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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罪孽深重小狼狗天骄VS采阳补阴绿茶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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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沈肆,薛景焕全程盯住她表情不放:“沈肆师叔最得意的不是道行法术之类的,他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能窥探天机。”

[那沈肆会不会窥探到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的?]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就问了系统。

[这……应该不会,沈肆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但肯定无法窥探完整。最多,也只能往夺舍上猜想。]

“师姐,师姐!”

薛景焕见她出,怨气更深,眉心紧蹙,委屈就差写在脸上了:“我一提沈肆师叔,师姐就走了,可是因为师叔才不开心的?师叔有什么好的,他都几百岁了,年纪一大把,都是皮相,师姐难道喜欢一张皮囊吗?再说了……”

“啪叽”

她啵了一口在那张气鼓鼓的脸上,点着唇笑:“景焕,你是不是……吃醋啦?”

“我……”

“放心哦。”她一眨眼,将刚刚咬着口中的手指封在他唇上,“师姐最喜欢的皮囊,还是你。”

“再不去找纪师妹,她都要跑远了。”

许久未曾动用灵力,她法术运用得依旧行云流水,一息间就去了远处。

“过来呀。”

望着朝自己巧笑顾盼的少女,先前的郁躁烦闷都烟消云散。只要师姐……一句话,他怕是都心甘情愿。

薛景焕顿了顿,追了上去。

罪孽深重小狼狗天骄vs采阳补阴绿茶仙子9

夜色已深,南衡宗附近的村落密林薛景焕和她寻了个遍也不见踪影。

“纪师妹的气息……就在附近才对。”苑娇娇低声低喃。

薛景焕探出识,磅礴的精力如细密的蛛网笼罩着整片天地蔓延。到了这般境地,往往是心与物通,感官极为敏捷。

忽地,薛景焕一蹙眉,紧紧盯着远处。

“是……那里?”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苑娇娇愣住了。

纪樱萝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不远处,衣衫上星星点点,浸着血迹。听见声响,她微微抬头,虚弱一笑:“薛师兄,我帮你……杀了它了。”

薛景焕瞳孔紧缩:“杀了它?”

“是呀,薛师兄,你看……”纪樱萝松开紧握的掌心,一枚破碎的龟甲坠了下来,“我把逃出来的玄甲龟……杀掉了。”

说完,她软软的倒了下去。

苑娇娇搀住她,又唤了一声:“纪师妹?”

纪樱萝困顿的抬眼瞟了瞟她,笑了:“苑师姐,我好累啊……”

她气若游丝,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玄甲龟性子温吞沉默,在玄水潭固守多年,自打被薛景焕意外放出后就没了踪影,宗门派人去寻了,谁知道,纪樱萝竟然抢先一步找到,而且还……亲手诛杀。

“她根基浅薄,修为也泛泛,怎么能做到……”苑娇娇百思不得其解,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纪樱萝送回宗门为上。

宗门大多的长老都已闭关,而沈肆……她不敢去找。唯一可寻的只有陆斯舟。

苑娇娇没犹豫:“景焕,我们找陆师叔帮忙吧。”

纪樱萝意识不清,可躺在床榻上只拽着苑娇娇不放,一叠声的抽泣。

陆斯舟只抿唇道:“你先出去吧。”再一转眼:“你们也都出去。”

苑娇娇低声应了“是”,转身掩了门。

薛景焕也想跟上去,却被陆斯舟唤住了:“你可知,纪樱萝为何要出去?”

陆斯舟银灰的眼眸如琉璃般清透,看着他的时候不带丝毫的情绪。

薛景焕绷着唇,说:“知道。”

那天,师姐才走,纪樱萝又在他苑外哭个没完。他只当没听见,可总怕师姐去而复返,心生不虞,便冷着脸出去。

谁知纪樱萝没头没尾就扎进他怀里。

“薛师兄!我好担心你!”

如同灵魂深处引出的诱香,令他心魂失守了刹那。下一刻,浓重的厌恶卷席,他冷冷推开纪樱萝:“纪师妹,勿要再使这般手段了!若再有下次,我绝不顾念同门情意!”

“薛师兄,你在说什么呀,我……”

“纪师妹,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他竭力压着怒火。

“可是,可是……我真的担心你……”

说他不识好歹也罢,说他冷漠无情也好。可这份心意,他实在不想要。能牵动他情绪的人,全天下也只有那么一个。

“纪师妹,你今后也不要来找我。”

纪樱萝哭得泪眼摩挲:“为何?薛师兄……我真的有那么不堪,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只是不喜欢罢了。

他越听着哭声越烦躁,只觉女人为何总这么多眼泪,若真是哭一哭能叫人心疼,又何必出这么多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

“师兄他们已经去寻玄甲龟的下落了,我也要去寻回来。”

纪樱萝哭得更凶:“纪师兄,你这伤……没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如何,如何能……”

“纪师妹再见。”

他真怕这对话能持续好几个时辰。

若是纪樱萝因此,生了心思,想去寻到玄甲龟,也是可能的。

可……

陆师叔如何得知?

“她肯为你这般,那你也勿要辜负这份心意。”

俄顷,他就听陆斯舟淡淡道。

薛景焕如遭雷击,他紧紧攥着拳,嘶声:“景焕知道纪师妹好意,可……心意,恕景焕无能,不能回应!”

陆斯舟收回目光:“她不知用了什么异术,根基尽毁,此生……修道之路无望。”

“景焕,你可知?”

他可知?他如何可知?!

