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得毛骨悚然,同时又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那……那种壮阳丹,是
用什么原材料炼的?」
老鬼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欠揍的、高深莫测的笑容,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
「你猜。」
陈默看着老鬼那副「我就是不告诉你」的贱样,一阵无语,强忍着给他那张
老脸来上一拳的冲动。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鬼叔,听你这么说,萨米埃尔级是我们对抗异常的
重要武器。那……它们之间也有强弱之分吗?比如,有些特别厉害,有些则相对
普通?」
老鬼点了点头:「当然有强弱之分,但thaumiel级的『强弱』,可不能简单
地用威力大小来衡量。」他端起茶杯,目光变得深邃,「更关键的,是体现在
『可控性』和『代价』上。」
「那些弱thaumiel,我们通常称之为『工具型』。它们功能相对单一,副作
用可控,可以比较安全地重复使用。比如你之前见过的,我那把『普普通通的黄
铜钥匙』,效果就是打开任何非异常的门锁,副作用嘛……偶尔会自己跑去插别
人家的锁眼,找回来就行。」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起来:「但强thaumiel,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们称之为
『战略型』。它们威力巨大,往往能直接对抗顶级keter级威胁,是我们压箱底
的『最终手段』。但每一次使用,都伴随着难以承受的代价。」
老鬼的声音低沉下来:「比如——那是一份写在龙皮上的
契约,能小范围、短时间地强行改写现实的基本逻辑。它能强行将一个『无法收
容』的异常,暂时变得『可以收容』。」
「但是,每一次使用它,都需要献祭一个拥有极高智慧与纯净灵魂的生命作
为『墨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必须是真正善良、聪慧、灵魂澄澈的存在。
而且,使用者自身也要承受『现实』的反噬,轻则记忆混乱、存在感变得稀薄,
重则……直接被从现实逻辑中彻底抹除,仿佛从未存在过。这也意味着,每次使
用它,我们都要失去一到两个最好的同事。」
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我经历过一次启动卷轴的任务。
我们成功了,收容了原本不可能收容的异常,但我们一位最优秀的同事……成了
『墨水』,另一位,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消失了,我们关于他的一切记忆,
也都被抹除了,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不,我曾经知道,但是忘记了
……」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最|新|网|址|找|回|-ltxsba@gmail.cCOM陈默看着老鬼脸上那深刻的皱纹,第一次如此直观
地感受到这份工作背后的残酷。
老鬼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所以啊,小子,记住,thaumiel的强大,永远伴
随着同等的风险与牺牲。这不是游戏,没有无敌的道具,只有血淋淋的取舍。最
可怕的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而是那些能悄无声息改变你认知、扭曲你记忆
的东西。它们偷走的,往往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他将最后一点茶根喝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行了,今天的新手
课堂就到这儿。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资料,熟悉熟悉。有什么不懂的……尽量自
己琢磨,实在琢磨不透再来问我,我忙着呢。」
说完,他便揣起那个印着「老干部」的搪瓷缸,晃晃悠悠地朝着茶水间走去,
大概是去续杯了,留下陈默对着一桌子的「砖头」和满脑子光怪陆离的异常信息
发愣。
陈默深吸一口气,翻开最上面的异常识别与初步应对指南。他本身学习
能力就强,也并不反感啃资料,此刻更是被这个神秘的新世界深深吸引,直接翻
开资料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光怪陆离世界的大门。里面记载的种种异常,
其诡异、荒诞、危险或是令人啼笑皆非的特性,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他很快便沉
浸其中,看得津津有味。
……
「自慰娃娃」——这并非某种情趣用品,而是一个概念性的认知
影响异常。它没有实体,更像是一段能够影响特定个体的信息扰流。它会附着在
某些特定个体(通常是青春期精力过剩或性压抑严重的男性)身上,潜移默化地
放大并扭曲他们的性幻想。
最初,受影响者只是会频繁地、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某个现实中心仪或渴望的
女性对象进行自慰。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影响会逐渐加深,发展到在公共场合,
一旦看到目标女性,就会产生强烈的、无法抑制的当面自慰的冲动,并幻想将精
液射到对方脸上或臀部等部位。
案例记录一:某位高中男生,在长期暗恋隔壁班花却求而不得后,被此异常
影响。最终在一次全校广播体操集合时,他竟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冲到班花面前,
一边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边完成了射精,彻底社会性死亡。
案例记录二:某位已婚的公司职员,对美女上司心存妄念,在一次重要会议
汇报时,竟然跳到会议桌上,对着上司的方向……
陈默看得嘴角微抽,只觉得胯下莫名一紧。这异常虽然被评定为safe级(因
为其影响范围有限,且不直接造成物理性危害),但对受害者本人造成社会性死
亡的威力,简直是毁灭性的。
……
「陈旧的收音机」——这台看起来像是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遗留
下来的老式收音机,无法关闭,无法调台,永远在咝咝啦啦的电流杂音中,循环
播放着一首当年的流行歌曲。
随着调查深入,一个温馨又诡异的故事浮出水面。这收音机曾属于一位独居
的老奶奶,她的丈夫早年离家,再无音讯,而这首歌曲,是他们年轻时最喜欢一
起听的歌。老奶奶晚年患上了阿兹海默症,记忆逐渐模糊,唯独记得这首歌和等
待丈夫归来这件事。她每天都会打开收音机,听着这首歌,坐在门口等待。直到
她安然离世,那收音机依旧在播放着。
调查员在她遗留的日记中发现,她最后写道:「如果他回来了,听到这首歌,
就知道我一直在等他。」
异常管理局的研究员推测,是老奶奶临终前极其强烈且纯粹的「执念」,与
这台充满回忆的收音机产生了奇特的共鸣,使其化为了异常,永远锁定在某个不
存在的频率,循环播放着这首歌。它并非恶意,只是承载了一份跨越了生死的、
永恒的等待。
任何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