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一个钟摆一样，一边是小杰，一边是老公；一边是激情的回忆，一边是终身的许诺，身不由己地随着我无法主宰的情绪摆盪在两者中间，摆向这一头，另一头拉着我。

我走进了房间。

他随即走近身，我竟然色如恆，没有任何波澜。

如果还是刚才早上，相信我会生气的：「你明知道你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做那件事，你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讲电话！」但当下的我却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两眼很宁静地看着他，脸上从容得看不出一丝起伏。

反倒是他有些不安。

他找不到话头，愣了几秒钟，才问道：「妳刚在小杰那裡吗？」「是啊！」「妳肚子饿不饿？」「还好」「那，我先带妳去吃饭好吗？」「随你」他读不出我的情绪，持续着不安，他还站在那裡想找话题，但一下子舌头打结，平常惯会哄我的他竟然噎在那裡像塑胶一样，房内一片寂然，空气沉闷着。

最后他走上来搂着我的腰，故技重施，手想放上我的胸脯，然后吻我。

但这一次我可没有投降，轻轻扭脱了，告诉他：「现在不要了。

东西拿一拿，准备退房吧」我继续装秘吊他胃口，冷冰冰地看着他，彷彿这几天所有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但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的心底又有着报复又有着温馨，两种情绪像灯芯般揉在一起，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我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这种感觉不必言语就能感觉得到，假也假不了。

准备启程回家了，小杰并没有上车，他告诉我们，还要去看望一个附近的朋友，不和我们同行回去。

我的心裡又是一阵酸楚，心如藁灰，是啊！曲终人散时，该分开的就要分开，难道还能叫他陪着我继续下去？又继续什么呢？我是我老公的老婆，我又是小杰的什么呢？什么也不是。

魂不守舍的我坐上了归途的车，老公还想逗我说话，我都没搭腔，只能告诉他专心开车，然后凄然地想着自己那自己都不知道该想什么的心事。

我从车窗的倒影望着老公，这个男人是我的丈夫，我的挚爱，我的依靠，我痴痴地望着，腹中柔肠千折百迴。

他就坐在我的身旁，熟悉的气息如旧，但此刻我却觉得他好遥远，他的身影像孤帆远影走向天边一样越来越淼小，彷彿直到我的眼光再也抓不住他。