薛景焕出来的时候,瞧见一抹纤细的身影坐在庭院的游廊上,仰面远眺,闭着眼,侧颜静谧而美好。

他心中的烦躁被一点点抽离,坐过去,轻声道:“师姐。”

少女依旧着眼,唇角一翘:“景焕,陆师叔肯定很生气吧。”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逼迫他选择。他只怕……陆师叔,是猜透了他的心意。薛景焕小心翼翼的伸手,牵住她的小指:“师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苑娇娇眼清亮的望着他:“景焕,你……”

她越来越近,薛景焕紧张得不敢眨眼,只怕自己又是被戏弄。

“你这里,有颗泪痣。”她温热的舌尖落在他眼睑下,“很漂亮,景焕,是你什么时候有的?”

“……我,我也不知道。”

这下,系统也发现不对了:[薛景焕以前没有泪痣的!]

薛景焕顿了顿,问她:“师姐,如果……如果,我以后没了修为,也没有办法再守着你了,你……还愿意见我吗?”

她眯了眯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天下强者为尊,没了修为,没了灵力,就是废人一个。定会被人人欺辱的,又谈何守护谁呢?”

他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像是没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

而忽地,他的下颌被掰了过去,师姐一弯唇,清冷的眼眸润泽如星:“景焕,别闷着啦,今天你那场花雨很漂亮,我也送你一场星雨好不好?”

她纤指划过,数不尽的灵力涌出,缥缈的烟云蔓延萦绕在庭院上空,拟出苍穹的星辰流云,如流水般齐齐坠落。

万千道光线带着星芒洒落,映衬得少女含笑的眼眸昀光熠熠。

他想,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更惊心动魄的场景了。

流光溢彩的异象只持续了短短的时间,陆斯舟掐断了她的灵力,冷声道:“跟我进来。”

“陆师叔!”

薛景焕挡在她身前:“都是景焕的错,与师姐无关,请师叔惩罚景焕一人!”

陆斯舟恍若未闻:“苑娇娇?”

“娇娇知错……”被抓了个正着,她只得好好听话,临走时偷偷递了个暗语过去,安抚了一下愧疚不安的薛景焕,“我没事。”

陆斯舟余光瞟了她一眼,走了室内,色淡漠:“学了这么久的法术,就是这么滥用的?”

苑内那盛景辉光,漫过窗棱溢入,他原以为是真的景,谁知出去才发现,竟然是苑娇娇随意幻化的虚景。

说不清是怒还是气,总之他生了不满。

“修道之人,岂能动情愫。”

苑娇娇最不喜这番说辞:“小师叔,你没见过道侣双修的吗?也是颇有益处的!”

陆斯舟蹙眉:“你听薛景焕说的?”

“他怎么会和我讲这些。”她一面说着,一面悄悄走进,“不过,小师叔,你说这话,其实就是因为……嫉妒吧?”

“无稽之谈!”他被说中了心底,矢口否认,可一眨眼,却见她已经贴在了自己身侧,温香软玉在旁,他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你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给小师叔你下了个定身咒而已。”

她勾着陆斯舟的腰带,眯眼笑了。

“小师叔,修道之人,岂能乱动情愫?你这人不诚实,明明动了心,却非要端着一副正经模样。”

月白色的腰带被她一点点解开,落在地上。

苑娇娇踩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小师叔,我来教你,如何双修,怎么样?”

罪孽深重小狼狗天骄vs采阳补阴绿茶仙子10

玉石床泛绕着森森的凉意,她轻轻一推,陆斯舟就倒了下去,纵然狼狈,也不减清冷风华。

“你要干什么?”

陆斯舟隐约觉得不对,眼前的少女太具有侵略性,话语又仿佛另有深意。

他不介意一些戏弄的下把戏,但涉及底线的总想敬而远之。

“我小师叔记性真差……”

少女软绵绵的气息撩拨着他的耳廓,陆斯舟微微垂下眼帘,望着她开口:“苑娇娇,你最好……”

“小师叔。”

轻柔的吻落在他唇上。

少女捧着他的脸颊舌尖灵活的探入,搅动唇舌,勾起他心底悄然而生的欲念。

“你这里……好甜。”

苑娇娇趴在他怀里,仰着脸,双唇稍离。

陆斯舟浑身上下的气息都好闻极了,舒适得就像是温润的水,她恨不得能整日整夜的浸润在里面。

此刻,他那张疏离的面孔上,银灰的眸子泛着空,唇隙开阖,断断续续的话语也被苑娇娇肆意的吻夺了去。

她撑着双臂,弯腰一点点靠近,居高临下的霸占了陆斯舟上方所有的视线:“小师叔,喜欢吗?”

她饱满的胸乳被摩擦间翻卷的衣衫勾出漂亮的圆状,在陆斯舟高挺的鼻梁上晃晃悠悠,乳尖被摩挲得更胀。

陆斯舟只是被封住了行动力,感官未丢,而且这等情况下,他的五感只会更敏锐。

那颗漂亮小巧的红樱,就在他眼前晃悠着充了血。

他只想撕掉眼前碍事的衣衫。

“小师叔,你是不是想尝尝?”她顺手往下一探,扶住陆斯舟硬挺的肉刃,笑了。

陆斯舟生出一股心思被窥见的羞耻感,闭着眼不看。

可他越是闭着眼,浑身都像是在发热,尤其是肿胀的下身,无论如何也无法平息。默念了无数次的清心咒也没用。

苑娇娇解开他的衣衫,在他那片紧实又精瘦的胸膛上抚摸。

陆斯舟肤白,身躯光滑又干净,犹如玉琢。

他体温也低,相触的体肤都冷冰冰的,可肢体交缠间逐渐攀上的温度,令他变得火热。

“小师叔……”苑娇娇咬着他的胸膛上小小的红樱颗,舔舐得湿淋淋的。

她骑在陆斯舟腰胯上,上身依在他怀里,一面吮吸着,一面状似无意的起伏,去蹭一蹭那根快要冲破亵裤的肉刃。

那隐秘而若有似无的碰触,她情动得厉害,伸手撩开陆斯舟的下袍,揉捏着鼓胀的肉刃,随意把玩,隔着亵裤蹭过花穴而不入。

陆斯舟紧紧闭着眼,只觉自己浑身的欲念都涌到了下身,一只软绵绵的手捏着他,那一瞬的舒适激得他止不住的绷紧了身子。

焦灼的欲望压抑着,他只知道被那只小手揉捏得很舒服,可是……可是……远远不够!

