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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风华录】(1-9) 发布页: www.wkzw.me

量的叶子,飘了出去。

屋檐上的瓦片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王府内巡夜的侍卫两队交错而过,其中一个年轻侍卫似乎感觉到眼角余光有什么掠过,猛地转头,却只见月色清辉洒在空荡荡的飞檐斗拱上,檐角蹲兽的影子拉得老长。

“看什么呢?”同伴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好像有只大鸟飞过去。”年轻侍卫摇摇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困花了眼。

他们口中的“大鸟”,此刻已在百丈之外。

李淮安的身影在连绵的屋脊上起落,速度快得只留下淡淡的残影,却又诡异地融于夜风与阴影之中。

三品造化境,肉身已趋近圆满,对力量的掌控细致入微,让他能做到真正的踏雪无痕。

外城与内城的森严截然不同。

即便已是深夜,南城青石大街上依然不乏灯火和人声,赌坊的呼喝,晚归酒客的踉跄,勾栏隐约传出的丝竹。

夜幕下,福来客栈的招牌在出现在他眼前,客栈里灯火通明,不少的酒客坐于方桌,高谈阔论。

李淮安在阴影里站了片刻,目光扫过里边的几个酒客,确认没有可疑的“眼睛”,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柜台后的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头,正低头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李淮安走到柜台前,手指在台面上似无意地敲了三长两短,声音低沉,恰好能让掌柜听见:“野火烧不尽。”

掌柜打算盘的手顿了顿,没抬头,同样低声回应:“春风吹又生。”

随即他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快速扫过李淮安那张陌生的脸,“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天色晚了,好房间可不多了。”

“我找东西,”李淮安的声音平淡无波,吐出两个字,“囚徒。”

掌柜眼神微不可察地一凝,脸上立刻堆起生意人的笑容:“哎呀,原来是……请随我来,您上次落下的东西,给您收在灶房了,就怕被伙计当柴火烧喽。”

他一边说,一边从柜台后绕出来,引着李淮安向后院走去。

穿过油腻的伙房,浓重的烟火气和食物残留的味道弥漫。掌柜走到巨大的灶台旁,在侧面某个不起眼的砖块上用力一按,又向左旋转半圈。

咔哒一声轻响,灶台旁原本严丝合缝的地面,悄然滑开一块,露出黑黢黢的、向下延伸的阶梯,一股带着土腥味的凉气涌了上来。

“护法,请。”掌柜的姿态恭敬了许多,侧身让开。

李淮安点点头,没有犹豫,迈步踏下阶梯。

身后的入口迅速闭合,将伙房的光线与气味彻底隔绝。

阶梯陡而长,两侧是粗糙的土壁,每隔一段距离,壁上才嵌着一颗散发微光的萤石,勉强照亮脚下。

向下走了约莫二十丈,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大约半亩见方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顶部和四壁都用青条石加固,几盏长明灯挂在墙上,将这里照得还算亮堂。

空气流通却不算滞闷,显然有巧妙的通风设计。

但这里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繁忙或肃杀,只有十几个人分散在各处,有的在伏案疾书,有的在整理卷宗,有的则对着一幅巨大的帝都地图低声讨论。

他们大多穿着普通,相貌平凡,身上并无明显的灵力波动,更像是账房先生或落魄文人。

这里是野火教帝都分坛的“耳目”与“神经”,负责信息的汇集、分析、编码与传递。

看到李淮安下来,众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此刻那张平凡的中年面孔,眼神交汇间有着一种默契的平静,并无多少惊讶,显然对“千幻”面具的存在习以为常。

只有一个正在核对密信编码的褐衣老者放下手中炭笔,站起身,微微颔首:

“囚徒护法,您来了。今日收到淮州飞鸟护法传来加急密信,请您过目。”

李淮安眉心微蹙,眸光不自觉地锐利了几分。

“信给我。”

老者神色恭敬,随即从身后取出一封信件,递给李淮安。

拆开信封,取出其内信纸,李淮安瞳孔猛地一缩。

[七月初四,燕王妃—宁清瑶不知何故,大发雷霆,暗中携带其女,自淮安城一路北上,目标直指京城,另,近期南境景、淮、永三州大肆调兵,江湖中上三品武者皆汇于燕王府,局势一触即发,望“囚徒”兄周知!]

轰…!

纸上的信息,宛若一道惊雷在李淮安脑海中炸响,他意识一阵发昏,指节微微颤抖。

七月初四,也就是前天,他还在地宫的时候,如果速度快点

的话,说不准明天就到了。

阔别十八年的亲生母亲,如今终于要来京城了,可是,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在燕王准备摊牌的时候,她反而来见自己,她打的什么目的?

李淮安嘴角轻颤,不想继续往下猜,心中抱有一丝侥幸。

第8章惊鸿仙子沐清瑶

次日,清晨。京城城外密林。

晨雾尚未散尽,林间乌鸣稀疏。

一架通体呈流线型,约莫三丈长短的银色飞舟,悄无声息地降落在林间空地上,舟身刻满繁复的阵纹,此刻正逐渐黯淡下去,只余下若有若无的灵光流转。

舟门无声滑开。

首先踏出的是一只穿着云纹软缎绣鞋的脚,足弓优美,踝骨纤细。

随后,一位姿容绝色的女子,从飞舟中走了出来。

正是燕王妃——沐清瑶。

她身着一袭月华广袖流仙裙,裙摆以银线绣着层层叠叠的昙花纹,在晨光中随着她的步伐漾开细碎的微光。

衣料薄如蝉翼,却又并非透明,只是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那惊心动魄的身形曲线。

削肩窄背,腰肢纤柔得不盈一握,却在腰臀处划出饱满丰盈的弧度,如熟透的蜜桃,沉甸甸地压在裙裳之下,随着步履轻移,微微颤晃。

外罩一件天青色鲛绡纱衣,纱衣极薄,几近透明,松松搭在臂弯,露出半截欺霜赛雪的皓腕和修长如玉的手指。

衣襟交叠处,领口开得并不算低,却因那过分丰硕的胸脯将衣料撑得紧绷,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阴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仿佛随时要挣开束缚。

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女子褪尽青涩,展现轻熟风韵的巅峰。

一张脸生得极美,是那种带着冷意的美。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潭秋水,鼻梁挺直,唇色是淡淡的樱粉,此刻微微抿着,不带丝毫笑意。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在晨光里泛着玉石般温润又冰凉的光泽。

长发如墨,仅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了个堕马髻,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更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

耳垂上缀着两粒小巧的珍珠,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上那股气质,清冷如九天仙子,偏偏身段又妖娆如魅,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在她身上交织,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反差。

她站在那里,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微微抬眸望向京城的方向,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成熟风韵,便已混合着拒人千里的寒意弥漫开来,既想让人顶礼膜拜,又勾起人心底最隐秘的亵渎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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