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了一秒。随机到「女德戒指」这种效果强大
却代价如此扭曲的异常,真不知是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他仔细权衡着老鬼提供的三条路径:功法路线直接排除,时间成本太高,远
水救不了近火,他等不起;异常物品威力最大,对保命最有利,但副作用如同开
盲盒,风险太高;相比之下,似乎「强化」这条路更稳妥一些,至少能力和副作
用在强化前是已知的,可以进行选择。
看着陈默眉头紧锁、权衡利弊的样子,老鬼嘿嘿一笑,「安慰」他道:「别
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你可以慢慢想。往好了想,说不定你运气不好,没能扛过
这两次任务呢?到时候,你就不用纠结选哪条路了。」
陈默:「……」
他彻底无语地看着老鬼,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阿哲,」老鬼单手扶着方向盘,突然对着空气开口,「把报警人的通话记
录接过来,从最开始的那段。」
「收到,鬼叔。」阿哲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车载音响中响起,清晰得仿佛就
坐在车里,把正凝神思考的陈默吓了一跳。
滋滋的电流声后,音响里传出一个男人焦急不安的声音:「喂?110吗?我
老婆、我老婆不见了!从今天上午出门说去买菜,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
通,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接警员的声音冷静而程序化:「先生,您先别急。您爱人失联多久了?」
「快、快五个小时了!我到处都问了,她爸妈家、她朋友那儿我都找过了,
都没人!」
「先生您先别急。按照规定,成年人失联未满二十四小时,我们无法立案。
她可能只是手机没电,或者临时遇到朋友多聊了一会儿。您再尝试联系一下,或
者想想她有没有可能去其他地方。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还是联系不上,请您再来
电。」
「不是,警察同志,这不对劲,我老婆她……」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陈默听着这段录音,心里下意识地补了一句:也可能是跟某个不知名的男网
友,临时起意,找个情趣酒店「双排」上分去了。
「这是第一轮报警,未能引起重视。」阿哲的声音再次响起,「由于失踪时
间不足,且缺乏其他异常点,被常规系统过滤了。但紧接着的第二通电话,画风
就不对劲了……所以被我们的监控系统捕捉并转了过来。你们听听这个。」
新的录音开始播放,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但之前的焦急已经被一种更深层
的、近乎崩溃的惊恐所取代:
「喂……喂!警察吗?还是我!不对!不对劲!我老婆……我老婆她……我、
我给我岳父岳母打电话,他们……他们居然说不认识我!还说他们根本没有女儿!
我老婆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啊!他们怎么会不记得了?!我又给我小舅子、给我老
婆的闺蜜打电话……他们、他们好像都把我老婆这个人给忘掉了!没有人记得她!
就好像……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怎么回事?!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太可怕了!求求你们,救救我们!现在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记得
她了!」
录音结束,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
陈默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失踪案了,老婆不
见了,连同她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正在被她最亲近的人迅速遗忘?这直接从情感
纠纷跳到了灵异恐怖片的范畴。
老鬼的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问:「阿哲,背景核查做了吗?」
「查过了,鬼叔。我调取了报警人的户籍档案、婚姻登记记录、社保、消费
记录……所有能查到的档案都显示,报警的这个男人,登记状态一直是未婚,且
长期独居。他口中描述的那位妻子,在现有的任何记录体系里,都『不存在』。
从数据层面看,这更像是因为长期独居产生的极其逼真的妄想症。」
陈默听得眉头紧锁。怎么回事?从灵异鬼故事又变成了精神病?这弯拐得让
他有点晕。
「知道了。」老鬼的声音依旧平稳,「我们快到了,上去看看再说。」
车辆驶入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居民小区,停在一栋单元楼下。
两人下车,沿着昏暗的楼梯走上三楼。老鬼在一扇贴着福字的防盗门前停下,
抬手敲了敲门。
许久之后,门链哗啦一响,门被拉开一条狭窄的缝隙。一只眼睛警惕地透过
门缝打量着他们。
「谁啊?干什么的?」门内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声,正是录音里那个报警的
男人。
老鬼用眼神示意陈默上前应对。陈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
业:「您好,张先生是吗?我们接到报警,是关于您夫人失踪的事情,想来了解
一下情况。」
「什么夫人?什么失踪?」男人警惕地打量着他们,语气极差,「我都没结
过婚!哪来的妻子?我也没报过警!你们是搞推销的还是诈骗的?赶紧滚!再不
走我报警了!」
说完,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解释的机会,「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狠狠地摔
上。
陈默僵在原地,感觉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凉透了。
他猛地回想起第二段录音里男人那惊恐的哭诉——亲戚朋友都忘记了他妻子
的存在。
而现在……连他这个最深爱她、最应该记得她的丈夫,也彻彻底底地把她忘
记了?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妻子」,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正被某种无形的
力量从世界上、从所有人的记忆里,包括她最爱的人的记忆里,一点点、彻底地
抹除?
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人记得她曾经存在过了?
这种彻底的、无声无息的「消失」,让陈默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和
冰凉。这比直面狰狞的怪物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他站在那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异常」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是何等
诡异而不可抗拒的恐怖。
陈默望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问道:「鬼叔,这……现在
怎么办?」
老鬼脸上不见丝毫波澜,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楼梯的方向,声音平稳听不出
半点急切:「先下楼。」
两人沉默地走下昏暗的楼道,重新回到略显破旧的单元门口。午后的阳光有
些刺眼,陈默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看向老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