她的手指并不住完全握住,总有抚慰不到的地方。

陆斯舟咬着唇,不想出声,更不想暴露自己情动的事实。可下身越发在那只手中跳动得厉害,他几乎要压不住喉中的闷哼。

“小师叔,睁开眼哦。”

一声轻笑。

他被迫睁开眼,看她又有什么新花样:“你……”

樱粉如萼的花穴在他面前,泛着湿漉漉的水光,被两指轻轻挑开肉瓣,狭窄的细缝艰难的被挤开,纤细的手指费劲的探了进去。

他脑海中的所有思绪都仿佛炸开了。

他紧紧的盯着,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沉浸在情欲中的少女,就跪立在自己上方,一手拎着衣衫的下摆,一手将指探入那逼仄的细缝中,困难的插入,粘稠的银丝牵着线,顺着那白皙的腿心往下流。

“啪嗒”

明明没有声音,他耳边却清晰无比。

水色的津液落下来,滴在他鼻梁上,慢慢滑入唇间。

理智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但本能的,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呜呜,小师叔,快点,再快点……”

一声声甜腻的嗓音带着哭腔,手指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可她似乎又怕疼似的,停了下来。

“好……好痛……”

她蹙着眉拔出手指,将黏腻的液体涂抹在陆斯舟的肉刃上。

陆斯舟视线全程落在那朵漂亮的小花穴上,他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娇嫩的地方:“……既然痛,为什么要把手指插进去?”

“因为……只要想象着是小师叔在插我,就舒服得不得了!”

俗气粗暴在词语由她口中说出仿佛是理所当然。

“小师叔,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她捻着裙摆,正经的问他。

视线中的小花儿潮湿又红润,他脑子有点不清醒,晕晕沉沉的:“……不,不知道……”

“那这里呢?”她又捏着陆斯舟的下身,顽皮的嘬了一口。

陆斯舟闷哼一声,涨得无法:“……不知道……”

“胡说。”她轻轻剐蹭着那根肉刃的小眼儿,笑得眯了眼,“你上次都知道,元阳是从这里泄出来给我的,怎么现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手指模仿着交合的姿势,双乳夹住他的肉刃轻轻摩挲:“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哦,这是什么?”

下身被柔软的胸乳包裹着,来来回回的摩挲,陆斯舟的理智绷到了极限,这样舒爽的姿态,得到的不是宣泄,而是累积。

他只想要更多,想要疯狂的捏着那对漂亮的乳肉狠狠的夹着。

可苑娇娇不给他,他根本动弹不得。

陆斯舟灰眸朦着一层虚无:“是……是欲根……”

“什么欲根,说那么好听干什么嘛。”她忍不住想笑,可再瞧陆斯舟浑身的皮肤都泛着浅粉,“小师叔,你记着哦——你这个东西呢,叫什么不要紧,总之,是叫人快乐得欲仙欲死的。”

“阴阳交汇,乃是天底下最快乐、最舒服的事情。”

“你若是要我不快乐,不舒服了,那就是你的过错。”

她说得一本正经,就在陆斯舟尚未回之时,已扶着他肿胀多时的肉刃,对准自己的花穴,一咬唇,狠狠的坐了下去。

“嗯——”

又潮又湿又软又紧。

陆斯舟只觉自己仿佛置巢穴之中,紧紧被吞咬着,不断的挤压蠕动,巨大的快感袭来,他控制不住的颤栗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空虚已久的甬道被突如其来的硕大凶狠的顶入塞满,她娇吟一声,被顶得又深又凶,压抑的欲望脱了僵,泄了个彻彻底底。

下身急剧胀大,他骨子里都酥麻一片,想要释放的冲动涌上,但自尊似乎在隐约的告诫他不可。

但急速收紧的花穴勒得他难受,喷涌而出的潮水浇在肉刃上。

“小……小师叔……”谁知道那么刺激,一下就泄了。都怪陆斯舟太硬了。她无力的趴在陆斯舟身上微微喘息,刚寻回理智,就感觉花穴内一股股热流涌出,胀满体内。

她快慰的“嗯”了一声,满足的享受着被热精浇灌的余韵。

陆斯舟的修为那么高,不吸白不吸,她索性趁着陆斯舟射出来的时候,夹紧花穴想偷偷多吸点。

陆斯舟依旧发丝束得整洁,垂落的几缕发梢跟她的长发缠在了一起。

他眼眸半眯半阖,白玉似的仙人之姿却染着情欲的绯红。微微张唇,冷冽的嗓音喘息间含了一缕沙哑。

苑娇娇爱极了他这副冷清的模样,贴唇去吻,岂料他抿着唇不松。

“咦?小师叔不愿意吗?”

陆斯舟灰眸一暗:“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亲你?做完之后的爱抚亲昵,也是不能少的哦。”

“……只是。”他面带困色,有些难堪,“只是……你真的觉得……觉得……舒服了吗?”

他就算茫然,也是隐约听说过,什么一夜鏖战之类的,可他这……

“我说不舒服,小师叔会还跟我做一次吗?”

陆斯舟面色凉了。

“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嘛,小师叔你很有资本的。”她口中安慰,使坏的夹住陆斯舟尚未拔出的肉刃勒紧,如愿以偿的看着他渐渐加重呼吸,“又长又粗,还是漂亮的粉色,我很喜欢的。”

“把定身咒解了。”陆斯舟抿着唇。

“我不要,万一解了,小师叔翻脸不认人,说我不尊师重道,直接把我杀了怎么办?”

