梦。
我就在门口站着,瞅着她。
不过,这屋里的硝烟味儿,真他娘的呛人。
可能是我那影子惊动了她,她眼皮子抖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
那眼珠子,布满了血丝。
瞅见我的瞬间,那点迷糊、脆弱、害怕,一下子就凝成了淬了毒的钉子,恨
不得把我钉死在墙上。发布页Ltxsdz…℃〇M
「你还知道回来?!」
她那嗓子,跟让砂纸磨过似的,哑得不像话。
人从地上「噌」地一下弹起来,跟头被惹毛了的母狗,疯了似的朝我扑过来。
「砰!砰!砰!」
拳头跟下雨似的往我胸口上砸,没什么劲儿,但一下一下都用足了力气。
「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为什么不接电话?!」她嗓子都
喊劈了,每个字都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姜卓然,你他妈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指甲掐进我胳膊,钻心的疼。
我没推她,也没吭声,就让她在那儿撒野。
我不说话,好像更让她发疯了。
她忽然停了手,往后退了一步,那双红眼珠子死死盯着我,跟看个不认识的
玩意儿似的。
她突然凑过来,鼻子在我身上使劲闻。
下一秒,她瞳孔猛地一缩。
「香水味……」她自个儿念叨,跟着就像被人抽了筋,脸白得跟纸似的,惨
兮兮地笑了,「呵,果然……是哪个贱人?」
那眼神,就跟两把刀,一刀一刀往我身上剜。
「我们谈谈吧。」我总算开了口,声音平静得我自己都觉得邪乎。
「谈?谈什么?」她冷笑,眼泪珠子却大颗大颗往下掉,「谈你怎么甩了我?
谈你跟那狐狸精什么时候上的床?!」
她猛地抬手,一巴掌就朝我脸上扇了过来。
风声,呼呼的。
我条件反射似的,手一抬,「啪」一声,就把她那挥过来的爪子给打开了。
力道不大,但那声脆响,在这死寂的屋里,跟炸了个雷似的。
「是张悦琳!是不是那个骚货!」她跟疯狗似的嚎,「你他妈每次瞅见她,
那眼珠子就跟黏了胶水似的,恨不得粘人家奶子上去!」
我火气「噌」地就上回道:「你他妈有病吧!」
就在这时候,隔壁那扇破门「吱呀」一声,胡明远那狗日的探出个脑袋,头
发乱得跟鸡窝似的,眼屎还挂在角上。
他瞅瞅我,又瞅瞅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样的刘月,立马摆出一副正义使者的操
行。
「我说哥们儿,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啊。」他穿着拖鞋走过来,胳膊往刘月
肩膀上一搭,气不打一处来地指着我。
「三天前,我是不是让你小子下楼买盒冈本?他妈套子呢?肯定让你小子中
饱私囊,不知道跟哪个妞用掉了!」
刘月一听这话,跟打了鸡血似的,指着我的鼻子尖叫:「听见没!听见没!
你他妈早就预谋好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兜里的手机他妈的跟催命似的,「嗡」的一声震了起来。
屏幕亮了,白光晃得人眼疼。
上面清清楚楚地蹦出一行字:「备忘录——明日张悦琳生日,准备礼物。」
刘月的嚎叫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咙里。
她死死盯着那行字,脸上的血色「唰」一下全退了,白得跟墙皮似的。
然后,她笑了,笑得比哭还他娘的难看。
「呵……呵呵……礼物……」她喃喃自语,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堆已经发
臭的垃圾,「姜卓然,你真行。」
这时侯,张志远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根擀面杖,拱火似的塞到了刘月的手里。
他自个就跟没事人似的,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十五章一个拥抱
倒他妈成我的不是了?
这娘们儿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人间蒸发,每次回来,都提着那个老子看腻
了的行李箱,每次都是一脸的疲惫,好像刚跟人干完一场大仗。
而老子呢,就是她仗打完之后,回来休整的那个屁用没有的后方。
所以,老子心里头憋着一股火,在她质问我,认定我偷情的时候。
就这么「轰」地一下,炸了。
我斜靠着墙壁上,声音跟生了锈的铁皮似的,讽刺到:「那你所谓的出差呢?
就是跟别的公司的男人出差?」
刘月一下子就僵住了,随即把擀面杖「哐」的一声砸在地上,那根棍子,差
点没把地板戳个窟窿出来。
这动静,跟给老子下战书似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就是问问。」
隔壁那扇破门,果不其然,「吱呀」一声,胡明远那颗狗头又探了出来,跟
安了雷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