“解开。”他现在只想重新实践一遍,身体力行的证明自己,把刚才的丢人事迹翻篇。

“唔?小师叔不想杀我的话,那是……想惩罚我吗?”

她紧紧一绞,咬住陆斯舟的唇,娇笑着,一字一顿。

“那,小师叔,你快来惩罚我,用你那根坏东西,把我操得哭出来,哭着求你轻一点,轻一点,快点……操死我吧。”

她一伸手,解了先前的定身咒。

罪孽深重小狼狗天骄vs采阳补阴绿茶仙子11

陆斯舟玉面焚情,拽着她翻身压下,胸膛起伏,双唇翕动,深深望着她,想说什么,却终未开口,只狠狠似的咬了下去。

淡淡的血腥气蔓延。

她痛得抽气,一推了陆斯舟起身,恼了:“小师叔,你咬我做什么?”

樱红的唇瓣染了血色,妖异又妩媚。

陆斯舟轻轻抚着她的唇,不言不语。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女捉不住,更不像就在自己身旁。只想……叫她无法忘记才好。

“我只是……想给你烙个印。”

“烙印?”她听得好笑,眼珠一转,伸手点住他胸膛,“那我也要烙个印,在小师叔心尖上,好不好?”

陆斯舟只觉得她在说胡话:“心尖上如何烙印?”

她仰面望过去,色虔诚:“我想进小师叔灵海瞧瞧,好不好?”

修道之人灵海的重要性,远超肉体。肉体焚毁,尚且又卷土重来的机会。可灵海……一旦遭了秧,形同废人。

陆斯舟闭上眼,抵着她的额头。

苑娇娇轻而易举就探了进去,陆斯舟的灵海浩渺,一望无垠的虚无,充沛的灵气象征着他澎湃的灵力。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退了出来。

陆斯舟睁眼盯着她:“如何?”

她定定的看着陆斯舟,看得他甚至开始动摇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在潜意识里藏着点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时,她一笑。

“小师叔,你是天底下最单纯的人了。”

轻柔的吻落在他颊边。

陆斯舟怔住了。

“小师叔,纪师妹会没事的,对不对?”

唇畔的余温犹在,他怔怔的点了头:“是的,沈……”他一顿,“我们都会协力助她渡过此劫的。”

“真好。”她眯着眼笑了笑,简单的告了别,“小师叔,我等你的好消息。”

她闭门不出,专心消化汲取的灵力。

再见到薛景焕时,已是月余后的宗门大比了。南衡宗从未有过的热闹纷呈中,薛景焕孤寂肃杀的身影就显得格外扎眼。

隔着人海,他却像心有灵犀似的望了过来,眸光愈发幽暗,整个人的气息都隐隐有了变化。

“师姐……”

像是累极的嗓音,又饱经沧桑。苑娇娇一怔,手腕已被牢牢抓住了。

薛景焕紧紧拽着她的手,丝毫都不肯松开,恨不得嵌在掌心:“师姐,这次比试,你不要参加。”

他偏执的不许苑娇娇走:“师姐,你答应我!”

苑娇娇本来想没想着参加:“好好,我答应。可是……为什么呢?”

薛景焕抿唇不答,幽寂的眸底匿着暗红,周身的气息都带着阴郁:“我不想要你参加,不想要你被别人看见,师姐……只要能好好活,活在我身边就好了。”

“几天不见,景焕的占有欲这么强了吗?”她伸手,想摸一摸薛景焕的头发,却被躲开了。

薛景焕侧着脸,手指攥得死紧:“师姐答应我——好不好?”

他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要将师姐拼命勒入怀中,失去过一次的他,绝对,绝对不要再失去第二次!

那样鲜活的、明艳的、娇媚的师姐。

会逗弄他,恶趣味的调戏他,拿捏他的,师姐。

态度忽冷忽热,感情捉摸不定,但只要一笑,他都恨不得挖心挖肝去守着护着的师姐。

他不会再失去了。

绝对。

薛景焕深吸了一口气:“师姐,这次的第一名,会是我。”

从前的所有回忆都像是噩梦,他记得前世第一次见到师姐的时候,高冷疏离的师姐,看着他,像是悲悯又像是嘲讽,可他却如沐恩泽般觉得分外的圣洁。

无论怎样的师姐,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南衡宗织罗的陷阱蒙蔽了天机,也蒙蔽了他。直到眼睁睁的看着师姐……消失,他才颖悟。可一切都迟了,再如何,人死也无法复生。除非……

“师姐……别去。”

罪孽深重小狼狗天骄vs采阳补阴绿茶仙子12

苑娇娇没去。

因为她被纪星琅打包带走了。

等醒来的时候就是一处荒山野岭,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正在沐浴更衣,然后就晕了过去。

“无耻。”

她瞥了一眼自顾自斟酒对饮的纪星琅,起身就要走。

“咦,苑师妹,走什么?”

“不走难道还要跟你相处吗?”她手腕被纪星琅扼住,冷冷相讥,“纪师兄,你怎么不去多照看照看昏迷不醒的纪师妹,非得把我绑出来。”

纪星琅盯着她一笑:“樱萝不需要我担心。”

“哦?”苑娇娇一怔,弯唇,“可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劈手就走,纪星琅闲闲道:“苑师妹,你要真回去,那就只能是送死的。”

纪星琅语气里混杂着幽冷的戏谑,她浑身一凉,顿住了:“纪师兄,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苑师妹可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纪星琅眸光慵懒,稍稍用力,挑起她下颌迫近,清晰的脸孔映入。

“天底下可怜的那么多,偏就你好运,能被修为高深的沈肆师叔带回南衡,传授法术。为了你阴寒之体,甚至要陆斯舟每月都为你运功疗养。”

“苑师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幸运呢?”

月华如流水,清淡的洒落在他肩头,只映出纪星琅一双琅嬅眼眸。

他捧起眼前陷入迷惘的少女的面颊,哄诱:“苑师妹,跟我走吧。南衡宗,你待不下去了。如果你回去,沈肆一定会杀了你的。”

苑娇娇抬眸看了眼他:“是因为……纪樱萝吧?”她回想着沈肆曾经说过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还有零星的,被淹没的片段。

“所有人都不让我去玄水潭,因为那……才是我的化形所在,我原本,就是一株生在潭边花罢了。”

纪星琅听着听着,竟笑了出来。他狭眸眯着,极是欢愉:“苑师妹,你真可爱。哪有什么生灵化形,一株花,值得沈肆大费周章?”

猜想被否认,那也就剩下了唯一的可能。她抿了抿唇:“那,我便是和纪樱萝,同为一源。或者说——”

她定定的望着纪星琅。

“我到底是纪樱萝?还是苑娇娇?”

纪樱萝重伤那一日,首先要寻的竟不是心心念念的薛景焕,而是她!

失去意识的纪樱萝,拽着她不放。

体内汩汩的灵力都被昏迷的纪樱萝悄无声息的夺取,而她,除了愕然,竟丝毫不能反抗。

她和纪樱萝的灵气,竟然同出一源。

沈肆说过,要她将来要用性命去守一个人。他日若有危困之境,要舍了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惜。

“要我用命去换纪樱萝,那就去换好了。”她目光悠远又缥缈,挑唇笑了,“纪师兄,你是舍不得了吗?”

纪星琅望着眼前毫无无所谓的少女,愣住了。

他原本猜想过许多真相后的场景,却不料,她竟如此坦然:“你……就这么不在意性命?”

“在意呀,只是我的确允诺过沈肆,人不能言而无信,我要回去,你也别拦我。”

他想起那日自己和薛景焕的谈话,竟不知对方猜得竟是分毫不差——

薛景焕提剑寻到,也不知从何处来的,浑身是血,一双眼浓稠似墨,杀意凛凛:“你把师姐带走。”

他哑然失笑:“师姐?哪个师姐,前些天……”

“把她带走。”薛景焕冷冷的重复了一遍。

“你……”他想回绝,可才一张口,脑海中就如针扎似的,痛得冷汗涔涔。

仿佛灵魂深处的撕裂感袭来,他忍不住蹙了眉:“薛景焕,你用的什么邪术!”

薛景焕面色如昔,只抵住他脖颈:“把她带走。”

他斜眸望过去,忽地笑了:“怎么,你是在害怕?所以才叫我带她走?怎么不找别人?”

薛景焕依旧保持着持剑的姿势,额上的鲜血淅淅沥沥的往下滴。

他紧盯着薛景焕不放,岂料,对方竟缓缓落了剑,朝他勾了勾唇:“因为……”

“我的一魂一魄,都在你身上。”

罪孽深重小狼狗天骄vs采阳补阴绿茶仙子13

“我答应过过了,带你走。而且……”纪星琅望着她,“就算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苑娇娇一怔:“什么意思?”

“樱萝不能死,薛景焕又不想让你死。”

“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总得有人付出点什么。”

她安静的怔了半晌,目光平和得死寂。系统越看越害怕:[娇娇,你怎么啦……]

[这个世界是真的吗?]苑娇娇抿着唇,[薛景焕、陆斯舟、纪樱萝……]

[这个……]系统含糊其辞,[世界……我不能透露,但每个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样啊……]

苑娇娇垂下眼帘,想起薛景焕倔强又孤独的眼,想起他轻易就被自己逗弄得绯红的面颊,还有那……偏执又青涩的,充满了少年不安感的执拗。

她叹息一声:[你就不能给我开个外挂吗?比如把纪星琅立刻迷晕,让我速度赶回去。]

[我做不到。]系统委屈巴巴,[而且,而且……你本身就是个大外挂了。]

果然还是指望不上这个只会聊天卖萌的系统了。她目光一转,同样坐在纪星琅对面:“那,纪师兄,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又不止一个南衡宗。”纪星琅仔细观察着她的色,“你想去哪?”

“随便,游山玩水,总之,纪师兄既然把我打包带走了,就得负责,好好带着我玩个够。”她说得理所当然,斟了一盏酒抿了,“纪师兄,尝尝?”

醇香的酒水沾了些残渍染在她粉嫩的唇畔,仿佛在诱人一尝。

纪星琅低眸,微微张唇。

她抬腕凑近,喂他喝了。

视线里,那张娇媚的面容变得模糊。

“纪师兄,你又被骗了。”

少女清洌洌的嗓音混着笑意,似在嘲弄他的愚钝。

“让我算算……这是第几次啦?唔,我也数不清了,总之,再见吧。”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他额角。

纪星琅意识混沌的歪了下去,他想,若不是因为有心容忍,自己怎么能一次又一次的,被骗呢。

悬空台上男人的身影笼罩着薄雾,从未叫人看得分明。

而他不远处的玉石床上,纪樱萝双眸闭阖,色安详,似是睡去。

忽地,一阵极凉的杀意掠过,男人微微一挥手,便压了下去:“来了?”

“薛景焕,你拜入南衡,就只学会了欺师灭祖?”

悬空台上安静如昔,男人的嗓音冷冷的回寰着,薛景焕黑眸缩了缩。

“沈肆师叔,这句话……我同样还给你。”

前世的他,真的以为沈肆德高望重,深居简出,为了守住掌门人的承诺,对纪樱萝照拂有加,修为勘破化境,也宁愿在南衡执掌坐镇。

直到他追寻师姐的痕迹,竟发现所有的可能都指向了沈肆——这个位高权重的副掌门。

他隐匿身影,意外闯入了南衡宗的禁地。

玄甲龟镇压着一道残存的灵魂,气息微弱,几近飘散。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聚魂,才发现对方,竟然是号称闭关多年的掌门人,纪昭。

纪昭灵体透明如雾:“沈肆他求仙心切,为谋长生,多年前就已心生异念……”

他这才知晓,修道之路的分歧,引得沈肆动了杀心,愈发偏执的沈肆,在修为痛苦的处于瓶颈之时,生了恶念。

恶念一生,熊熊燎原,无可抑制。

沈肆疯狂的吞噬他人灵体修为,终于冲破瓶颈。对他做所所为后知后觉的掌门人纪昭,在想要清理门户时,又被早早布下圈套的沈肆吞噬了所有修为,灵魂镇压在极阴之地的玄水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连转世,也无法。

可师姐呢?

他对沈肆的作为倒不在意,唯一的念头就是师姐究竟去了何处?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被传言留下了一句“身怀孽种,愧对门派,自戕赎罪”的理由。

当他问话一出,纪昭的魂魄愈发单薄了几分:“这么多年,其实……我早已消散了,留下的这道身影,也只是不甘的执念罢了。为的也只是我的女儿……”

“如今听你一言,她怕也是遭遇不测了。”

“沈肆转修邪术妖法后,最需要的,就是阴寒之气的吸纳,唯有以此供养肉身,才不会腐败,因为……他如今,也算不得人了。”

纪昭虽身死,却也早临死前拼劲全力下了封印。

沈肆除却真的有那么一天,能修道成仙,才能舍弃这具肉身重塑,否则吸纳掠夺的越多,也就腐烂溃败的越厉害。

“他现在……恐怕只是一堆肉泥维持的人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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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与他师姐有又和关系?

他想不透,但纪昭只说了一句,无论是纪樱萝,还是苑娇娇,魂魄都是残缺的。沈肆修炼邪术,便拿了魂魄分离之术练手,将原本的一人,活生生撕碎魂魄,一分为二。

善为纪樱萝。

恶,则是那苑娇娇。

他不信:“师姐怎么会是恶!”

“善恶有什么区别,你若是看重,那才真的是太错特错……”

纪昭的身影越来越淡,连回应也不能。他还想追问,可面对的只有空空荡荡的存在,现实明白的告诉了他,纪昭,最后一缕魂魄,也没了。

他一路浑浑噩噩,怎么想,也想不透,师姐怎么会是恶?

而世间,真的有那魂分离的邪术吗?

纪昭的消散,沈肆也很快知道了,只一眨眼的工夫,便云淡风轻的落在了他面前。

那曾经看似缥缈若仙的云雾后,隐藏的究竟是怎样的一具身躯,他不得而知。

“师姐呢?”

他顶着巨大的压抑,强迫自己不要跪倒在沈肆强势的灵气威压之下。

望着眼前双目涌血的少年,沈肆淡淡笑了:“事到如今,还想着你的师姐。”

“我要知道,师姐在哪?!”他倔强得无以复加,“我不信,沈肆,你说得字,我一个都不信!”

“死了啊。唔,不,应该说——灰飞烟灭才对。”沈肆语气悠然,“无关紧要的人,管她做什么。倒是你,真的那么喜欢她?”

喜欢,喜欢到第一眼就无可救药的爱上。

但他拒绝对沈肆回答这个问题,机械性的重复:“师姐在哪?”

“你为什么不信呢?”沈肆说,“我从未说过假话,她的魂魄,已经和纪樱萝融为一体,被我吞掉了。而且,薛景焕,你应该和我的想法一样才对。”

不,他不信!他绝不相信师姐真的就那么消散了!

薛景焕死死咬着牙。

“看来,真的不能分裂太久。”沈肆忽地挥散了云烟,逐渐显露的身影,令他彻底的怔在了原地。

浑身如坠冰窟,薛景焕她瞳孔紧缩,死死瞪着那道缥缈若仙的身影——

沈肆的容貌仿佛只停留在了年少初长成的模样,眉眼青稚俊美,傲世凌人。

白衣缥缈,恍若仙人。

而那张脸,和他,别无二致。

“你……到底是谁?”他觉得自己仿佛跌入了巨大的谜团之中,走不出,解不开,隐约的猜想才浮在脑海中,就又被他死死压了下去。

“我就是你,或者,应该说,你就是我。”沈肆笑了笑,“纪樱萝只是我的第一次练手,一个人,也能分离出完全不同的性子,真是怪。”

“最后,我试在了自己身上,索性,我成功了。”

“薛景焕,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和以前的我,有多么相似?”

“果然不应该让你分离太久,现在有了自己的思维,真是麻烦。”

明明那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可沈肆每一举动,都让他由衷的厌恶。只要一想到自己只是沈肆分离出来的一缕魂,他就对自己痛恨无比。

修为之高,果然叫人无可奈何吗?

沈肆如今即将大成,自然要收回这缕残魂。

若是他……

同沈肆一样呢?

这个念头在他的识中扎根疯涨,只一瞬,便占据了所有的思维。沈肆的目光从笃定变得震惊:“薛景焕!”

“如果我把所有的魂散去,你永生永世也难以重聚。”他忍着痛楚将魂魄撕裂,任由意识消散。

“薛景焕!你疯了!你也会死的!”

没了师姐,他活着有何意义呢?

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命中注定,总之,他就是走入了自己的圈子里,一生都在追寻。

意识一点点消散,心底隐匿的恶念被放大扩散,浓重的黑色将他包裹:“沈肆献祭了自己所有的情感跟我交换,你如今也愿意和他一样,做出交换吗?”

“我还有什么可交换的?”

“恶念靠吞噬生灵的痴嗔怨恨为生,如果你愿意拿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和我交换,将自家的灵魂永远献祭,我可以答应你,逆转阴阳,回溯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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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只有一半的魂,再度四散,没入了其他人体内,融为一体。

可惜流转了时光,重回过去,他的记忆也受到了天道的压制,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梦回时分惊醒的片段,他才逐渐记起。

宗门大比博得头筹的弟子,并非跟随修为高深的前辈云游磨炼了。

而是……被沈肆全部吞噬了。

当他真正想起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纪樱萝做出了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选择,导致了沈肆另起心思,想要提前融合灵魂试手。

那师姐……也就危险了。

可再重来无数次,他的选择都不会变:“我绝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伤害她。”

他语气平缓而坚定,沈肆听得笑了:“幼稚。我对你有了独立的思维这件事,又惊,又是遗憾,毕竟……”

“毕竟我和你,是原本‘沈肆’的灵魂拆分而来。”

早已预料到对方要重复和前世一样的话,他干脆利落的打断了。

“你已经不是沈肆了,真正的,完整的‘沈肆’,已经被你自己,活生生的分离出了我的你。沈肆师叔……想要灵魂融合,你真的,能够完成?”

大概是他的话戳中了沈肆内心深处最抵触的事实,对方动了怒:“完整?只有我才是完整的,你只不过是被我分离出来的恶念而已。”

他懒得再说,直接动手:“等到真正融合之后,你就会对自己如今的说法感到可笑了。”

两人同为一源,他有吞噬了不知多少生灵,稍稍施压,薛景焕的灵气就如潮水一般疯狂的向他涌去。

他的身形逐渐显露,腐烂的肉泥逐渐塑了形,和薛景焕别无二致的面容。

周身萦绕着云雾,恍若仙人。

“真好啊,这种感觉……”

终于从灵魂上的完整感。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僵住了,死死盯住面色苍白的薛景焕:“不!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灵魂是残缺的?!”他紧紧抓着薛景焕的肩,锋利的手指刺破肌骨,血色淋漓,“我的灵魂呢?!你把我的灵魂藏到哪里去了?!”

法术一道运转,灵魂必须全部归位。

否则,生死道消。

本就是逆转阴阳,不容于天地的邪术,对他的反噬,无异于灭顶之灾!

“我的灵魂呢?!我的灵魂呢?!为什么缺了两魂,它们在哪?!在哪?!”

得不到回应而焦灼愤怒的脸孔变得扭曲,从内而外的滚烫灼烧感遍布全身,他无论动用多少的灵力去压制,也是于事无补。

焚心似的疼痛卷席全身,灵魂都仿佛置身在烈油之中。

不!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他所有做得一切都白费了!

沈肆痛苦的哀嚎着,被周身升腾而起的黑色火焰淹没,清隽如仙的躯体被烧得全非。

“不交出来其他的灵魂,你也会死的!”

死不死,又如何呢?

薛景焕被他抓破了肩胛骨,扔在地上,鲜血留了一地。可他丝毫察觉不到疼痛。

终于,耳畔的哀嚎声逐渐拔高,像是一声绝望的嘶喊后,再没了声息。

他的意识渐渐消散,直到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一张熟悉的脸孔,他动了动唇:“……师姐。”

“我在。”

苑娇娇那张漂亮的脸孔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不忍和怜悯。

他费劲了扯了扯唇,将手搭在脸上:“……别看我。”

这次苑娇娇还是那么执拗:“不要,我非要看你。”

“我不想……不想要师姐看见我这副样子。”

又丑,又狼狈。

师姐的人生还那么长,肯定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丰俊朗,又会甜言蜜语逗她笑的。

而他仅剩的,微末的,回忆也只有这段段的,一段被强行逆转阴阳偷窃而来的时光。

要是这样,还不留下他最美好的一幕,又怎能让师姐记住呢?

“不要看……师姐,求你了……”

他闭着眼,嗓音里带着祈求。

那张脸上沾满鲜血和污渍,却惊人的好看。苑娇娇垂下眼帘:“景焕,你好倔啊……好,我不看。”

她轻轻闭上眼,吻上那片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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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又干涩的吻。

她轻轻卷起舌尖,将他唇角的血色一点点舔舐干净。

苑娇娇低眸看着他,轻声道:“你要是不在了,还有谁会这么在意我呢?”

“我没有不在……我永远都在师姐身边的。”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很艰难,“我只是……一缕残魂而已,陆师叔……纪星琅,他们身上,都有我的灵魂……”

他的灵魂有许多份,没了他这份,还有其他的,总有那么一份,是会陪在师姐身边的。

只不过,不是他罢了。

可那又如何呢?

总之,师姐还是那么鲜活又明艳的就足够了。

他恍惚的想着,自己似乎从未彻头彻尾的坦白过自己的心意。不过,这样也好,比起叫师姐心生负担,他这样消散也算是了无牵挂。

“师姐……”

“我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喜欢你。”

“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那双乌沉沉的眼眸闭上了,没了光彩。苑娇娇怔怔的摸着他的脸颊,一言不发。

系统看得害怕:[娇娇,他已经……没了哦。]

[这个世界的主角,也会死掉吗?]她陷入了茫然,[他……应该是男主角的,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并不是每个故事里,主角都是无敌的。故事,也只是选择气运最盛之人的角度描绘书写的,薛景焕气运的确不错,但他逆转阴阳,将时光回溯,已是逆天而行,早就不被天道认可了。]

苑娇娇扯了扯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原本沈肆身死道消的地方,被逐渐升腾的黑雾掩盖,数不尽的冤魂厉鬼挣扎着,面目扭曲,极尽可怖的往外逃窜。

森罗景象里伴随着凄惨的嚎哭,宛如修罗地狱。

[不被天道认可的原因,是因为……他杀了沈肆吧?]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想透了,[沈肆吞噬了无数的怨灵,全部镇压在体内,身负因果业债无数。薛景焕杀了沈肆,也就等于,把沈肆吞噬过的怨灵全部放了出来。]

沈肆的修为早已深不可测,叫人无法探查分毫。

如今……

怕是整个位面都会沦为人间炼狱。

薛景焕的行为,于无辜之人而言,犹如灭顶之灾。也难怪,会被天道抛弃了。

怨灵争先恐后的往外逃窜,生啖血肉,不绝于耳的哭嚎嘶喊声声凄厉。

苑娇娇凝声听了片刻:[它们……都不来我这里。]

[因为你比它们都要凶狠。]系统解释。

再凄惨的场景她也像是恍若未闻,只低头搂着薛景焕:[我可以复活他吗?]

[不可以,我不能给你开外挂。]系统犹豫了一下,[但是……薛景焕说白了,也是恶念诞生的,如果这个世界彻底堕入黑暗,充满了血腥杀戮,短则数十百年,长则千百年,他的识,可能会自肉体中再度催生。]

[所以……娇娇,你要考虑好。]

系统对她如今看似平静的态度了如指掌。

[如果你想要复活薛景焕,可就要袖手旁观,任由这个怨灵在世间四处作恶,世界越是凶恶,越是残暴,世间的恶意越深重,他能吸收的本源也就越多,复苏识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但是……]

系统观察了一下她的色:[世界上绝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灵魂,所以,他就算复苏了识,也不一定,就是如今的薛景焕。]

大抵,从前的他就是那么执拗又倔强,非得一意孤行为了自己这个一点也不善良可爱的师姐。

[幼稚、白痴。]她捏住薛景焕的脸,对方闭着眼沉默又温顺的没有回应。

苑娇娇总觉得自己很冷心冷情,可如今,却像是瞧见了初生时的自己,无知无畏,又天真又单纯,甚至是……蠢得可怕。

她下定了决心,抱着那具冰冷的身体只笑。

[白痴啊,你以为我会伤心难过吗?我告诉你……不会的。]她觉得自己的的确确的辜负了,却始终无法从心中感同身受到那种痛苦。

只是理智告诉她:[我等着,等到他识复苏为止。]

不过是在人间炼狱中漫长的等待数百上千年而已,她等得起。

到时候那个白痴一睁眼,她就要揪着他脸嘲笑:“薛景焕,有你这么蠢的人吗?万一我不喜欢你怎么办?万一我根本就不爱你怎么办?你要死要活,和我苑娇娇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爱情这种东西,最不可靠,你千万别喜欢我,爱上我。”

“要不是看你可怜,我真不想理你。”

“薛景焕……你怎么能这么幼稚呢?”

偏偏这么幼稚又倔强的你,我无可奈何。

原本的仙气渺渺,灵气充沛的大陆,被怨灵侵蚀污染,堕为血腥之地已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

邪魔妖祟横行。

修炼得高深的妖物都喜欢化形,最喜捏弄一番绝世姿容的脸孔去招摇过市。

可太多妖物修行不精,化形的时候总会忘记耳朵尾巴,弄得贻笑大方。

原本南衡宗的方位早已被大战时移为了平地,唯有几座洞府尚存,却也不知荒废了多久,平素里妖物也鲜少会踏足这对它们而言的噩梦之地。

“在看什么?”

苑娇娇的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飘飘的白衫和周围黑红二色格格不入。

她轻快的走过去。

身旁的少年清雅又俊美,乌黑的眼瞳里闪过一缕茫然:“刚刚……有人交给我一个东西。”他摊开掌心,两道莹莹的光晕闪烁。

熟悉的气息,令他由衷的发出的舒服的呻吟。

苑娇娇一怔,许久前的记忆再度想起,那是薛景焕分散的两道魂魄,看来,是他们主动送回来了。

常人魂分离即死,那……

瞧见她在发呆,少年不满的蜷回掌心,把两道光晕焚烧个干净。

苑娇娇一回,愕然道:“景焕,你干什么?”

我讨厌你看着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东西。这种话,他也不敢在心里腹诽。少年义正辞严:“娘亲,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久留。”

那可是你的魂魄啊……就这么给毁了?

苑娇娇一伸手,垫脚想揉他脑袋,却被躲开了。

“咦?”她惊道,“景焕不喜欢我了?”

“不是。”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被看作一个大人,而不是被当成小孩子一样去揉脑袋呀!他偷瞄着苑娇娇的色,犹豫再三,又把脑袋乖乖蹭了过去,“娘亲……摸摸。”

“真乖。”

苑娇娇心满意足的摸着少年那乌黑柔顺的发梢,把玩着几撮呆毛,眉眼弯弯。

[娇娇……你不怕……薛景焕回忆起过去,跟你翻脸吗?]

系统默默看着她等薛景焕醒来,猜测了无数个她的反应,也万万没猜到,她居然这么恶劣,对着刚刚萌生识,茫然无辜的薛景焕勾唇:“喂,你记住,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唔,你这条命是我的,所以,我对你有再生之恩,是你的娘亲。”

完全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薛景焕果然信以为真,可眼前的少女太好看,哪怕眼底恶劣的笑意也压不住的好看。

他愣愣的看了几眼,绯红了脸:“可是,可是……你看着……”

“你娘亲我,驻颜有术,年龄呢,肯定是比你大许多许多的。”她正色道,“所以景焕,你以后得孝顺娘亲,对娘亲好,万万不可有非分之想哦。”

简直越说越不靠谱。

纯洁的薛景焕结结巴巴的:“非……非分之想?!”

“就是每天睡觉的时候总想着我,甚至在梦里幻想我各种各样不可描述的动作行为姿态,都是不可以的!”

薛景焕立刻幻想了一下。

“喂,说过了,不可以!”

她揪住薛景焕的脸,手指擦过他的唇瓣。

“除非呢,你有本事……别让我知道。”

唔,那他一定会好好藏好的。甚至于……所有的事情。

薛景焕这样想着,依旧局促不安的望着她,乌黑的眼眸亮闪闪的:“好啊,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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